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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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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集合军训之前,教官被他们的头头带去升旗台讲话,我们就站在看台的树荫下休息。
我从包里掏出那瓶防晒霜,一下子挤多了,我想了想,抬手往脸上简单地抹了抹。它有一股化妆品的味道,我闻着简直要被自己娘炮死。我哥走过来,皱眉看我的脸说:“你没涂匀啊,一会容易被晒伤的,”说着就伸手搓我的脸,“你这抹了多少啊,弄的我满手都是。”他甩甩手,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唐帆在我旁边说:“你哥哥好温柔啊,我也想有个哥哥。”
我摆手:“去去去,我哥是我的,你别瞎想。”
她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把包拎起来,心想着放在看台容易丢,还是放在教室保险,就抬脚往教学楼走。刚进大门,就看到双胞胎中的一个,晃晃悠悠地出楼梯口往我这走。我想,直接问是不是他偷的篮球,把球要过来得了,就上前一步说:“是你偷的篮球么?”
他顿了顿,抬头看我:“没错,是我。”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戴一顶白帽子,上面还有两个金属环。一手抄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把篮球还给我吧,它还是我们班班长自己掏钱买的,挺贵的。”
他伸手:“手机。”
我想了想,把包里的手机掏出来给他:“所以我没猜错,这两部手机是你们俩的?”
他说:“对,我哥以为你是值周队的,他正好拿我们的手机去隔壁班找一个带充电宝的哥们充电,结果你来了。”
我说:“那你把球放哪了?”
他让我跟他上楼。
我走到八班门口,说:“你叫什么?”
他说:“斐然。我哥叫斐章。”
我正想着要不要说自己的名字,他抬头对我笑:“你是顾承宇?”
“你怎么知道?”我问。
“昨天有个女生喊了你名字,再说,我一向能分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他耸耸肩,“快回操场吧,一会要开始训练了。”
我们各自到队伍里集合。
先是练站姿。
陈教官不会找地方,带着我们转了半天,找了一处全操场最晒的场地。他长得挺凶的,眉头总是皱着,好像有人惹他生气一样。我打消了跟他说换一个地方站军姿的念头。
徐睿是我们班主任宋老头新任定的体委,站在队伍外面数人数。我把帽檐压低,阳光晒着我的后背,烤得我很难受,耳朵烫的要着火。
林晨站在我右面,也蔫头耷脑得,像是要睡着了,脑袋一顿一顿像小鸡啄米。
陈教官先是展示了一下标准站姿,然后吹了一声哨,让我们站半个小时。
我实在太困了,站在那闭目养神。
小腿忽然从背后被踹了一下,惊得我差点没站稳,酸痛感袭来,我咬着牙忍着,看见教官转到我前面,用力往下拍我的帽檐:“叫你偷懒,嗯?”
我偷偷偏头去看林晨,他也被踹醒了,可是他只是稍微活动一下腿,又开始低头睡觉。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林晨抬头看我一眼,也笑了笑,低头继续睡。
教官突然转过来,用他那双小眼睛在我和林晨之间扫一圈:“谁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我和林晨被揪到队伍外面,面对面脸对脸站着,被要求直接站一个小时。
林晨没什么反应,他个子比我高一点点,低着头,闭着眼睛继续睡觉。不一会就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而我这样一换位置,半张脸都露在外面。真是要感谢那层防晒霜,否则我的脸会黑得跟刚出矿的煤工一样。
但是耳朵没抹防晒,疼得很。
我咬牙挺过了这个小时。
回队伍的时候,林晨喊了一声报告,我跟着他就想归队,结果被教官一脚踹了出来。
“喊报告,不会啊?”他瞪我一眼。
我没什么力气,腿脚都是麻的,听他这么一说,抬头简单地喊了一声:“报告!”
他走过来,我向前一步想归队,他却又做出踹我的姿势,我立刻退后一步。
他说:“你是个娘们啊?喊报告大点声不行吗?”
我心里烦得很,正好要到休息的时间了,不想和他拖着,用气吞山河的架势喊了一声:“报告!”
全班同学全都回头看我。
我听见我的回音,在硕大的操场传了很久。
教官拍了我的后背说:“对,就这样!再喊十遍!”
靠。
就当我要开口的时候,一声炸裂天穹的“报告”从前方响起,我立刻偏头往前看。
是那对双胞胎的一个,站在八班教官旁边,一看也是被罚的。
他朝我望过来,看见我在看他,笑了一声,用食指和中指压低帽檐,颔首。
“报告!”我喊了一声,直接盖过他的回音。
他也喊了一声,但是却听起来很怪,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他喊的像是:“不好!”
“报告!”我喊。
“不好!”他喊。
“报告!”
“不好!”
“报告!”
“不好!”
我们像红军报告军情一样,接的不亦乐乎。
八班军官好像很喜欢他,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壳。
我们班同学都在后面笑,那个陈教官没什么表情,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我去看台休息。中午我在食堂简单地吃了几口饭,回到操场,上看台走到我的小马扎旁边,灌了一大口水,还没坐稳,教官就又开始吹哨:“赶紧集合!训练开始!”
靠。
我两三个台阶当作一步往下蹦,赶上最后一声哨声结束归队。
训练进行的还是挺快的,我们班同学被他训了半天后,站的都很直。过了十多分钟,我们开始练转身和摆手。
下午的阳光更晒,我的耳朵愈发疼和痒。
我喊:“报告!”教官回头看我,我说:“耳朵好像晒伤了。”我哥顿时抬头看了我一眼。教官说:“去体育馆里的临时医务室看看,让校医给你涂点药。”
我跑进体育馆里,一阵清凉扑面而来。我抬手,摸了一下耳朵,烫的吓人。
我四周看了看,学生在校医的桌子前排起一条长龙,看来有很多人军训中暑或者晒伤。我走到队伍后面,突然发现前面站着那对双胞胎中的一个。
我试问道:“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