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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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舟离开前还是来看他了，这次她带着一束花。
已经一年过去，辜舟除了最开始的一个月频繁梦见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外，后来就像是受了某种心理暗示，现在辜舟已经记不清他的眉眼。
而碑上的照片还是他二十岁的模样，辜舟突然觉得即便是二十岁的他，她也开始感到陌生。
辜舟在他的墓前沉默着站了很久，离开前的转身她突然离奇地想到，自己刚刚是看着什么发呆了那么久呢。
金俊勉是吴世勋当时的队长，辜舟在最近的一年里常常收到这位的问候，她此次回来便也料到对方一定会来找她。
他们约在了辜舟家附近的面馆里。
辜舟点了一碗红烧牛肉面，便静静地开始看手机。金俊勉坐在她的对面，面上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即便是此刻辜舟并没看他。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呢？”
这样的话题并不稀奇，简直可以说是预料之中。辜舟收起自己的手机，这才直视这位似乎永远都是温润如玉的男人。
“我明天下午就走。”
她的回答并不需要带上任何的感情，金俊勉了然般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开启另一个话题。
“我跟你说个好消息吧！”说完也不管辜舟到底有没有兴趣便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们已经得到可靠消息，相信下个月就可以抓住K尧了！”
吴世勋也曾对她提起K尧，K尧是本市最大的贩毒团伙的老大，吴世勋就是在一年前逮捕K尧的枪战中牺牲的。
辜舟微微笑了，她对金俊勉说：“那我就预祝你们成功！”
金俊勉虽然在队里是威严正经的存在，但似乎从小开始便在女孩子面前暴露自己的笨拙。辜舟的反应告诉他，她不仅没有感到开心甚至更难过了。
金俊勉紧张地想要转移话题，对面辜舟又笑嘻嘻地道：“世勋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金队长，你们真的很厉害！”
那张本来一直维持笑意的脸慢慢沉静下来，过了会儿，他低下头，语腔中带着些许颤抖：“我不是个好队长，我对不起你和世勋。”
辜舟摇摇头，语气温和：“金队长，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和世勋的。那是世勋作为缉毒队一员的使命，都是他该做的。而我，更没有理由和立场去责怪一位为人民服务的缉毒队队长。”
辜舟下午离开的消息应该是金俊勉告诉朴灿烈的。辜舟抬头发现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朴灿烈时有一时间的怔住，对方迎上她的目光，立刻大喇喇地咧嘴笑了。
“吓死我了，我……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幸亏……幸亏……”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幸亏”，辜舟实在是不明所以。
朴灿烈终于在辜舟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他还喘着气，一边顺着气一边看着辜舟，脸颊和耳朵都泛着浅浅的红。
辜舟与朴灿烈姑且算得上是点头之交，辜舟对他的了解全来自于吴世勋。朴灿烈是比吴世勋大两届的学长，吴世勋说他当初是以全年专业第一的成绩从黍州警校毕业的，吴世勋进入黍州警局时，朴灿烈已经是刑侦队副队长。
辜舟不怎么自然地回以他微笑，纠结片刻问道：“你还好吧？”
朴灿烈立即坐直身子，这正经模样令辜舟也不知觉地挺直了身板。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朴灿烈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说这话时甚至眼神有些闪躲，看看辜舟又移开然后又看回来又移开。
辜舟的脑袋立刻摇得跟捣蒜似的，她的一只手甚至也同步摇起来：“没有！没有！”
朴灿烈才终于放松一点儿，然后他抿着下嘴唇似乎做了一番思想挣扎后突然自嘲般地笑了，辜舟也只好尴尬地陪笑。
“我知道，我这趟来得太鲁莽了。”
辜舟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事实上朴灿烈的出现确实有些令她感到无措。
突然朴灿烈又站起来，辜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差些跟着他站起来，只是刚刚才有动作她才觉得有些怪怪的，便继续坐着了。
辜舟抬头，见朴灿烈居然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前方，他像正处于某种重要场合一样站着标准的军姿，辜舟更加莫名其妙了。
还没等辜舟强迫自己缓过神来，朴灿烈的大嗓门已经穿过她的头顶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辜舟小姐！我想问你能不能留在黍州？因为我喜欢你！”
辜舟瞬间懵了，她感受到周围迅速汇集过来的各种心情的目光，她还未想好要与对方说什么就已经忙着站起来。
“那个……”辜舟甚至都还要为怎么称呼对方而纠结半天，任谁也想不通朴灿烈为什么会特意跑来对她说这样的话。
朴灿烈低下头来突然轻声笑出来，脸和脖子依旧红了一片，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着说道：“像梦一样。”
辜舟从头到尾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就没有回应，而朴灿烈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应。
“你不用回答！我只是想说……”他说到这里忽然眼睛有些红，“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骚扰你的！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辜舟竟莫名有些感动，虽然她并不清楚朴灿烈为什么会喜欢她，但对方那句“你从来不是一个人”是真的让她有些眼角泛酸。
辜舟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飘远。她想到了站在警校门口朝自己比剪刀手的吴世勋，也想到了面无血色躺在病床上的吴世勋，各种各种的吴世勋从她的脑海中奔跑而过。最后，她还想到了边伯贤。
边伯贤，他是辜舟意外开始又被迫结束的初恋，是辜舟一个人走进去又一个人走出来的牢笼。
辜舟有一段时间总在想，如若她不曾遇见边伯贤，那吴世勋是不是不会因为她的怂恿去念了黍州警校。如果这一切都可以避免，那么也许她已经嫁给了吴世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