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闻道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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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天神是原初之神。他创造了萨尼微人。
安都纳山是唯一天神撑起天空的脊柱，迈瓦河是唯一天神流淌的血液。
萨尼微人在坎葛乌的原野上放牧羊群，每当山羊和绵羊温驯吃草的时候，便歌唱神。
在原野上最高的小丘，能望见安都纳山的山顶，唱诵神明的人常常在这里歇脚，展开他们的羊皮卷，记述神。
他们砍伐最高大的松树、凿取最洁白的山石，在此修建了一座神庙，又在南边的坎利埃姆建立了拱卫神庙的王城。
停留的人成为了萨尼微的神官。
乌述人到来之前，人们总是来到这里祈祷
母羊顺利产仔、羊羔不会被狼叼走、今年冬天不像去年一样寒冷。
乌述人住在安都纳山下更远的地方，离西里海的波涛更近，那里望不见山顶的积雪。
那里的纷争也更多。
有一个冬天，几个败逃的乌述人，有男人、老人、孩子和女人，逃到原初之神脚下。
虽然他们并不信奉唯一天神，萨尼微人仍然接纳了他们。
那并不是败亡，即使是败亡的狼也不应该养在羊群。
那些乌述人和他们原本的族群谋合，侵占了萨尼微的土地。
“神，求您降福。”
“吾神，求您拯救我们！”
“吾神......”
直到坎利埃姆的王城边上也升起滚滚黑烟。萨尼微人突然发现唯一天神既不能庇护他们平安也不能帮助他们得胜。
“要是原初之神不存在，为何会有安都纳山终年积雪的峰顶？”
“要是原初之神不存在，为何会有迈瓦河永不断绝的水流？”
“要是原初之神存在，为何......”
唯一天神的神官们每日争辩和思索着，一些人离开了，一些人仍留下来。
“我们原本为神著书，”
留下来的一个神官说。
“如今可以记述我们本身。”他说。
于是神官有了新的活计，书写萨尼微的起源，书写高山上的猎手、草原上的牧童和河流上的渔夫，为他们之中的勇武者——反抗异族入侵者的人，书写传记。
从那本新的传记中，诞生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在第一个篇章落下最后一个墨点时，一张年幼的面孔出现在神官们面前。
“你是谁？”他说。
“我是人。”一个神官说。
“我是谁？”他说
“你是神之书。”另一个神官说。
‘神之书’，当‘他’出现在神官面前之时，人们这样称呼‘他’。
诞生在原初之神的神庙里，是信仰的尽头诞生的神迹，书写历代的萨尼微人，书写君王、战争以及伟大的死亡。
逼近坎利埃姆王城的黑烟使得神官们日复一日地书写着。
“当我们把过去和现在尽数书写，这本书就能展现未来。”一个神官说。
“没有时间了，”另一个神官说。
“在我们完成之前，乌述人就会攻破王城，然后来到这里，”
“他们信奉异神，一定会拆毁我们的神庙，毁了我们的书。”
‘我们的书’，神官们这样称呼‘他’。
他们当中最为年长的那个站了出来。
“等到最后的篇章完成，你们都走吧，”柯伊诺说。
“我今年七十又九岁了，我既然年纪长，就不应该把这里交给少年人，”
“就是乌述人烧毁这里，我也会把神之书保存。”
随着篇章的完成，神之书从幼年变化成成人。等到书卷完成的那一刻，预言也开始显形。
在迈瓦河的源头，牧羊的少年人，终将放牧万民。
“柯伊诺，”神之书叫他。
此时硕大的神殿里只剩下他一人。
“我还没有出去过。”神之书望向神殿外的原野，春草刚刚没过脚踝。
“那就去见见我们来日的王吧，看看他是怎样的人，但是不要惊扰他，”
柯伊诺把自己的白色毡袍披在他身上，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戴上兜帽。
“我有一匹青马，你可以骑上它，快快转回来，我们还要往别处启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闻道书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