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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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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古朴的民代瓦楼坐落在不起眼的城市边缘。临着海,抬眼便可望见万千星辰。可沉寂的心却始终灰暗,到底哪颗星星才能带给它光明。
故事便从此开始……
墙的另一边传来断断续续微弱的哭声,小男孩原本背靠着墙双手抱腿坐在地上,听到这细弱的声音,转头看向自己身后雪白的墙壁,目光如炬,似乎能看透这厚重的墙,知道另一边的情况。
“喂,别哭了。”他轻声说。
这墙虽厚重,但似乎并不隔音,很快哭声没有了。
两室寂静,细微的风声都变得无比清晰。
良久…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不让我哭?”女孩呜呜咽咽地说道。
男孩被女孩的话堵地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不过他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反倒问她,“你是刚搬来的吧,你叫什么?”
“我…我奶奶叫我星星,那你…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刚停止哭泣不久,说话软软糯糯的。
“你叫我阿九就行了,我弟弟就是这么叫我的。”男孩的声音很沉闷。
良久,墙那边没有声音传过来了,男孩以为女孩已经走了。但女孩的声音又透过墙传进他的耳中。
“阿…阿九,我的妈妈…没了。”女孩小声说着。一阵沉默以后,女孩呜咽的声音再次从墙的那边传过来,“是我不好,是我…我害死了妈妈。”
“是我太任性了,明明…明明知道妈妈从医院回来,已经…很累了,但是我抱怨妈妈不回家陪我过生日,还哭闹让她带着我去…去城西买梨花糕。”女孩抽噎了几声,继续说:“可是…在去买梨花糕的路上发…发生了车祸,我什么事都没有,妈妈却…却没救过来。是我害死了妈妈,我好讨厌这样的我。”
夜伴着夏风渐渐沉了,不知何时黑色的天空挂满了闪烁的星星,湮没在黑夜里的东西似乎都笼罩着一层淡黄色的星光。
女孩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嘴里还是在说着“是我害死了妈妈”。
男孩安静听着女孩的心里话,悲伤的情绪也涌上了心头。
“其实,我弟弟也死了,也是因我而死。”男孩闷闷地说。
“那天,我还在发烧,就被带到了医院,我爸爸说,我弟弟他看见…看见我在生日这天发烧了,就跑去蛋糕店,说是给我买蛋糕,结果…结果路上他跑得太急了,引发了他的先天性心脏病,还没送到…送到医院,就来不及抢救了。”
“我亲眼…看见医生给他盖上白布,我想…我想要是我没发烧该有多好,该有多好…他的心脏病也不会…不会复发了,他…就能等到医生…给他做手术的那天。”男孩的声音低沉,听得出来他现在很难受。
“阿九,你…你也别难过了。”女孩轻声地说着,像一片白色的羽毛划过心间。
“你的弟弟…他,应该很爱你吧,可是你现在…这么难过,这么痛苦,他…他看见了,肯定…是会不开心的。你想让他也难过吗?阿九,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可…你不也在难过吗?怎么…反倒安慰我了。”男孩轻轻地笑了笑。
“倒是你,你是不是希望你妈妈别救你。”“星星,我知道…我的爸爸妈妈爱我,弟弟因为我死了,可他们…没有怪过我一句,是我自己将自己锁进了心牢里不肯出来。所以,你的妈妈肯定想看到的也是你的快乐吧。所以你也不要…”
男孩还没说完,就听见女孩说:“阿九,你看看墙角。”
男孩顺着女孩的话,看向墙角,发现有个东西从墙角的小洞里出来,他拿起来,问女孩:“这是…”
“阿九,我能叫你九哥哥吗?只有我一个人能这么叫你吗?”女孩声音中捎带着些许兴喜之意。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很是郑重地说:“可以。以后,我只允许你一个人叫。”
顿了一下,又问:“那这个…”
话落,男孩就听见了女孩清脆的笑声,但还是有些哭后的轻微鼻音,像是微风拂过挂在窗棱上的风铃般,声音跃入心底,煞是好听。接着是女孩满是笑意又带着点思念的声音传过来。
“九哥哥,这是我周岁是时妈妈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天空里满是星星,这条星星项链能给我带来快乐,所以,我希望它也能给你带来快乐。”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把它送给我?”
“你不喜欢吗?”
“我…我很喜欢,谢谢你,愿意将你的快乐分给我。”男孩的声音不再沉闷了,而是多了几分明朗。
“九哥哥,我…可能快要离开这里了。”褪却哭腔后,女孩的声音愈发清甜软糯,而被遮掩住的几分是失落。
“我…好像也要离开了吧。”男孩声音缓慢地说。
空气随着声音又渐渐静了下来。耳畔有各自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
男孩呢喃:“希望你不要忘了我,要是忘了的话…”
“要是我忘了,你就拿着它,我一定能认出来。”
“嗯,九哥哥知道了。”
此时,悲伤散落在无尽夜空里,留下的是释怀与欣喜。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隔着墙相背而坐,都不约而同望向窗外。
那里,有万千星辰能照进他们的心里。
一周后…
初夏的早晨带着丝丝凉意,连空气漫延开来都有股淡淡的甜味,偶尔从邻近的大树上传来几声蝉鸣。
女孩拿着行李箱站在民宿大门外,微垂着头,薄薄的齐眉刘海遮着眼睛。晨阳初生,温和地洒在女孩身上,透过刘海在女孩白皙的脸上留下些许光影。
此刻女孩心情有些低落,因为她马上要离开了。
“星星,我们要走了。”男人走过来,摸了摸女孩头顶,“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女孩这才缓缓抬起头,低声说:“爸爸,我想再等等。”
男人轻笑了一声:“好,爸爸去那边等你。”
“嗯。”
女孩目送爸爸去到不远处跟司机师傅交涉。
看了会儿,女孩叹了口气转过身,失落之意愈加深了。
“星星!”来声沉稳但又稍带些孩童的稚嫩。
女孩闻声立马抬头,看见来人是自己等的,黯淡的眸子顿时生出光芒,欣然出声:“九哥哥!”
“对不起,我说送你,但是来晚了。”男孩歉疚地说道。
“不晚不晚,星星看见九哥哥就很开心了。”女孩摇着头连忙如是说。
说完,女孩视线下落,看见了男孩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顿时生出疑问:“咦,九哥哥,这是什么?”
男孩低了下头又马上抬起,对上女孩澄澈纯净的眼眸,不由自主跟着她带笑的眼尾笑了出来。
浓浓笑意弥漫在两人之间,连晨阳的光芒都黯然失色了。
男孩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女孩,“送给你的。”
女孩接过便打开来看。
男孩微侧过头,耳朵浮起一抹淡红,不好意思道:“有些难看…”
“是这个吗?”女孩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凑到男孩面前。
“嗯。”男孩轻轻点了下头。
“唔…我觉得挺好看的。”
女孩又把手里的东西举高了点,举在男孩的头旁边,认真打量了一番,继而说:“这个泥人…好像你,我喜欢!”
男孩对女孩的如此夸赞弄得脸微红,他摸了摸后脑勺,说:“我还怕你不喜欢呢。你喜欢就好!”
“星星,我们该走了。”男人快步向着女孩走来。
男孩见此道:“你要走了。”
男人在女孩身边停下,看着男孩说:“小朋友,这几天谢谢你陪着我们家星星。”
男人摸了摸男孩的发顶,说了声“再见”便推着行李箱牵着女孩向司机师傅那儿走去。
女孩回过头,对着男孩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无声说:记得来找我。
男孩看懂了,他对着女孩挥了挥手。
一定
一定来找你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