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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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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张一齐亮出了武器，是根棍子，分为三截，每截断处悬空，却能保持垂直的形状。司玉挑了下眉，镇定地摇着扇。对方先发起攻击，右脚发力蹬离地面，跃至空中，举棍直击司玉面门，司玉并未躲闪，反手以银扇格挡，但脚下碎离的地面，暴露了这一击的力量。
张一齐一击不成，弹跳至擂台另一端，两指点地，一腿后蹬，迅速绕至司玉背后，却不攻击，反而越发快速移动，身影逐渐消失，只能看见色彩的线条，和呼啸的风声。在窜动的线条中，张一齐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而司玉早已洞察，调整身体闪避。
岂料棍子变化成三节棍，顺势落下擦破他的外袍。叶麟隐约看见司玉一闪而逝的蹙眉，他不确信的揉揉眼，意外地看见张一齐的棍扭曲了一下，转头问向单元风：“大师兄，你有看见吗？”
单元风一脸凝重道：“嗯！那不是普通的灵宝，而是具有灵识的上品灵宝”，这类灵宝极为少见，通常在百宝阁等拍卖场所出现，张一齐只是区区一散修，如何拥有这等品级灵宝。
不愧是上品灵宝，这会又分化成两节，一截短棍和双截棍，张一齐持双截棍正面攻击，而另一节短棍，仿若有灵绕至司玉背后，两面夹击。眼下司玉腹背受敌，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银扇有条不紊地迎击，棍扇相交，发出铮铮的响声和迸发的星火。
似乎是耐不住往复的交战，司玉左手引符，将背后的短棍定住了，打算专心对付张一齐。但他低估了短棍的灵性，它挣破了纸符，回到双节棍，恢复成三节直棍，直直落下。司玉自然举扇格挡，棍子触到扇子的瞬间，瘫软成长绳，意图卷走银扇，司玉用力回拉，软棍竟似游蛇般顺藤摸瓜，攀上了他的手臂，随即缚紧。另一头，张一齐两手齐力并拽。
原来是这样，司玉嘴角一扬，从右手中接过银扇，唰的扇叶全开，在全场的目光下，竟截断了自己的右臂。张一齐一时怔目，盯着他的患处，意识到没有鲜血流出时，顿感不妙，往回收灵宝时已晚，软棍被断臂反绕，牢牢地束缚住。而断臂渐渐露出真身，是道灵符，任凭灵宝变化，仍是不能挣脱。
司玉小施法术，将断臂处恢复原貌，连带裂开的锦帛都在顷刻间修复，张一齐瞥了眼在地上翻滚的棍子，视线又回到司玉身上，“阁下的缚灵术不错，但是别以为，我只有这点能耐”。
只见他右手作符，左手推向前，两指并拢划圈念咒，定睛看着司玉，嘴角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司玉眉心轻蹙，下意识跳离张一齐，他清晰感受到周围空气中的变化，有东西轻拂过脸颊，拿手一摸，竟是血。
微小的水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气中凝结成稍大的水珠，聚集在张一齐周身，他双手五指大张，水珠跟着移动，一记大鹏展翅拍向前，水珠倏地攻向司玉。
那头司玉单指绕扇转圈，越转越快，形成淡蓝色的屏障，成功将水珠阻隔在外，发出“嘡”的声响，似倾盆大雨打在玻璃窗上，这大雨隐隐有化冰雹的架势，撞击声渐渐沉重，裂纹自外围向屏障中心点扩散。
濒临破碎的时刻，水珠幻化成白雾，遮挡了视线。张一齐抬手捂鼻，施法驱散，雾气散尽，数千枚的扇骨密密麻麻，将他环绕，彷佛下一秒就能把他扎成马蜂窝。
张一齐手指微动，眼前的扇骨又逼近几分。
司玉双手环抱，笑着道“阁下的五行之术不错，不过，你最好看一下你的脚下”
对手狐疑地瞥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转而怒目瞪视，司玉随手一勾，张一齐竟被吊挂起来，半空中有一条手指粗的金色绳索，套劳了他的一只脚踝，将他倒拎起来，又迅速缠绕上另一只，自上而下把整个人捆成了肉粽，动弹不得。
剑拔弩张的数千枚扇骨又回到司玉手中成了一柄折扇。
张一齐多次挣扎无果，放弃了抵抗，裁判宣布司玉胜。台下的修士们纷纷叫好，特别是女修，难掩倾慕之色。
“下一场青玄门沈应行对圣医谷宋思宜”
“咕噜——咕——”
叶麟突发内急，向无凌借道过身，“师兄，我去方便一下”
“二师兄马上就上场了，你等看完再去呗”，显然无凌不懂三急的不可控制性，还企图留下叶麟观战。
“不行不行，我坚持不住了”
“那你快去快回”
“嗯嗯”
叶麟匆匆跑离观看席，擂台上的沈应行，将某个奔跑的背影尽收眼底，视线不禁顺着转移，“沈少侠，你的对手是我，请不要因为我是女子就手下留情”，宋思宜显然不满对方的不专注。
沈应行瞳孔回正，右手径直向后甩出，手中多了一柄长剑，正色道“那就请多指教了”
……
茅房外
叶麟刚刚纾解了生理需求，一身轻松地往回赶，祈祷自己赶得上二师兄的比试。
他走过一颗景观树，又退步回去，摸着下巴打量，心道：这棵树有点奇怪啊。抬指触及树干竟激起层层波澜，再用力则穿透而过，吓得他收了回来，手依然完好无损。
叶麟大胆向前跨步，一跃到另一个空间，周围漆黑无比，但是他能看清自己的双手和身体，整个漆黑空间中的唯一光源小如粟粒，他径直向光源走去，光线越发明亮。
他却止步了，因为他看见了光源中两个‘交谈’的人影，这两人正是刚对垒结束的司玉和张一齐。说是交谈，张一齐鼻青脸肿倒在地上，而司玉一脚踩在他背上，神情一脸淡漠地说“怎么，还不出来救你的情郎”
叶麟诧异，光圈之内并无第三人，司玉这话是说给谁听。
“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真的打死他了”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他严重怀疑司玉精分了。
司玉面沉如水，脚下用劲碾压，张一齐疼的呲牙咧嘴，苍白的嘴角溢出鲜血。
“我给你三个数时间，三！”
“二!”
他每报一个数，施加在张一齐的身上的劲便加深几分，得不到意想的回应，司玉沉声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我不敢在这杀人，那我就成全你”言罢，作反掌势往张一齐头上盖下。
“少宫主，手下留情”，惊！棍子在说话！还是女声！就是那根可大可小，幻形无声的上品灵宝。一缕白烟升起，逐渐显现出人形，是位消瘦的女子，面容清丽，身上穿着的外袍，与司玉的花纹相近。
“你总算肯出来了，和他决斗时，我就察觉到本门的武功气息，料想是你”司玉放开钳制，女子立马赶到重伤的张一齐身边，蹲下查看伤势，尽管毫无力气，浑身布满伤痕，但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内里。
安下心来的女子，忽地挺直身子，双手交叠胸前跪拜司玉，“任思绵见过少宫主，此事与他无关，还请少宫主高抬贵手”
“无关，好一个无关，他把你的生魂封印在这棍里，你难道不怨”司玉嗤笑女子护鸡仔似的行为，显得极为碍眼。
“不是这样的！是他救了我”名为思绵的女子眼底蓄满泪水，激动地辩驳。
“他把你困于此棍，你竟还感激”，司玉呼呼地扇扇子，恨铁不成钢。
任思绵娓娓道：“那次下山我被神秘人追杀，一路慌逃到南山，幸被他所救，但已是强弩之末，为了存活于世，找出幕后之人，不得已藏于棍内”
司玉收拢扇面，质问道“既然还苟活着，为何不回宫禀明一切”
“我不想离开他，我知道离宫的规矩，需归还本门秘术，并消除有关门派的一切记忆，但我已是半灵魂之姿，若是失去修为便真要烟消云散了”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张一齐，流露出安然的神色，道：“请少宫主原谅我的苟且偷生吧”
“说半天还是离不了一个情字”司玉显然不能理解，但也不予追究。
“也罢，你不愿回宫可以，但有关琼花宫的记忆我需收回”
“谢少宫主成全”，任思绵伏地叩谢。
司玉将折扇藏进袖口，右掌覆于女子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女子额头沁出薄汗，双眸紧闭，紧抿着嘴唇。随着司玉的手抬起，一个散发着幻彩光泽的晶球体腾空而起，他反手托起球体，上面呈现出女子的记忆碎片，画面里还有少年时期的司玉，那时候的他青涩懵懂，看不穿女子的倾慕之情，以为是长姐的关爱。
没想到若干年后，再次相逢，已物是人非。昨日之日不可留，往者不可追，他毫不留情地徒手捏碎晶球，发出清脆的爆裂声，球体爆裂成细碎的星尘落下。任思绵强撑着一口气道：“从前种种，一并还与你了”，话完倚臂倒下，眼角淌下一滴清泪。
张一齐见她倒下，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只是力竭而已，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司玉从袖口内掏出一瓷瓶，扔到地上“这是本门的精气散，半个时辰后结界就会散去，到时候你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他撩完话径自走出光圈。
俯趴着的张一齐匍匐到女子身边，小心翼翼地抚触半透明的发丝，确认只是晕厥后，抓过地上的瓷瓶，张口服下丹药，强撑着坐起调整内息，运行灵力。
叶麟全程静观，惊叹：好一场虐恋情深的古偶剧。主角离场，大团圆结局谢幕。他这观众也该退了，转身准备离开，迎面撞个满怀，眼前正是刚离开的司玉，噬着笑看他，“看得挺起劲？”尾音轻轻上扬，听在叶麟耳里，充满威胁意味。
“司玉！好巧，你也和我一样误打误撞进了这结界嘛”，叶麟奉承打死也不认的原则，死磕到底。
当下司玉笑道：“不巧，这是我设立的结界”
“是嘛，我就说那棵树不平凡，原来是你的手笔，真让人刮目相看”叶麟尬笑两声哈哈，眼光一转，锁定出口的微光，“那个，我出来太久了，师兄们怕是要担忧，就此别过”，语速极快地抛下话就跑，却被一切看在眼里地司玉猛地揪住了后襟，像拎小鸡仔似的。
“慌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
大哥，那你倒是放啊！
“转过身来，看着我”
叶麟耸着肩正过身来，讨好地看向司玉。
“那日你在万芳楼喝酒，哼唱的曲子，再给我唱一遍”
他这番话是针对原身的，叶麟是在万芳楼被袭后才穿过来的，丝毫没有那段记忆，登时脸热耳烫，鼻尖还沁出了汗。
司玉体贴地挥扇，说道：“这结界也不热啊，怎么还冒汗，不着急，咱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叶麟被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自己的答案要是让司玉不满意，可能要交代在这，他紧张得吞咽口水。
究竟该该怎么办？
“叶麟师弟，你现在何处，能听见我说话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