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一期一会》妻漆

2、试探

　　佑介吓了一大跳。

　　发懵的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躲开，身体却本能地攥紧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苦无，瞬间摆好防备的姿势。
　　他被自己的反应哽了一下，呆滞地看向对面半透明的身影，久久说不出话。尤其是渐渐回拢的意识回忆起刚刚脱口而出的一声“水门爸爸”，佑介涨红了脸，稳当的握着苦无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

　　动漫里水门玖辛奈临死的嘱托给他的印象太深了，更何况还有手游里，水门击杀鸣人时的摸头动作。一声“水门爸爸”就猝不及防冒出来，震得他自己都半天说不出话。佑介一直都很喜欢波风水门这个角色，各种意义上的。除了第四次忍界大战因为战力崩坏导致四代目基本只能打打辅助外，他一直觉得这个角色堪称完美。
　　仅仅作为父亲这样一个角色来看，佑介也挑不出一点毛病。叫一声“水门爸爸”一点不亏。

　　——不，不是说真的要说给本人听啊。

　　就算地上真的冒出来一个大洞，也没办法拯救社会性死亡的他了。本来警惕的目光向旁边瞟去，反正左看右看就是恰恰好避开对方的脸。
　　佑介不太敢看，真正的那个波风水门被他叫这么一声之后的表情。莫名其妙地被别人占了身子，还突然被奇怪的人叫爸爸，怎么想心情都不会很美妙的吧。

　　或许是僵持的时间太久，佑介还一心想着逃避现实的时候，整理好心情的水门先一步开口，还是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的像吓到别人似的，“……你没事吧？真要紧张，也该是我紧张？”

　　话说的没错。

　　佑介长叹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放下发酸的手臂，坚定信念不偏不倚目视前方。第一时间撞到眼里的就是半透明的金发，混合着阳光，明晃晃的。他瞥到一眼就迅速挪开视线免得眼睛刺伤，但视线下移之后，像最好的天空的蓝色涂抹上了一片清澈的光泽让他本来的心虚更是不断放大，就差痛哭流涕自我剖白了。

　　当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只不过佑介的心情差不多就介于心虚愧疚和害怕被当场弄死之间了。

　　波风水门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紧张的“自己”。
　　发现自己变成灵魂状态、身体里是别人的瞬间他已经有了诸多猜测。涉及灵魂的忍术往往都是代价巨大的禁术，用这种忍术来对付他一个小小上忍，水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借由自己来针对封印在玖辛奈身体里的九尾。

　　他和玖辛奈的事没有瞒着外人，但知道九尾消息的人，没有那么多。
　　会是木叶的人吗？

　　审视和警惕在目睹了对方的一系列动作之后慢慢变成了无奈。水门不觉得会有这样的敌人，傻乎乎的，一惊一乍，连提炼查克拉都不会，没有做出任何刺探情报的举动。反而更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现在更像了。

　　“我是波风水门，你好像认识我？”

　　佑介下意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也说不上来自己这种情况该说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火影忍者》是个动漫的事实，能告诉这里的人吗？波风水门还在的话，那他佑介又该怎么办呢。
　　他纠结了一会儿，说：“呃，知道，但，不认识？”

　　佑介自己说的磕磕绊绊，水门听得也是糊里糊涂。他暗自叹了口气，问道：“好吧，先不问这个问题，你是谁？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我身体里的吗？”
　　佑介诚恳地摇了摇头。

　　“名字的话，叫我佑介就好。至于怎么来的，额，我也不清楚。只是晚上睡觉，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一边思考一边说，把要说的话先在心里捋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一些不该出现的成分。仓促间佑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关于剧情的事情，不过根据各类穿越文漫画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还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我很抱歉啦，如果你知道怎么弄回去的话……那就拜托了！”

　　他双手合十分外诚恳的模样。穿越看看小说漫画就好了，真发生在自己头上，佑介可是一点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啊。

　　“我试过了。”水门同样没有隐瞒，“但是身体不接受我，你看……”
　　半透明的手指抬起、靠近，佑介死死地盯着指尖看，想象中接触的凉意好像已经覆盖上身。水门真的碰到的时候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然后——

　　不凉。
　　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甚至也感觉不到有人在碰自己。
　　佑介眼睁睁地看着幽灵的手指在皮肤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肢体，带动上臂直直地穿透了心脏的位置。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后仰、强行克制住逃开的念头，眼珠直勾勾盯着毛骨悚然的穿人场景（物理意义上的）。幸好水门可能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演示到这一步就没有更多动作，而是默默地收回手，重新站直身子，扯起嘴角勾了个苦笑：“灵魂方面的忍术向来都列为最高级的禁术——我也并不了解多少。但看起来目前是没什么办法了。”

　　“或者——”

　　“或者？”佑介困惑地发出一个鼻音。

　　“三代大人一向博闻广识，去问问看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水门坦然地说出了他思考许久的最佳对策。无论这真的是场意外还是敌人的阴谋，想必三代火影都会有自己的处置方法。现下天下并不太平，各大忍村蠢蠢欲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就会一触即发。
　　那么三代大人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

　　水门平静的目光莫名让佑介一阵心悸。他猜不透这位身体的原主在想什么，但大概能知道一点水门对他的防备和警惕。这本来就很正常，佑介没觉得怎么。现在是他侵占了别人的身体，如果猿飞日斩真的能想出办法让他们各自回去，当然是美事一桩。
　　但如果不能呢？

　　佑介稍微多想了一下，顺理成章地歪到了阴谋论上。山中一族控制心灵的忍术吗？还是毫不顾忌波风水门的身份直接送去严打拷问？或者是其他的，更为痛苦的他所不了解的手段。甚至是根部首领团藏亲自出马？

　　可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算他不听水门的意见，还能怎么办呢。

　　微微抿起的嘴唇被牙齿放开，佑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水门的主意。幽灵从嘴角漏出些微笑意，抬起手虚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关系的，三代大人肯定会有办法的。”
　　佑介瞅瞅他，又瞅瞅他的手，憋住了自己的质疑。

　　这可是打破次元壁的穿越啊！

　　幽灵水门带路，佑介跟在后面，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持神情自然，不大惊小怪。
　　“那么惊讶吗？”水门心累地回头道：“只是很普通的街景而已，你之前是一直住在乡下吗？”

　　“呃，差不多吧。”佑介冲一旁没人的小巷子别过脸，打了个哈哈应付话题。
　　反了，这里是乡下，他一直住在城里才对。

　　相当新奇。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朴素古老的街道已经在城市化日益严重的今天难得一见了，那些独属于“火影忍者”的独特元素让他几乎压不住自己的尖叫。手里有手机的话合该是疯狂拍照的好时机，可惜不能把现在看到的记录下来回去好好炫耀一番。

　　那就只好用自己的眼睛尽可能地记录啦。

　　像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颇为杂乱无章的分布都让人仿佛回到泛黄的影片里的世界。路人的穿着画风迥然不同，有很是现代的衬衫裤子，也有穿着佑介根本不熟悉的族服一样的。带着护额的忍者使用瞬身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偶尔还有人突然停下来，在路边的店里买了早饭再走。
　　房子都很矮，天很高很蓝。

　　他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只顾着东张西望，压抑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就想看一眼传说中的一乐拉面长什么样。
　　啊，到火影怎么能不吃一碗一乐拉面呢。

　　“这边。”水门哭笑不得地再次出声提醒。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孩子无疑了——大抵没见过木叶村这样繁华的地方，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眼睛发亮地四处张望，上半身微倾的急切和那些忍者学校的小孩没什么区别了。
　　真是个孩子啊……

　　佑介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跟在水门的身后。幽灵时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看得佑介心里默默窝火想着我又不是会走丢的小屁孩。水门好像真的成了类似背后灵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正常走路，他却看得清楚双脚是完全离地的。水门每次侧身避让也只是习惯性的动作了，根本还是被整个穿过，看得他一懵，总觉毛骨悚然。

　　不会瞬身术飞雷神只好在大街上慢慢走，佑介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头上的护额了。标志性的火影办公室已经出现在眼前，水门暗自舒了口气，转身说道：“就是这——”

　　“水门？你怎么在这里。”

　　直到一只手搭上肩膀，佑介才意识到是有人在叫自己。身体的本能这次却没有动，他僵着脖子转过头，看见一张脸上带着对称花纹的大脸。
　　——佑介差点被吓得连退三步，心脏怦怦直跳，干脆是吓傻了才站在原地显得一切正常的样子。

　　波风水门掐了掐眉心，第一次为友人不合时宜的出现头疼不已：“是堂东，先应付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