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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石城里雁帛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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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世轮回,劫数已定。逆天而行,宿命可逆?
小说是倒叙的,本册讲述男主今世凡尘所历种种劫难。
男儿须笑傲,无奈身心惫。
天摄父兄魂,佳人终化泪。
别离爱恨苦,一饮杜康醉。
轮回千世劫,难料个中味。
三更时分,夜色如墨,东方却忽然飘来一朵红云,像烈火般熊熊燃烧着。
“大王,不好了,圆觉台不知为何突生无名之火,难以扑灭!”
“什么!”他还来不及惊叹,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便传来。
............
蒲犁国,金石城,紫垣宫,宝霞殿上,正襟危坐人,是那国王修从金。
“启禀吾王,有姑墨国使者求见!”侍从轻俯身,双手合十,高声报与他。
“快传!”他急切令道。
“信、信、信......”那使者终于来到了殿上,却是喃喃低语,有气无力。
雪绒毯上,已是他瘫软的身躯,在两名侍从的搀扶之下。
蒲犁王朝那使者望去,只见雪中泛黑的脸,干涸开裂脱皮的唇,紫红肿胀的手正伸向怀中。
他已悄然闭上了眼!
“快传僧医!”蒲犁王急声命道。
一名侍从匆忙离去,另一名侍从俯身,贴在那使者胸口听了听,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禀吾王,他已气绝身亡!”侍从双手微合掌,轻声说道。
“快打开他胸口衣物!”蒲犁王眉头紧皱。
侍从伸手向使者胸口探去,掏出了什么东西。拿起一看,竟是一卷羊皮,上面粘着的血珠缓缓滴落,打在了毯子上。
侍从将羊皮卷递过来,蒲犁王急切地看了起来。
读罢之后,他缓缓起身走下殿,眉目惆怅,脸上挂着几分愕然。
“哎!”他长舒一口气,呆呆地望着使者的尸身。
接着,他一挥手,示意随从将遗体抬走。
“父王,出什么事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我听说姑墨国来了使者!”
少年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不快不慢,稳重有力。
只见他一袭绿袍着身,脖子上悬着一块翡翠玉,密密麻麻的小辫子扎在头上,左耳垂着一弯明月耳珰,像是琉璃做的。
修曲林,蒲犁国的大王子,便是他。
侍从刚准备向他行礼,他一挥手,示意免了。
蒲犁王将那羊皮书信递与他,他接过读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从金仁兄垂鉴
自于阗国佛光会一别,已有数载,弟常盼与兄再会,共研灭度之经。
愚弟有一小女,曾于幼年许与沮末国王子姜笛怨。
那笛怨王子也曾生性纯良,不料年长继位之后,性情大变,残忍嗜血,杀伐无度,连其弟也被他流放至漠海之中。
小女恶之惧之,吾亦如是。便决定赠之铜、铁、雌黄千斤,珠宝若干,以抵毁约之过。
可那笛怨王子不肯,还将吾国使臣双耳割之,并扬言不日将帅兵北上,攻打我白水城。
吾万分急切,举国臣民命悬一线,盼贤兄前来搭救,弟感激涕零。
即颂近安,愚弟兰银水拜上!
“林儿,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安处?”蒲犁王慈声问答道。
“父王,此信的确来得有些突然。更何况,那沮末国兵多将广,又年年征伐。而我蒲犁兵微将寡,又不善战事。若贸然出兵营救,只怕……”
“为父也这么认为。”
“以儿臣拙见,此事应从长计议。最好派一位机警将士前去侦查,一探究竟。”
“父王,大哥,你们要去攻打沮末国吗,我做先锋如何?”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偏殿侧门传来。
好一位英武少年!
只见他一身朱红锦袍,宛如烈火熊熊。
赤龙丝带系在腰间,上面镶着一排绯红玉珠,如樱桃般大小。
他的头发没有束起来,戴着赤红的抹额头箍,头箍前悬着一颗宝珠。
正是:
烈火朱袍发未梳,
抹额鹤顶吐樱珠。
赤龙丝带腰间系,
英气滔滔溢满屋!
“离儿,你来的正好,我正和你大哥商量这棘手之事呢!”蒲犁王柔声说道。
原来,他就是蒲犁国二王子,修炎离。
“父王,请将事情前后缘由说与我听!”二王子说道。
“方才收到姑墨国国王来信,说沮末国不日将攻打白水城,求我前去搭救!”
“父王,您说的可是那沮末国新继位的箜篌王,姜笛怨?”
“不错,正是他!”
“孩儿也听说过此人,他阴险毒辣,实乃豺狼之辈!”
“的确,所以为父才不知如何是好!”
“父王,救人如救火,孩儿这就去点兵点将,救姑墨国于水火之中!”
“二弟不可鲁莽,此事须从长计议!”大王子叫住了他。
“大哥,难道任由那笛怨小儿为非作歹不成!”
“二弟,见那白水城子民身处炼狱之中,大哥当然于心不忍!只是那姑墨国与我蒲犁虽素无干戈纠纷,但往来却也不多,何况此信来的太过突然。”
“大哥,我只是想……”
“二弟之骁勇,大哥又岂会不知。只是我蒲犁国兵少将微,若是贸然起战事,只恐殃及池鱼。”大王子语重心长说道。
“大哥,你说的的确有理。救不是,不救也不是,真不知……哎!”二王子右手紧握拳,朝空中锤去,长叹一口气。
“父王,不如让孩儿亲自前去白水城,探个究竟!”大王子沉思片刻说道。
“哦,林儿,你有何打算?”蒲犁王问道。
“父王,您可写好一封书信,由孩儿带在身上。若姑墨国使者所言为真,我便前去沮末城做说客,将信交与那笛怨王,许他万千珍宝,让他暂休干戈。”
“之后呢?”蒲犁王接着问道。
“我再去游说西夜、浩罕、精绝等国,让他们共同前去搭救姑墨!”
“好,此法可行,为父这就准备书信!”
“大哥,让我去吧,我的云里闪电驹可日行上百里,何况,你忘了你右肩的伤吗?”
“伤?林儿,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蒲犁王急冲下殿,轻抚二王子右肩,“快让为父看看,我这传僧医来!”
“父王切莫担忧,孩儿已敷了膏药,无大碍了。”
“是怎么伤的?”蒲犁王关切问道。
“是孩儿昨日打猎时不小心伤的。”大王子回答道。
“父王,都是孩儿的错!”只见二王子忽然头低垂,一脸愧意,像个犯了错的孩童。
“昨日雪云山脚下,我见到一只瘦弱的幼豹,本想前去看个究竟,不料一只母豹从我身后袭来,幸亏大哥及时将我扑倒,这才逃过一劫。”二王子低声说道。
“那你大哥的肩伤……”
“是那雪豹的利爪所伤!”
“哎,我佛慈佑!”忽然,蒲犁王双眼竟微微略湿,“你们母后去世的早,为父一直担心,怕对你们兄弟二人抚育不周。不过见你们如此情深义重,为父后半生已无憾事!”
说起母后,二王子心田猛地一颤,那个他从未谋面的母后……
“林儿,你身上有伤,不宜车马劳顿,还是让你二弟去吧!”
“好吧,父王。”大王子也只好应允,他不想让父王担忧自己的伤势。
“来人,快给二王子备干粮和水!”蒲犁王吩咐道。
“是!”随从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