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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第六章 明明说过的永远

      我沈天择,也许真的中了一种,名叫夏秉言的毒吧。
      那种毒,就如同高纯度的□□一般让人上瘾。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喜欢,直到最后的倾心,一共所用的时间,才不过几个月吧。也许这叫做一见种情,也许这也叫做一相情愿。
      可是夏秉言,我亲爱的老师,你这个看起来很温和实际上却很刻薄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去喜欢,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为你生死相随?
      可是为什么这样不值得人去爱的你,却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难道爱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是又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依旧无动于衷……
      难道你真的没有心,或者说,你真的心如铁石?!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在顾梦如父母的旁敲侧击下,夏秉言终于开始着手二人的婚礼。他自己原来的房子并没有卖,他告诉顾梦如说他的一个学生回来,他想让学生住在那里。
      顾梦如心地善良,更不会想到其他方面。她并不特别在意把房子卖了能否赚钱,听夏秉言如此说,也愿意将房子做顺水的人情。面对这样通情达理的顾梦如,夏秉言总有一种淡淡的愧疚。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夏秉言不知该作何感想,再过六天就是沈天择回来的日子了,而越接近于那个日子,夏秉言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前两天才见过宋芷晴,宋芷晴对他的决定抱着赞成的态度,不过宋芷晴也说过,如果让沈天择知道,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怎么,和我结婚,你心情不好?”顾梦如半开玩笑地问自打从民政局出来就几乎没说过话的丈夫。
      夏秉言微微笑了笑,“昨天睡晚了,累。”
      “就告诉你别总是熬夜……你那帮学生也太不给你省心了。”顾梦如笑了笑,“我们现在回家?”
      夏秉言笑道,“等一下。”
      “干什么?”
      “今天,去取婚纱照。”
      “呀。”顾梦如轻呼了一声,有些懊恼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忘记了……真是的。”
      夏秉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新房已经布置得很好,以前的房子夏秉言按照原定计划没有卖出去,也许只是为了一个回忆,也许只是为了曾经的一段过去。
      一切都已经弄好,似乎只差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故事的最后,王子和公主在一起,恶龙黯然离开。
      可是夏秉言有的时候也会想想另一个版本的结局:公主离开,也许恶龙和王子……
      他没有允许自己再继续想下去。他拉起了顾梦如的手,然后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妻,一辈子的妻。
      路过珠宝店的时候,顾梦如提到了“结婚戒指”。结婚和订婚的差别太大,订婚的戒指自然不能用在结婚的时候。
      没想到会遇上崔翼辰。
      崔翼辰看到他的时候明显的也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的碰上夏秉言。
      “世界太小了。”夏秉言说了一句,然后顾梦如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崔翼辰。
      “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崔翼辰冲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那个女子点头走了,夏秉言总觉得那个背影眼熟,然后他想起了白瑜好。
      “民政局。”简单的说明了事实,夏秉言并没有问崔翼辰那个女人是谁,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女人是白瑜好,而且……
      “我也从那儿出来。”崔翼辰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淡淡的金色,“只是我们不同。”
      夏秉言笑了笑,“的确不同。”
      崔翼辰叹息地摇了摇头,然后对夏秉言道,“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别步我的后尘。”
      顾梦如的脸有点红,她偏过头去看夏秉言,夏秉言微微冲她笑了笑,然后对着崔翼辰点了点头。
      崔翼辰的意思他很明白。
      不要让顾梦如发现。
      也许……也许……也许……
      夏秉言就觉得太阳好大,大得像要对着他压下来一样。
      真的很累的感觉。
      崔翼辰开了车来,所以义务的充当起司机来,到了楼下的时候,崔翼辰突然问夏秉言道,“一会儿有事儿吗?”
      夏秉言笑笑,只是道,“有佳人在旁。”
      顾梦如白了他一眼,对崔翼辰道,“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把这家伙带走吧。”转脸对夏秉言道,“早点回来。”
      夏秉言向她点了点头,和顾梦如一起打开车门走下去,夏秉言等她上了楼,才又重新回到崔翼辰的车上。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崔翼辰笑着,点了一支烟,袅袅的青烟散在车厢里,夏秉言突然就说不出的烦闷。
      “沈天择快回来了。”崔翼辰说,“你打算怎么办?”
      夏秉言并不想理会他,在崔翼辰不断的追问中淡淡的说了声“凉拌”。
      “既然那么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崔翼辰像是在问夏秉言,然而又自答道,“那是因为,社会的压力太大。”
      夏秉言并没有去理会他,只是一直把脸转向车窗,一路的风景都看在了眼里,却没有记在心里。
      “你心情不好。”崔翼辰笑笑,没有疑问,“我带你出去走走。”顿了顿,他又道,“就可以这样幻想——我还没和你分手。”
      夏秉言微微的笑,淡淡地的道,“自欺欺人。”
      崔翼辰笑笑,有点疲惫,“是啊,就是那四个字,你没说错,我也知道,可是我现在只能这么做。有很多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
      夏秉言看着他,静静的望着他,然后突然间开口说,“你的那句话,有错误。”
      崔翼辰心中一动,“什么错误?”
      夏秉言说,“你刚才说‘有很多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对吗?”
      崔翼辰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难道夏秉言真的回心转意了吗?虽然那不太可能……但是夏秉言那摸棱的话让他不自觉的就像那不可能的方向上去想。
      夏秉言点点头,然后说,“我是人,不是东西,记住了。”
      崔翼辰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白痴。
      ****
      “秉言,你今天要出去?”顾梦如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夏秉言微微的笑了笑,“对,以前的一个学生,刚从国外回来,我去接他。”
      “哦……”拉长了声调,顾梦如笑道,“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啊?”
      夏秉言走过去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自然是男的。”
      “那我就放心了。”顾梦如揉着鼻子,懒懒地道,“早点回来。”
      “我知道。”夏秉言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可是有门禁的人。”心里却暗想,对于GAY来说,那个学生是女人才可以放心吧。
      顾梦如笑出声来,“没有那么夸张……好象我多凶一样。”
      夏秉言笑道,“你最好了,怎么会凶呢?”
      出了门,陡然有了一种放松的味道,赶到机场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天择。
      高了,瘦了,比以前成熟多了。
      “比我高了。”夏秉言没有想到过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片刻。
      沈天择却突然间抱住他,然后在他耳边道,“我本来就比你高。”
      夏秉言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可他没有那么做,任由沈天则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抱住他,没有挣扎。
      “我回来了。”沈天择的声音从埋在他肩上的嘴里说出来,闷闷的感觉,“老师,我回来了。”他重复着,“我回来了。”
      “我知道。”夏秉言轻轻地推开他,“不是人,就出鬼了。”
      “还是那么刻薄。”沈天择嘟囔着,不情愿地离开他的身体,“温柔一点嘛。”
      夏秉言斜他一眼,“嫌我刻薄,找温柔的人去。”
      “人家只喜欢老师。”沈天择笑嘻嘻地道。
      夏秉言白他一眼,“那么大的人了,还装可爱。”
      沈天择只是笑,笑得像个傻瓜,一个恋爱中的傻瓜。
      把沈天择带到了那个曾经的家,东西大多没有动,夏秉言看着沈天则在屋子里来回的画圈圈,转来转去也不觉得累。
      顾梦如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夏秉言有一种自己就是陈世美的错觉,而且这种错觉还很深。他不想看沈天择笑着的脸,也不想看到顾梦如甜美的笑容,因为这一切都会让他觉得自己很龌龊。
      也许只能用龌龊这个词。
      沈天则喋喋不休的和他说这说那,他安静的听着。已经很久没有和沈天则单独在一起,也很久没有听到沈天则像孩子一样的嘟嘟囔囔了。
      沈天则说累了就抱起西瓜啃,勺子和果肉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本不是吃西瓜的季节,所以西瓜也当然不会很好吃。
      “什么西瓜,一点咸淡都没有。”沈天择不假思索的一句话却惹来了夏秉言的疑问,“你再说一遍?”夏秉言斜斜地瞥着他手里的西瓜,“你说什么?一点……咸淡都没有?”
      沈天择干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道,“我……不是说错了么。”
      夏秉言却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咸淡……原来西瓜是有咸淡的,原来这么久以来,我居然那么孤陋寡闻啊。”
      沈天择放下西瓜突然间就抱住了夏秉言,然后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西瓜没有咸淡,老师有不就好了?”
      夏秉言一把推开沈天择的头,拿湿巾擦拭被沾上果汁的颈子,“几年不见,居然学会咬人了。”夏秉言瞥了沈天择一眼,“从癞皮狗升级成咬人的狗了。”
      沈天择并不恼,继续抱着他的西瓜啃,一边啃一边道,“老师,我要是狗,你也只能认了。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虽然说夏秉言并不是脸皮薄的人,但听到沈天择的话之后他也许只能用“羞涩”这个恶心人的词汇来描述自己了。所以他出奇地没有继续和沈天择侃下去,而是一把把湿巾丢在了沈天择的身上。
      沈天择嬉嬉的笑,忽然间正色地望着夏秉言,“老师,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夏秉言怔了怔,轻轻地道,“会。”
      沈天择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又问到,“那么老师,我们会一直幸福吗?”
      夏秉言顿住了,半晌才道,“会。”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欺骗沈天择还是在欺骗自己……抑或者二者都是。
      *********
      沈天择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家——父亲在外面为他买的一所房子。房子还很新,刚装修完不久,没有多少人气。
      简单的调整过后沈天择很快就开始了他忙碌的工作,对于父亲来说他现在是需要历练的时候了,父亲的公司虽然不能说是多么的大,但至少在本市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了。
      回来之后,第N次和父亲吵架。
      “那么多的淑女名媛,就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沈父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不想让沈天择的一辈子耽误下去,夏秉言的意思很明显:爱情不能当饭吃,他会因为社会的舆论压力而结婚,并且会美满给所有人看。而自己的儿子却显然并不清楚夏秉言的意图,在这五年里没有生疏便算了,反而更加的喜欢夏秉言,张口闭口“老师”“老师”的叫着,听得沈父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喜欢女人。”沈天择满不在乎地道,“我为什么要和人家女孩子结婚?那不是毁了人家的一辈子吗?”
      “话不是那么说的。”沈父依旧试图想说服他,“翼辰结了婚,不也是照样吗?你就不能稍微向现实妥协一……”
      话未说完,便被沈天择打断,“可是崔翼辰已经离婚了,并且他还想把老师抢回去。”沈天择重复着一个事实,“我没有必要结婚,反正结婚了也要离婚的。”
      “死脑筋!”沈父被他气得半死,可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瞪着他喘气。
      沈天择笑了笑,道,“爸,你不用考虑这么多,现在不结婚的人多着呢,都说这叫时髦,你就当你儿子赶一次时髦好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啊,行了爸,我的事你别管了。”沈天择说得轻松的很,“我认为这样很好,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当然不这样认为。”沈父怒道,“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沈天择无奈地笑了笑,“我心里要是没有你这个爸爸,我又怎么会和你说这么久呢?行了行了,冲动是魔鬼,是魔鬼……”
      总算送走了父亲大人,沈天择擦了擦额头上细微的汗水,最近夏秉言总是消失,偶尔打电话的时候他也说有事在忙,沈天择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让夏秉言忙得不成样子,也许是太过于相信夏秉言了吧,沈天择并没有把他这出奇的忙碌和其他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他只是单纯的以为他的老师现在很忙,有事要做,仅此而已。
      ***
      对于许牧的来访,沈天择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是高中时的好友,现在大家还能有联系,虽然不能说是多难得,但却也不是很容易的。这样愉快的见面变得不愉快是由于聊天中许牧带来的消息导致的,这个消息让沈天择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沈天择不可置信的问着,“你再说一遍……老师要结婚了?你没有骗我?”
      许牧很轻松地靠在沙发上,“我骗你干什么。”他递给沈天择一张纸,沈天择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着的两个大字——“请贴”。
      沈天择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他慢慢的把它打开,动作迟缓得如同暮年的老者,上面的照片很漂亮,郎才女貌。
      那个女子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很秀丽,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闺秀。
      许牧对他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怔怔的盯着那张请贴。
      许牧也看得出他并不在状态,很快的就离开了。
      沈天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他躺在床上,回想着他和夏秉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几年的事情都仿佛是昨日才发生过的。依稀记得那时笑语欢声,依稀记得那时夏秉言亲口答应他,等他回来。
      这不过瞬间发生的事情,而在这一刻却突然天翻地覆。
      他回过神来,狠狠地把手机砸在地上。
      金属与地板撞击的声音并不清脆,钝钝的像敲在心里的锤,一下又一下,哪怕碎成片碾成泥,也只能痛在心里无人可知。
      从没有这样心痛过。
      慢怀着希望的等待,满怀着希望的回来。那些所有的快乐与幸福,在现实面前就像是一出可笑的丑剧,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无知与幼稚。
      而夏秉言就那样冷漠在观众席上看完全场,笑着离开。
      最后只剩下自己,对着空旷的舞台哭泣。
      那些所有的梦都如同泡沫一般碎开,晕成疼痛的伤。
      明明那个人才说过,要陪他一辈子。
      明明那个人才说过,要等到他回来。
      明明那个人才说过,要一直爱着他。
      明明那个人才说过,会幸福到永远。
      明明那个人才说过……明明是才说过的话……明明才说过那些话,却在下一秒告诉他说:他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
      这不是事实。
      沈天择多么想告诉自己,那不是事实,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过去了就没有了。可这一切只不过是徒劳的梦,现实终究是现实,手机依旧躺在地上,电池被摔出好远。那一刻沈天择觉得他的心就像那块电池一样,被轻易的甩出了自己的身体,甩在了地上,摔得很重很疼,然而没有人会理会他。
      无论再疼血流得在多他也只能独自哭泣,没有人会在意他是什么样的感受。夏秉言只会微笑着去吻他的新娘,他再也不会记得在某一个地方有一个爱他的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人。
      而自己,就是这样可悲的可有可无的存在。
      更可悲的是,自己居然宁愿只要夏秉言记得自己就好。
      不记得多久没哭过了。
      可是嘴里却尝到咸涩的味道。
      是眼泪吗?原来自己也是可以有眼泪的,原来自己的眼泪也可以流得如此的畅快……原来……
      太多的感慨太多的悲伤,都只不过在那一刻突然间爆发,然而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消失于无形,就在那个晚上抱着被子哭得像个孩子。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答应,明明是那样专注的眼神。然后在故事的结尾留下了一个泡沫给自己,梦境的制造者抛弃他远远的离去。
      老师。
      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
      我以后可以乖乖的。
      可以像你的新娘一样。
      我会很温柔,不会再任性。
      我会很乖巧,不会再闯祸。
      我会很好很好……只要你答应我不和他结婚。
      我会很乖很乖……只要你肯回头再看我一眼。
      可是为什么你总是不理我。
      留下一个背影给我。
      那么甜蜜,那么幸福。
      明明你才答应过我,站在你身边的人会是我……永远是我……
      明明你才答应过的么!
      然后又说话不算话!
      可是你是老师的呀!
      你要为人师表!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明明……明明你刚刚答应过的。
      明明,明明你亲口承认过的。
      明明,明明你说你不会骗我的。
      可是老师,为什么还要抛弃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天择爬下床,重新给他的手机上上电池,而铃声却片刻不停的响了起来,号码依旧是许牧的。
      他闭上眼睛,又有泪水流出。
      木然的按下接听键,他听到许牧雀跃的声音。
      许牧说,老师要结婚了,你怎么不表示一下呢?
      许牧说,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许牧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许牧说,师娘可漂亮着呢……
      然后沈天择恨恨地把手机扔在了墙上。手机划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后又跌在地板上,那本已经算得上结实的手机被摔得乱七八糟。
      沈天择扶着墙站起来,像刚刚学步的孩子一样摸着墙蹒跚而行。
      然而他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头去,突然间就又冲回到卧室里去,把那张请贴撕成了碎片,然后散在地上。
      满地都是零落的纸片,沈天择知道自己一定很狼狈。
      他闭着眼睛,深深的吸气,一步一步的走到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突然间苍老了很多。
      刚刚冲过的头发贴在脸上,已经哭得红肿起来的眼睛,青白的脸色和失去血色的嘴唇,像是在街上流浪的年轻人,又想是刚出狱不久的犯人。
      他苦笑了两声,跌坐在地上。
      沉默了半晌,他慢慢的走回到客厅里,拿起座机的话筒。
      犹疑了许久,他都没有动一下。
      他害怕知道那个结果,又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结果。
      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慢慢的拨出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听起来,也是那样的让人心碎。
      “老师,是真的吗?”沈天择的声音有些哽咽,“老师,是不是。”
      夏秉言淡淡的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我必须结婚。”夏秉言说,“无论是社会还是舆论,我都要结婚。而你也迟早要结婚,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不允许你和一个男人厮守终生。”夏秉言顿了顿,“成熟点吧,我以为这五年你会明白,可是你还是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我就是不想懂。”沈天择终于忍不住,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夏秉言没有出声。沈天择那么痛苦,说他不心疼也是假的,但往往一切是不能够按照“希望”的方向发展的,他所做的只不过是让沈天择更早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罢了。
      夏秉言挂断了电话。
      他不确定如果他再听沈天择听下去会不会就糊哩糊涂的向沈天择屈服。
      他挂掉了电话。
      任凭沈天择在那边痛苦。
      他靠在墙上,有的时候反思,他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残酷了一些。可是有的时候,只有现实才是一切。
      夏秉言微微的笑,他已经过了把爱当生命的年龄了。
      沈天择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眼泪再一次倾泻出来。
      我沈天择,也许真的中了一种,名叫夏秉言的毒吧。他默默的想着,那种毒,就如同高纯度的□□一般让人上瘾。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喜欢,直到最后的倾心,一共所用的时间,才不过几个月吧。也许这叫做一见种情,也许这也叫做一相情愿。
      可是夏秉言,我亲爱的老师,你这个看起来很温和实际上却很刻薄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我去喜欢,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为你生死相随?
      可是为什么这样不值得人去爱的你,却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难道爱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是又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依旧无动于衷……
      难道你真的没有心,或者说,你真的心如铁石?!
      他恨恨地瞪着话筒,默默的任身体滑落在地上。
      夏秉言……
      我亲爱的,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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