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大佬》李木离

4、第4章 今日初六

　　初六是个好日子，天空放晴，太阳也不大。今日家里有喜事，主人过生辰，上下一片喜庆。置办宴会的地方是府里最大的一片空地，还有一条人工湖围绕着，水不深也到成年男子的小腿处。里面有写让人观赏的鱼，四周由一片桂花树围绕着，微风拂过香气扑鼻，让人心旷神怡，六月里的天不至于烦闷。
　　堂前的正中央挂了幅“百寿图”，两边是贺词“福禄欢喜，长生无极。”
　　寅时末（5点）便开始仪式，宣平王是赵氏王族血脉，身份高贵。往常的生辰宴都是家办，不用祭祖，他今年也才三十有二，今年是大办皇族会派人来所以礼仪更周全了些。
　　外面爆竹声响起，宣平王在前，紧接着的是世子，赵嘉荣，众人焚香拜先祖。
　　至于夏氏母女是没有资格进祠堂，一个是奴隶籍，一个没入族谱。
　　“嘉嘉，今日起早，可是累了。”开口的是赵嘉荣的父亲宣平王。
　　一声嘉嘉入耳，让赵嘉荣有些失神，以前母亲在时总是这样唤她。
　　赵嘉荣：“多谢父王关心，并无大碍。”
　　语气正常，但是缺少一些什么。
　　宣平王许久未去内院，但是总会送一些珍贵的药材去听雨楼，还会给她和夏佳悦送一些首饰。宣平王觉得女儿大了，语气没有从前的亲昵也是正常，并未多想。
　　吩咐道：”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切都有我和你哥哥在。”
　　赵嘉荣又称是。
　　拜完祖已是辰时初（七点），各方受邀的宾客都陆续进来了。还能听见外面的传报声“齐武候前来贺寿······常山王前来贺寿······”
　　各方势力陆续到场，听见外面传来声音。
　　“王爷，皇朝的人来了，是个李公公。”一个侍卫来报。
　　“诸位，皇恩浩荡，请随本王一起去前院迎接。”宣平王。
　　赵嘉荣随宣平王一起在队伍的前面，领完赏赐之后迫不及待的往后看。像是在找什么人，小脑袋一晃一晃地。
　　“妹妹在看什么，可是累了。”
　　“没有只是今日人多，有些好奇。”赵嘉荣扯了个幌子回话，倒也合理。
　　众宾客又随主人来到堂前。
　　“今日是本王生生辰宴，大家都就等了，咱们这就开席。”宣平王说完场面话便吩咐开席。
　　男女宾客用屏风隔开，一同赏宴。众人吃的差不多，便换上了水果茶店还有生辰宴独有的鸡蛋。锣鼓一响，第一个节目当然是麻姑献寿。
　　花旦这么一唱，众人便放松了些，吃着瓜果慢慢响起了各家夫人的闲聊生。
　　“这花旦唱的不错，不亏是北地的名角，扮像也好看。”
　　“那还不好说，把他请到您府上，让他给您唱个够，听腻了为止。”
　　“您这话就俗了，戏越品越有味。”
　　后面又有夫人点戏，赵嘉荣看大家听得差不多了，便打赏戏班子，这是规矩。
　　“郡主赏白银千两。”千两白银普通农户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出来，自然不是小数目。接着又有几位女眷的打赏。
　　“哪位就是嘉荣郡主吧，模样瞧着不错。听说是个体弱多病的，这府上连个正紧的主母都没有，也是个可怜人。”说话的是一位妇人，穿着打扮皆是上品。
　　“浑身的仪态也不错。”同桌的一位妇人。
　　位置离的近，这话自然入了赵嘉荣的耳，她也不扭捏，大方地转身向她们行礼。
　　“真个好孩子，可怜小小年纪没了娘。”
　　宴会的节目当然不只是戏，还有歌舞表演。一众绿衣女子围成圈，之间中间有抹红，随着她们起舞露出个红衣女子。身量不高，动作轻盈，看不清容貌，掩上的面纱为她填了份神秘的色彩。
　　酒过半巡，众人都比较放松，男宾那边多半都有些醉意，女眷这边还好，果子酒甘甜不醉人。
　　“这个不错，面纱这下必是藏着个美人。”
　　“你说美人那就是美人了，万一是个奴隶呢？”另一个声音出现了。
　　贵族家里都会有奴隶，这是身份地位财富的象征，奴隶很好辨认，脸上有刺青。
　　喝醉酒的人又是故意唱反调自然声音有点大，男宾们听得清楚，相隔于屏风另一侧的女宾自然也听得清楚。
　　女眷们都是接受多年礼仪的人，没有人参与讨论，但不妨碍她们的厌恶。
　　赵嘉荣看的很清楚，舞是第一次看，人确实熟得很。夏安人之前便是舞姬，身量不及成年女子，是谁答案显然已经出来了。
　　在世人的观念里男主外管教儿子，内务与女儿都是由主母教养。宣平王自然也是如此，王妃在时还会去内院与赵嘉荣相处的时间也多，王妃没了宣平王会管教儿子但对女儿疏忽了，好几个月不见面也是常事。
　　一舞结束，红衣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众人以为是要讨赏。赵嘉荣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这出戏。
　　“佳悦特献此舞，祝父王福寿安康。”声音糯糯本是稚嫩，却让人听着心痒痒。
　　竹叶小声的嘀咕了句下贱。
　　赵嘉荣听过夏佳悦说话，脆脆的很好听，不像今日这般魅惑，相必是哪位安人调教的，为她可惜的摇啦摇头。
　　竹叶看见自家主子摇头，便也知道自己没注意分寸，便闭口不言。
　　面纱揭开露出了张小脸，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你，身姿柔弱。好一朵白莲花呀！
　　“这是哪位小姐，只听过府上有位体弱多病的嘉荣郡主，这位瞧着也不像呀。”齐武候开口道。
　　这齐武候可不就是给南阳公主“第一美人称号”的人，平日里酷爱鉴别美人。本人长相有些粗狂，一看就是武将出身，煞气很重。
　　宣平王没开口。
　　夏佳悦连忙接话：“嘉荣郡主是府上的大小姐，我是二小姐。”
　　“本王只听说过嘉荣郡主，当年宣平王妃所生是龙凤胎，世子也在席上。”开口说话的常山王，常山王异姓王，听说他们先祖是赵国最有名的女将军。
　　这个时代对女性并没有那么苛刻，众多女子效仿，这一代最有名的就是现任常山王。五年前的那场战役就是最好的证明，带着初代常山王的面具大杀四方。常山王也是最有资格以女子身份坐在男宾席的人。
　　宣平王看向常山王的眼神很复杂，想说话，半天张着嘴发不出声。有些渴了只好喝口酒润润嗓子，结果越来越渴。
　　世子坐在宣平王身边，虽然不理解，但是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那边赵嘉荣听着这个声音有些出神，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夏佳悦，舞献过了，寿也贺过了，退下吧。”开口的是世子。
　　目的还没达到，夏佳悦自然不肯离场，求助的眼神看向宣平王。
　　众人一听姓氏便知生母是奴隶，在座的都是世家贵族，血统高贵，奴隶在他们眼里还比不上府上的下人。所以没有人再理会夏佳悦。
　　纵使女眷也不会因为她年纪小，心软而为她解围。能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主母嫡女，谁家没有糟心的庶女庶妹。夏佳悦不分场合，强出风头，自然惹人不喜。
　　“佳悦，退下。”最适合开口说话的宣平王。
　　夏佳悦咬着贝齿，抿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看向主位正中间的人。即使再不愿意，也得忍辱退下。
　　齐武侯看着佳人这般模样，心跳口了一拍。暗叹道：真是由见我怜。
　　随着一尝闹剧结束，宴会也接近了尾声，众人有的选择留住府上，有的回客栈，有的自己回府。
　　齐武侯已经出府，常山王选择了留宿。毕竟府上女眷少，房间多，并不算给主人添麻烦。
　　赵嘉荣随着父王和哥哥送客，在座的夫人们都夸她礼仪好。
　　“嘉嘉，今日累坏了吧，早些辱休息。”宣平王关心道。
　　赵嘉荣称是。
　　宣平王听着这话有些别扭，换做是佳悦早就在撒娇求表扬了。赵嘉荣的话让他觉得生疏，转念一想13岁，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了，有觉得欣慰没有过多计较。
　　赵嘉荣一回内院，直奔常山王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