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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第一章、

      “喂”傅辰眼睛没有离开地上狼藉,“哪位?”

      傅辰搬到这栋年久失修的二层小洋楼快2星期了 ,但是他的行李前天才寄回来 ,无他,就是太脏了,寄来也没地方放。

      这是一栋身披杏色砖头顶着浅棕瓦的小洋房,左侧的贴着围墙做的小花房杂乱不堪,爬藤植物透过早已腐朽破烂的木制顶蓬覆盖了小洋房一整边墙面,底下不知名的、知名的花花草草因终年无人打理疯长着。屋子里面的积灰更是不用再说了,好在家具用防尘布遮得严严实实,就像知道它会多年无人问津。

      傅到现在也只是收拾出厨房和、两间房间和许多的餐饮器具,这两天还总是下雨,衣服和被子没法好好晒晒。

      “你哥哥,现在能安心睡觉了没?”姜哲关心好友还不忘占便宜。

      “滚蛋,勉勉强强吧,就是这几天下雨,屋子一股子霉味,外面的风刮地跟拍恐怖片一样。”傅辰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旁边,顺便抬手将一沓文件夹放到书架上。

      “哈哈哈哈哈,怕不怕?用不用我陪你,一晚算你便宜点。”

      “你还是好好照顾你女儿吧,”他手指抚着一本书,不甚在意地翻了翻,“我好着呢。”

      姜哲没再继续下去,“我寄了点东西过去,你要记得收,里面有阿然做的小菜和腌萝卜,记得放冰箱里。”

      “好,我记着,替我谢谢阿然,你那个...... ”傅辰抬眼看着窗外的风雨应着,话被打断了。

      “对了,我要一个月后才能过去看你,你要自己注意点安......爸~啊~飞~乖宝宝,爸爸打电话呢......”手机里突兀地响起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10月份的天,8点刚过,天早就暗下来了,屋子里挺暖,傅辰现在盘腿坐在地毯上,暖黄的灯,身旁是许多的法律书籍、一些其他相关资料、还有就是小说名著,他穿着灰着卫衣,黑色休闲裤,光着脚,头发柔顺地伏着,隐约盖着眼睛。没有往日西装革履时那般盛气凌人的气势。

      他表情很轻松,甚至有点玩味,陝着眼看着手机,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咿咿呀呀,和姜哲的耐心哄逗。

      一分钟后。

      “哥们儿?”

      “嗯哼。”傅辰手撑脑袋,感慨道:“你现在已经是一位及格的奶爸了。”

      “嗨,生活使我成长,阿然还老骂我呢。”宋又然是他的妻子,亦是两人共同的校友,“你也是,打算住多久?”

      “不知道。”他继续收拾着。

      “行,也挺好的,那房子那么久没人住,收拾起来也够你喝一壶的,找点事分散注意力也行,你自己也别太钻牛角尖了。”姜哲沉声劝慰。

      “时间还在走,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那些乌糟事本来就没那么简单,不要把自己压死,这些天就好好休息。”

      傅辰又看了眼乌漆麻黑的窗外,风大力拍打着玻璃窗,砰砰直响,这雨不会那么快停的,他想。

      “哎,这房子不收拾好怎么休息,都快犯鼻炎了。”他选择性回答。

      姜哲没强迫他继续深聊,“慢慢来呗,不用急,你那边什么声音啊?”

      “窗户呗,风刮得有点大......”

      突然间嘭一声巨响,傅辰一激灵,瞪着眼看了下窗外,随后整个人扑过去扒着窗。

      “这也是窗户?你没事吧?干嘛呢?”

      “应该是外面木架塌了......先挂了,我要去看看。”

      “啊?好,小心点,雨下着就明天再弄,有事打电话。”

      “知道了,老妈子。”

      傅辰挂了电话,就匆匆下二楼套上雨鞋打开外面的灯,拿着伞顶着风雨瞅着,啧了一声又灰溜溜跑回廊下。

      支撑着木板几根桩架还有1支在挣扎摇晃,疯狂蓬乱的花花草草被压平了,只剩下一片断瓦残垣。

      他看了看阴沉沉的天,不知道这雨会下多久,明天肯定是弄不了了。一些雨水被风吹打到脸上,寒意从裸露的肌肤涌上头皮。傅辰搓了搓手,小脑袋瓜子一阵阵的痛,皱着眉头想转身开门进屋,但是就在这呼啸的风雨中听到了点别的声音,细细的,声音很微弱,还是那个方向。傅辰就这么抓着门把手细细听。

      “喵~唔~呜喵~”

      是猫!!!

      9点整。

      傅辰洗完澡坐在地上擦着头发,面前,两只奶猫在放着毛衣的纸箱里依偎着,许是屋子里暖和,两个小家伙咕噜咕噜打盹。

      傅辰是个心软的人,遇到这种事总想帮一把,反正顺手的事,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麻烦。生活中的温柔、善良又随和,这是他的性格,工作中严格苛刻是他的对自己的要求,毕竟他自己定的目标太过于艰巨,不严格要求自己是难以实现的。

      他是最近常常会想不通,别的人总能努力一把然后达成目标,为什么自己快30了还是一事无成,甚至屡屡碰壁,弄得一身的伤,是运气不好吗?还是真如男友,哦,对了,是前男友才对,还是如他所说的,太过于单纯了,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傅辰手撑着脑袋看着奶猫,看着看着又烦恼起来。

      这小猫看着有3个多月了,应该能吃猫粮了,不知道这小城镇有没有宠物店?楼下猫妈妈的尸体该怎么处理?这么想着,又起身找了条柔软的围巾给它们盖上,托抱着整个箱子回卧室睡觉了,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这两个小家伙,这个房子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会像以往一样冷静下来后,再次扬帆破风浪,可是他没有,这一次没有。

      一次次习以为常的冷静只会让傅辰更加疼,是疼吗?是疼的,那种被异空间撕裂般的疼,那种被这个世界抛弃,毫无立足之地的孤独感不安感让他窒息到想永远离开。

      次日,傅辰在小猫的的叫声中醒来,出奇的是今天天气还不错,厚重的云层一块一块地飘开,分散,露出背后的湛蓝。

      傅辰就将小猫装在铺了毛衣的环保袋里出门了,哈着热气,一路上稳稳当当。先去的当然是顺路的早餐铺。

      “老板娘,附近有宠物店吗?”他选择直接问人。

      “没有啊,我们这种小地方,哪里有哦。”老板娘将几个包子和豆浆递给傅辰后又听见了声响,“你养猫啊!这地方野猫多的啊,捡的吗?”

      傅辰咬了一口包子,“是啊,昨天捡的,跑家里了。”

      “嗨,你们城里人就是好心哦,也不嫌脏,好小伙呀。”老板娘搓搓手。

      “你要不走一段路,去大超市吧,那里有卖的,我儿子在那里上班的,是主管呢。”坐在里面包小笼包的老板出声提醒。

      这不是傅辰第一次来了,老板旁边的柜子靠着拐杖,傅辰猜他应该是有旧伤,但是看着一个热情地招待前厅,一个熟练地把控后场,谈笑声断断续续,很是羡慕。真暖和啊,他想。

      傅辰问清了路,早餐也吃完了,就告别了。两只小猫应该是饿了,不停叫唤着。

      待傅辰来到传说中的超市,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占地还挺大,而且里面二楼是菜市场,杂七杂八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有,其实来的路上也有一些小铺子卖猫粮,但是他远远的看见那猫粮蒙着灰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放在自制的货架前,他就不想进去了。这里倒是干净一些。

      于是乎,傅辰现在正带着两只嗷嗷待哺的小猫站在货物架前愁眉不展,路过的人时不时回头打量,这让他太尴尬了,偏偏这里没有这种小猫可以吃的猫粮!

      修长的手指正在来回摇摆不定时,旁边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需要帮忙吗?”

      傅辰回头,感觉有点窒息,这哥们儿190了吧!他自认为178不算矮了,但是眼前这位——挂着蓝色工牌,剃着寸头,高挺的鼻梁,微眯着眼,极黑的双眸看不到瞳孔,仰视角度的下颚轮廓棱角分明,很帅的一个小哥。

      这气场,傅辰感慨2秒自己老了,自然地退后一步,自然道:“请问这里还有小猫食用的猫粮吗?”

      陆简拿着写字板来回对货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傅辰,这人穿着灰色羽绒服手拎着个绿色环保袋,时不时还传出猫叫声,黑色束脚的休闲裤,脚上的鞋看起来干净舒适,再从那利利落落的后脑勺,陆简能断定他不是本地人。

      陆简就这么站了一会,还是上前询问了,毕竟等会阿姨姐姐的来凑过来,一定会拉着人家问东问西。

      “现在没有,这里很少有人养小猫,等货到上架还要3天。”

      陆简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如实告知,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失望,反倒很淡定地再对上视线。

      “那请问这里有宠物店吗?小家伙不能没有吃的啊。”傅辰边说着打开袋子,两只瘦瘦小小的小猫挤着叫着。

      傅辰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小伙子。

      “有,但是很远,要出城。”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还是不免失望。

      “你可以买点鱼肉和鸡胸肉,蒸熟后加点粥汤搅烂了给它们吃。”陆简看了看手表:“现在在网上下单用川页快递,选同城的。明天应该能到。”

      傅辰愣了一下很快接上,“好,谢谢你。”

      “不用。”说完很酷地回头走了。

      哇呜。傅辰看了眼他的背影,回忆他刚刚看到的工牌,思考着是早餐店老板的儿子可能性有多大,这小地方真小啊。

      再于是乎!傅辰一手拎着猫一手拎着菜回家了,上网查了半天捣鼓了一小碗给它们,顺便做了皮蛋粥给自己。两猫一人和谐地享用着美餐。

      傅辰慢慢喝着粥,这粥加的肉沫,没有以前公寓楼下菜市场里的那种味,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难道以前那家店的猪肉是动手脚的吗?傅辰又不清不楚地囫囵骂了两句。难怪卓申源到后面越来越不肯吃他做的菜,敢情是因为猪肉有问题,明明不是自己的错,摆什么脸。

      傅辰越想越气,越来越憋屈。手里的勺子渐渐捏紧,指尖泛白。明明知道不是因为什么厨艺问题,也不是猪肉的错。

      这段感情他早就知道没有结果,因为一个观念的不同,两人渐行渐远。冷漠、不理解、无视充斥着彼此的空隙。彼此坚定自身的立场,在无数的对峙中针锋相对,但是两人都没有说服对方,两人坚定的信念像是对方人生中最大的辩题一般,丝毫不肯退步。

      傅辰喝完了粥就摊在沙发上。

      卓申源的变化起因是多年前一位少女的自杀,她曾在本该绚烂绽放的年纪选择了这种方式“解脱”,她自己在遗嘱中这么写的,到现在傅辰都说不定自杀是不是她解脱的最好方法。

      少年人总是善良、感性且勇敢的。

      她在高一发现自己的性向后,向唯一的亲人——父亲,坦白了。她父亲并没有冲动地去处理问题,相反还冷静地安慰自己的孩子,带她去做了鉴定,到最后结果出来,这位父亲也只是抱着少女还没瘦小的肩膀,说:“你依然是爸爸最棒的孩子,不用害怕,爸爸会保护你的。”两人都坚信着保持初心,不伤害他人就能保护好自己。

      但是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她的父亲为了保护女儿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判入狱,而她则在事情爆发后不堪受辱以自杀的方式解脱。

      当时,卓申源就是这位父亲的辩护律师。

      经此一事,卓申源曾经和傅辰同样的观念,随着那位少女,一同死去了。

      傅辰以为自己可以唤回他的初心,但是他没有回来,还愈发冷酷无情。

      姜哲以前说他过于理智,没有人情味,但是傅辰知道他只是和自己一样太过于渴望被认同,造了铠甲披在身上而已,他本性并不是恶劣的人。

      而这也只是以前傅辰认为的卓申源,现在他和这件铠甲容为了一体。

  • 作者有话要说:  卑微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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