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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江铃没立刻回答,认真算报酬:每天五毛,十天五块。照这夏收的进度,压根用不了十天,顶多五天就结束了。

      至于后续的晒谷等轻活,江铃是不打算做的,工分太低,分到的粮食不够她一个人吃的。

      这么算下来,楚河提出的条件并不能打动江铃。

      楚河等了又等,结果没等到江铃出声,反而听到对方转身走掉的声音,他急眼了:“江铃同志,我知道你缺钱,只要你帮我,我除了每天五毛之外,再给你十块钱的保命费!我绝对不拖欠,明天就给你!我以我人格担保!”

      十块钱?

      江铃可耻地心动了,有了这十块钱,她可以给她爸买半个月的药,至于还医生的钱,她再想别的办法赚。

      这么一算下来,江铃毫不犹豫转身,一只手将跌入陷阱里的楚河提拎出来,丢在落叶铺就的地上。

      “嘶——”

      楚河落地的时候,屁股好死不死坐在凸起的石头上,疼得他眼泪花儿直飚。

      江铃朝他伸出手:“付钱,十块五。”

      她从不是爱心泛滥的好心人。

      若不是楚河许以重利,她早带着新猎到的东西下山,去黑市找相熟的人卖掉换成钱或者是粮。

      人长一张嘴,动动嘴皮子,光说不练假把式。

      楚河空口无凭,她必须得从楚河身上得到同等价值的东西才能安心,这笔交易才算完成。

      楚河怔了怔,从他的脖子上解下玉佩,手指摩挲着它,恋恋不舍说:“江铃同志,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存,至于那十块钱,我明天一定给你。”

      江铃不置可否,借着月光将这块玉佩看了又看,确实能卖到十块钱的“高价”,理所当然将之收入口袋。

      楚河吞了吞口水,见江铃要拎着他下山,忙叫道:“江铃同志,你扶着我?实在不行,你能不能给我找根木头当拐杖?我的脚摔断了……”

      “啊——”

      楚河毫无预兆被江铃帮忙将他扭歪的骨头给扳回原位,疼得他连连发出惊呼声。

      江铃话不多,沉默地拎着猎物走在楚河的后头,时不时要拽他一把,省得这二傻子把自己作死了,她收不到那十块钱的辛苦费。

      “江铃同志,你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你能举起一头牛吗?”

      “大队里的那匹老马呢?你能举得起来吗?”

      “你这么大的力气是怎么来的?”

      ……

      楚河是个大话痨、大麻烦,一张嘴叭叭叭叭叭个没完。

      江铃耳边充斥着对方的喋喋不休,突然后悔跟对方交易:“你再哔哔一句,我就把你从山上丢下去。”

      她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却给楚河一股极为可怕的感觉,让他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口头威胁,而是真的会这么做。

      到了楚河指定的地方,江铃望着那堆稻谷,语气轻嘲:“你的任务量就这么点?”

      本来没觉得自己有错的楚河,听到江铃这清清冷冷的鄙夷问题,久违的热血冲上大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一个人能干十个人的活吗?我,我的体力是不行,但我的脑力保准甩你十条街!”

      江铃不耐烦跟他争执,她只需确定楚河的任务量有多少就行。

      十分钟,楚河累死累活干一天的“重活”,就这么被江铃轻轻松松解决。

      楚河竖起大拇指夸道:“江铃同志,你这,简直就是天才!”

      江铃冷声说了句:“准备好十块零五毛,明天这个时候要给我。”

      说罢,她挑着箩筐往家里走去。

      至于装模作样说自己摔断腿的楚河?

      呵呵,走不动路了?没关系,不是还有手么?爬回去呗。

      楚河表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是有扭到脚,但没他表现得那么严重,只是想借此机会引起江铃的注意,希望她能跟他保持长期的“交易”。

      他不是干农活的料,钱和粮不缺,就是想找个干活卖力又守口如瓶的人帮他干活。

      江铃不在意楚河的“算计”,她要赚人家的钱,自然要付出点什么,所以她权当做没发现楚河的小心机。

      十块,就这么挣到手了。

      江铃的唇角微扬,步伐轻快,老天爷,多给她找来几个“楚河式”的冤大头吧!

      回到家门口,江铃听到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脸色倏地沉下来。

      她快步走到父母的房门外,听到弟弟江源的哭声以及陈晓莉的百般劝慰。

      “小源,你别哭了。让你姐姐回来看到,保准又得找你奶拼命。”

      江源哭狠了,边抽噎边反驳:“妈,那药是给你吃的!奶奶为啥连给你治病的药都要抢走?咱们家值点钱的东西全给她拿走了,现在更是连你的救命药都要拿!我,我恨死她了!她就不配当人!”

      “行了行了,骂骂就算了啊。”陈晓莉无力安慰着儿子,她不想让儿子从小就怀着仇恨之心。

      正当这时候,站在门外的江铃忍无可忍,推门而入:“小源,你给我说清楚,妈的药怎么没了?”

      江源瞧见姐姐的身影,眼泪掉得更凶了,磕磕巴巴把江老太来家里一通搜刮,连带着给陈晓莉刚买回来的药都抢走了。

      陈晓莉一见闺女的勃然色变,连忙喊道:“小铃,你别太着急。有啥事你去找大队长,让他给咱评评理!你可千万别冲动。”

      “我不会意气用事。”

      江铃目光冷沉沉说道:“只不过,我这次不会再忍了,该是我们的东西,我一样不落全拿回来。包括那群恶心人住的房子!”

      陈晓莉看得心惊肉跳的,说话都不如之前顺溜:“小,小铃,你,你这是要干啥啊?”

      江铃冲陈晓莉笑了笑,转头对弟弟说:“小源,你跟我一起去。”

      姐弟俩出门之前,请来隔壁的金花大娘:“大娘,麻烦你帮忙照看我妈。我和小源要去奶奶家,从她那把我妈的药给拿回来。”

      金花大娘满脸惊讶:“啥?你奶奶咋连你妈的药都拿?”

      江老太是疯了吧?儿媳妇吃的药,她拿去干啥子?

      没病的人胡乱吃药,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么?

      江铃嘴一撇,言辞如刀:“谁知道呢?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药三分毒,不多吃点要,那心狠的老虔婆怎么死得了呢?

      金花大娘愣了下,没说什么劝解的话:“你和小源早去早回,有啥事就大喊,让人给你们帮忙晓得不?要不,让你们大叔一块去。”

      不等江铃拒绝,她冲屋里喊道:“当家的,送小铃和小源去她们奶奶家把锦宏媳妇的药拿回来。”

      江锦光闻声出来,问道:“咋回事儿?小铃,你妈的药咋在你奶奶家?”

      这问题问得太好了,一针见血!

      江源哭着说:“我奶来家里说是看我爸,实际上是来拿东西的。她瞧不上我家的地瓜,看我妈的药是新买的,就……”

      金花大娘说:“当家的,那是锦宏媳妇的救命药!”

      江锦光的脸倏地大变,握了握拳头说:“走,叔带你们去把药拿回来!”

      金花大娘目送着一行三人离去的背影,轻轻叹口气。

      她儿媳妇出来问道:“妈,出啥事啊?”

      “唉,还能是咋回事儿?小铃她奶奶不做人呗,你说她平日里来拿小铃家的东西就算了,咋连人家的救命药都要拿?你说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儿媳妇大惊失色:“那老虔婆咋能干出这种事?妈,要不让我当家的也去吧?”

      金花大娘说:“你爸应付得来。行了,你回去哄孩子。我去隔壁看看。”

      说罢,她拎着煤油灯到邻居家,见陈晓莉躺在床上直抹眼泪,叹了口气就要给她倒水:“你家暖水壶呢?”

      陈晓莉克制不住自己的难过,没忍住哭出声来:“她,抢走了。”

      江老太心肠狠毒,她压根就不顾及江锦宏一家的死活,暖水壶也被她抢走了。

      金花大娘没忍住骂道:“人在做天在看,干这么多缺德事,不怕天打雷劈吗?”

      陈晓莉哭得更伤心了。

      前往江家的路上,江铃问江源:“小源,除了咱妈的救命药,那老虔婆又把我们家什么东西给抢走了?”

      “暖水壶,我们家的暖水壶被她抢走了,她说,她说咱爸妈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还说,还说怕沾了晦气……”江源哭诉道,几次都差点说不下去。

      不配用好东西?这主要是骂陈晓莉克夫。

      沾了晦气?这是说江锦宏和陈晓莉活不长,死人用过的东西,怕沾了晦气。

      江老太说的那些话太扎心了,落在江铃的耳朵里,这就是最最最恶毒的诅咒!

      江铃怀揣着满腔的仇恨,来到江家刚装上没多久的木门,她的力气很大,一脚踹开结实的木门。

      这动静不小,很快引来了江老太等人的注意。

      江铃二话不说就来到江老太跟前,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动作敏捷地拽着嗷嗷叫的老虔婆,跳上院子里用来碾米的大石碾。

      在场的所有人被江铃这一手吓得不轻,而被她拽着挂在半空的江老太更是首当其冲感受到江铃的愤怒,“你,你你要干什么?”

      江铃表情狰狞狠戾如恶鬼,咬牙切齿:“我妈的救命药呢?你把我妈的救命药放哪了?我劝你想好再回答。如果我妈没了,我们一家人都不活了。我死也拉着你给我爸妈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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