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情史演义（大纲版）》莫浪语

17、第十六回 加戏码后宫出大戏 杀皇子前苑难帝皇

　　自从上次一番云雨后，我就时常呕吐不止。太医来看后，说我怀孕了。

　　没想到这次居然让我怀上了萧鸾的孩子，我很震惊，他是我仇人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究竟该怎么办？子鸾哥哥若在天有灵，请告诉思雪该怎么做吧。

　　正当我这么想时，萧鸾又一次出招了。他把袁贵妃拖到我身旁，用刀架在袁贵妃脖子上，对我说：「思雪，今天我就为了孩子，替你出一口恶气。」

　　我很清楚，如果他杀了袁贵妃，将来萧宝卷登极时，就会找我寻仇，到时候我不杀他，他必然杀我。萧鸾若不是想借此试探，我究竟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就是在试探我究竟有没有那么心狠。

　　我不忍心袁贵妃受此刑罚，但又得尽量表现出心狠。没办法，我只能闭上双眼：『你爱怎样怎样。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我如果杀了她，你就得因此而被太子深恨，这一点你想过没有。」萧鸾想用手勾住我的两肩，但我挣脱了。

　　我知道萧鸾这么做，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想杀他儿子。

　　我似有骨鲠在喉，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也罢，如果你不信我，就请把那些妃嫔们从冷宫中放出来吧。省得你整日跟我勾心斗角。』

　　「我的好皇后，朕怎么能容她们和你勾心斗角？」萧鸾一脸奸笑。

　　『她们若还敢跟我斗，我就杀了她们。看她们谁还敢跟我斗。』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来人，把殷贵嫔等一干人，从冷宫中放出来。」

　　我听到这儿，后脊椎骨都凉了。萧鸾，你太可怕了。不过有你这样的敌人，本宫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太子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我想，萧宝义，也就是殷贵嫔的儿子，他年龄最长，却是聋哑人，如果能助他夺嫡，将来，比萧宝卷要好控制得多。

　　于是，我与殷贵嫔攀谈：『本宫想帮你的儿子夺嫡，你我联手如何？』

　　「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好心？」

　　『你也知道，太子为人猜忌成性，我若当上太后，必然惶惶然不可终日。因此，我希望，你能够协助我。』

　　「若义儿能当上太子，真是感谢皇后恩德。」

　　其实，图谋废立太子之事，我早就想好，如果成功，我便省去一大堆麻烦，如果失败，顶多就是找个替罪羊让殷贵嫔死无葬身之地。而后宫之中，除了袁贵妃，其他人多多少少会怕我一些。

　　新春将至，趁着新旧更替，宫中姐妹都聚在一起，皇上也开到此处。我们都上前欠身道：“皇上万福金康。”

　　殷贵嫔在我的眼色示意下，首先发话：“陛下，自古太子之位当是立嫡立长，今天皇后娘娘对妾身说，她想收宝义为养子，臣妾以为，如果此事能成，臣妾感激皇后大恩。”

　　萧鸾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件事，于是问我：「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同是养子，我认为卷儿就不适合当太子，因为他的性格猜忌，惠端怕他将来对我不利。』

　　「立聋哑人你就没有威胁了？」

　　『妾身能有今日，全靠皇上，如果有一天皇上先妾身一步而去，妾身就难以自保。请皇上成全。』

　　「此事容后再议。先把这新年过了再说。」萧鸾和稀泥的把事情搁置。

　　当晚，我命殷贵嫔把事情散出风去，说袁贵妃差点因为我而死，还说我想谋废太子，差点成功，现在皇上正在考虑。萧宝卷听说后大惊失色。赶紧去找父皇问个究竟。

　　“父皇，您难道真的要废我立兄长？这全天下有一个比我更适合做太子，做皇帝的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朕就不适合做皇帝？你想造反吗？那朕现在就废了你。”

　　“废了我又怎样，我现在离父皇不过几尺之遥，而宫中侍卫，尤其是堂兄萧遥光，现如今都是我的人，我要取父皇首级，还不容易？”

　　随即，萧遥光的人就在萧宝卷的号令下包围了萧鸾。

　　“你这个逆子！”萧鸾气的肺都要炸了，捂住胸口，拔出宝剑，将太子拿下。

　　次日，萧鸾临时早朝，讨论废太子一事：“诸位爱卿，对于太子忤逆之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大臣无语，只有萧坦之进言：“陛下，有此好皇子，不立他，反而废他，是何道理？”

　　“他做出这种忤逆之事，你还说他是好皇子，朕倒是想听听，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好皇子。”萧鸾冷笑不止。

　　“陛下，太子今日之举乃是果断之举，萧遥光当初劝陛下果于杀戮，陛下听从，方才有今日的天下，今日太子很像当初的陛下，当初陛下杀郁林王等等，同是谋逆，今日之事，让臣看到太子有陛下的影子。更何况，萧宝义是聋哑人，当初晋武立白痴皇帝惠帝，方有八王之乱，陛下想要重蹈西晋覆辙吗？”

　　萧鸾一听，恍然大悟。确实，如果改立太子，不管立谁，都不是嫡长子，日后将会引起很多皇室的灾难。如果立其他儿子，很可能会出现长幼之争。

　　回宫后，萧鸾让人详查，知道是我利用殷贵嫔散播风声，致使太子谋反。

　　「好一个滴水不漏的一箭双雕之计啊皇后。你想让朕怎么处置殷贵嫔？」

　　『皇上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扒皮，开膛，随便。』

　　「好，朕便依了你，来人，将殷贵嫔先开膛后扒皮。」

　　「皇后娘娘，你不能落井下石啊，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殷贵嫔哀求我，抓住我的脚，我一脚踢开。

　　「快拖下去。」萧鸾不听她的话，直接把她拖下去。

　　众妃嫔听见殷贵嫔的惨叫，非常惧怕，除了袁贵妃，自此再也无人敢动我，而萧鸾也终于彻底放下戒备。

　　但是，袁贵妃不除，我心难安。要知道，袁贵妃是袁妍的表姐，但却对萧鸾忠心耿耿。我不知道怎样才能除掉袁贵妃，为此，我想了好多天。

　　到了元夕节，我去逛了逛街市，有杂耍的，有喷火的，有点孔明灯的，有卖桃花酥的，有卖菊花饼的，有卖杏花卷的，有卖莲花团的，还有卖我最喜欢的梅花糕的。我却没有心思买。

　　突然，我看到街市上，杂耍的将飞盘扔至远处空中，腾飞接住。这一动作，给了我一个想法：如果不能奔跑着接招，不如跳跃起接招。

　　回到宫中，我开始装病，袁贵妃奉旨前来探视，我收下她的药。然后让人去煎药了。

　　袁贵妃经过上次的事情，对我恨得咬牙切齿，但她断然是不敢在这一时期下毒毒害我的。但我服下药后，很快就中了毒，不省人事。

　　萧鸾非常着急，吩咐太医赶紧救我，否则所有太医都得给我陪葬。太医院中，有人认识此毒，很快得解。

　　我事先安排人，趁袁贵妃寝宫淡淡书香殿无人，并且袁贵妃被皇帝罚跪在我面前时，将毒药放到袁贵妃的宫中。

　　萧鸾找到了毒药，有加上我所中之毒，和送给我的药中的毒，以及其寝宫中的毒完全一样，正要定袁贵妃的罪，我却爬起身说：『妾身不相信是她。陛下请想一想，就算她要下毒，也不至于蠢到，在自己送来的药中下毒，又将毒药留在自己处不加销毁吧？』

　　「所有人先退下。包括袁贵妃。」萧鸾那语气让人生寒。

　　见所有人都已退下，萧鸾问我：「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毒？」

　　『自然是为了除掉袁贵妃。』

　　「为什么要除掉她？」

　　『陛下，先前我觉得距离将来坐稳皇太后的目标太远，所以得奔跑去抢，因此，上次想借陛下之手杀了她，但陛下并没有。而今，我想换个太子也失败了。陛下，如果袁贵妃不死，你觉得你百年之后，臣妾做的上皇太后几天？萧宝卷必然要杀我。可是人做事都要有目的。倘若袁贵妃死了，他杀我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要朕杀了袁贵妃，帮你以后铺平道路？你也就不必杀太子了？」

　　『是的，只有这样，我心才安。』

　　「没想到你还没学会走，就开始要飞了。」

　　『陛下圣明，惠端这一举，就是要将鹰的翅膀装在自己身上。如若不然，恐怕以后莫说是走，就是活，也难了。袁贵妃母子联合，妾身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可你之前已经有了身孕，怎么能这样做？」

　　『如果不这样做，我母子二人，都活不了。』

　　「好，我答应你，你可不许负我。」

　　说完，萧鸾让人把袁贵妃拖上来，对她恶狠狠却慢条斯理的说：「袁贵妃谋害皇后，罪不容诛，将你的鼻子耳朵割下，处后背刺心诛死刑。」

　　宫中无人敢劝。

　　一下子因为我死了两个人，我十分后悔，因为我为了报仇，牵连了两条人命。但是，相比于那些死在萧鸾手上无数条生命来说，这两条又算得上什么？

　　我为她们写下了一首悼亡诗：

　　四翼祭鸾鸦，鸿鸟成阳斜。

　　日暮啁啾叹，何可望夕霞。

　　虫鸣自不已，草垛以为家。

　　碑文逐难见，隐作一胡笳。

　　————南朝齐·卢思雪

　　我独自一人来到飞鸿寺，祈愿佛祖能超度亡魂，赎我罪过。看着天空中满天的寒鸦鸣叫，凄凉之心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萧鸾，我又何必如此。不过好在努力没有白费，萧鸾因太子谋反一事，气得折寿一年。再加上已经过去的一年，我还有三年罪可以受。

　　我满怀自信的望着天空，天蓝蓝的，云霞灿烂。

　　在佛祖慈悲之中，许愿很多次，只希望，我的子鸾哥哥能在天上支持我替你报仇，支持我替我家族满门报仇，支持我给亲人好友报仇。

　　我问佛祖：『思雪还如当年吗？』

　　我知道佛祖的回答一定是远远不如。

　　就在这个时候，宫中传来消息，大将军王敬则起兵造反，其女儿王俪安已经被皇帝捉拿，我赶紧准备回去替她求情，但又收到王俪安丫鬟的传信，叫我不要求情，大局为重。

　　我没有想到，这因果报应竟然实现在我身上，我最后一个好友，即将死在萧鸾的手上。我决心报复萧鸾，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有等待，等待想出办法，找到机会，而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回宫。

　　当我赶到宫中时，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迎面而来，让我透不过气。原来皇上抓住王俪安意不在杀她，而在于希望王敬则能够投降。我悬着的心只能暂时放下。

　　回到我的寝宫中，我开始筹划打掉自己的孩子。并且不露出破绽。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因为生下来，就意味着我即将有萧鸾这个仇人的孩子。

　　宫中人见到我，都开始躲着我，因为我是袁、殷二人之死的罪魁祸首，所以她们都害怕我，害怕我随时取他们性命。

　　我来到后园中赏花，我让婢女们都下去，我要一个人静静，到了园子中，有一些台阶，错落在桥梁之上，下有流水，我便走到这台阶上。由于江南的小桥流水，没有围栏，因此，我假装一不小心踩空了台阶。

　　更要命的还在后面，我的腹部直接撞上了石阶，血流不止，我又疼得翻身落下了水，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宫中十分肃穆。萧鸾在我面前，愁容满面，我忍住痛撑着要起身，萧鸾却说：「皇后不必起身。你刚刚小产，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什么？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我惨叫着哭了起来。随着萧鸾传唤跟随我的宫女，宫中气氛也顿时紧张了许多。

　　『这不怪她们。』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她们说话。她们根本就不应该答应你一个人逛御花园，那可是我给你准备用来解思乡之苦的，而不是用来小产的。」

　　『她们哪里敢违抗我这个皇后的命令，你也不想想。』

　　「此事不用再劝，来人，将这两个婢女杖责至死。」

　　我不忍心，但还是随了他了，毕竟我不能露出马脚，否则，我的复仇从何谈起？到头来还会是一场空。

　　只是，现在形势严峻，王将军起兵的事情，也许会让萧鸾垮掉，但需要我里应外合，也许会让萧鸾杀掉，我也就只能感慨命运不济了。

　　不然，又当如何？不还是先不了了之，再旧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