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亮了》橘子淮树

9、少年的模样

　　篮球周是建智的特色。每年的篮球周，学校都会举办盛大的仪式，甚至一些NBA的球星会来莅临指导。
　　冬阳也喜欢篮球周。
　　因为比赛在中午举行，全校的人都聚集在操场，教室终于能安静下来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
　　好爽。

　　只爽了一天。

　　冬阳正要垂下头享受她的午日美梦时，陈放拿着篮球衣，满脸通红地回到教室。
　　回头看钟，十二点十分。
　　篮球赛刚开始十分钟，陈放怎么回来了？

　　陈放感觉到冬阳盯着他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怎么上来了？比赛结束了？”冬阳先开口。
　　“没。”陈放重重地坐了下来，声音闷闷的，脸上还是运动后的绯红。
　　“那你……”冬阳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陈放的眼里晶莹的液体。

　　陈放……哭了？
　　哭了？
　　陈放？
　　冬阳惊得赶紧住嘴，不敢再问。

　　睡了一觉醒来后，陈放已经离开了教室，篮球赛似乎快结束了，班里的同学渐渐回来，教室里又热闹了起来。
　　冬阳伸个懒腰，看到林叶兴高采烈地在和朋友说些什么，脸颊粉粉的，满脸笑意。
　　去看男朋友打篮球了？
　　冬阳想起唐果。
　　自从公交车里的聊天无疾而终后，她们没有再见过面，即使在同一个小区，唐果好像刻意地在躲着她。

　　“冬阳，你又没下楼啊。”林叶凑近她。
　　“她小儿麻痹，你别管她。”张天从后门溜进来，顶着湿淋淋的头发。
　　林叶嫌弃地快速离开。
　　冬阳突然想起陈放。
　　“篮球赛怎么样，咱们班赢了吗？”
　　“有我在怎么可能会输？”张天最擅长的就是答非所问。
　　“赢了？”冬阳惊讶，那陈放是怎么了？
　　“对啊，赢了。”张天抄起陈放的水杯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
　　“没出什么意外吗？”冬阳还是觉得不对劲。
　　“没什么状况啊。噢……我们中场换了个人。陈放今天状态不好，就让他打了半场。”
　　冬阳想起篮球周开始前，陈放跟她谈讨论班级实力时的兴致勃勃，以及每节体育课拼命练球的大汗淋漓，突然就懂得了他的眼泪是源于失望。
　　失望的原因是因为有过期待。
　　张天看着手中的空瓶，骂骂咧咧地说了句“陈放他妈的怎么就接这么点水”，转身就离开了教室。

　　这他奶奶的算哪门子好兄弟？
　　冬阳实在替陈放委屈。

　　直到打了上课铃，陈放才回到教室。
　　回来时又变回了一脸欠揍的模样，“冬阳，英语阅读给我抄一下。”
　　如果不是看到桌子上没有递出去的餐巾纸，冬阳以为自己看到陈放的泪是一场荒唐的梦。

　　“没事了吧？”冬阳问。
　　“别说出去。”
　　“好。”

　　少年的自尊，少年的骄傲，少年的逞强，少年的伪装。
　　冬阳替少年保管，定当珍藏。

　　“冬阳，今天放学你怎么走啊？”林叶蹦蹦跳跳来到她面前。
　　“公交车呀。”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呀？”林叶有点害羞。
　　冬阳刚要开口答应，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们？”
　　“……和你男朋友一起？”
　　林叶嘿嘿地点头。

　　谁谈恋爱还带好朋友一起回家？
　　这妞是不是有病？

　　“我又不认识他，这多尴尬。”冬阳拒绝。
　　“我介绍你们认识呀。”
　　“介绍了也尴尬啊，你谈个恋爱怎么还携家带口？”
　　林叶开始撒娇，“我们俩……也尴尬。”

　　冬阳无语。
　　她会害羞个锤子？
　　她难道忘了自己和张天陈放一起开的小黄车？

　　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形。
　　但如果一点改变都没有，爱情的魔力未免也太小了。

　　冬阳最终还是没有和她一起走。
　　她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

　　冬阳想起高一时令她耿耿于怀的三角恋。
　　感情还是两个人，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