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半度》许未竟

2、前篇：小巷

　　“老大，这刘安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还说这姑娘是我妹呢。”
　　“就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刘安身边还有的姑娘。”
　　“就是，这次刘安不会也是编的吧，他可是又随口说故事的能力。”
　　“而且王艳时他不小心放走的。”
　　陆子凡和彭志宇一句接一句表达了对刘安的充分不信任。毕竟他们在一起也有两年了，从来没见过刘安身边有过姑娘，天天谎话连篇。两年对刘安这个人也没有信任，更别提和他做兄弟什么的。
　　“是，是，是真的，在华城，我，我，我以前在的。是，是我大姨家的孩，子，子子。”刘安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被误会因为口吃解释不清。还是心虚说谎，担心圆不回来，而口吃无法自圆其说。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那行吧，你家亲戚啊，这么了解，以前没见过。”王虎在屋檐下抽着烟，满脸戏谑。
　　“她就是我以前在华城，大，大，大姨家的女儿。”
　　“华城？你以前那个高中，离落州还挺远的。”
　　“是，是，是啊。”
　　王虎抬起夹着烟的手朝女孩方向指了指，“她什么情况，怎么一直站着不说话，也不动。”
　　“家，家，家里生了变，变，变故。”
　　“那她一直这样？”既然是家中变故，多问也不好。
　　“那，那，那倒也没有，有，有。她，她，她的正常的生活都不是问题。”
　　“行了。”
　　“啊，是，她，她，她妈这次就是带她来市里见见世面，顺便找一个，有，有点钱的嫁了。”王虎问，就说明接受自己上面的提议。
　　“叫什么啊。”王虎把烟头扔在地上，猩红的火花一下就被溅起的雨水打灭了。
　　“以，以，以前都在刘，刘，刘庄，所以叫刘花。”
　　王虎笑了笑“这名字倒接地气，行了，拉过来看看。”
　　女孩依旧失了魂般的走着，雨水有了减弱的趋势，打湿了的女孩的头发，遮住了那双失了神的眼睛。细看头发遮住的额角，侧脸和右半胳膊都破了皮。应该时摔倒了的缘故。
　　“她这是怎么了，浑身是伤。”
　　“是，是，是后妈，估计是后妈又说了什么，她自己，跑，跑，跑出来时摔倒了。”
　　“刘安你疯了，没事提什么后妈，继母的。”
　　“就是，你疯了不成。”陆子凡和彭志宇一前一后开口。对刘安疯狂使眼色。
　　王虎家也是重组家庭，而且有这么一个非同一般的继母，所以这样说王虎就一定会信。
　　“行了没多大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陆子凡和彭志宇又哼哼了几句才闭嘴。
　　女孩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一个提线木偶，眼里更是昏昏沉沉。被刘安拉拉扯扯从雨地的白墙边拉到那个窄小的屋檐。雨势虽然然渐渐减弱，但女孩站在屋檐得靠外边，依旧有不少雨打在她的肩头，雨水顺着连衣裙地落在地上。
　　“姑娘从哪来的家住啊？长得乖水灵啊。”王虎先是一阵客套，见人家根本没搭理她，挠了挠头又开口道：“小姑娘听说你这要结婚了，要不你这就先跟我大哥了，条件绝对是一级的。”
　　王虎见人家依旧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又讪讪开口道：“姑娘叫啥名啊？”这时候刘安适时后上去补了一句：“叫，叫刘，刘花。”
　　“这不开口，是哑巴？”王虎言罢，又和刘安你来我去口舌几回合，算是把所谓刘花的身世背景，英雄生平给弄清了。
　　正当二人了把所谓刘花了解差不多时，站在一旁许久的“木偶人”开口了：“你们，又是谁？”女孩见他们一行四个人，看年龄应该是学生，看气质是职高的学生。
　　王虎和左右护法，刘安，一干大老爷们，正讨论的轰轰烈烈时，突然插进一个女生的声音，可谓好不惊悚。
　　刘花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四个人。因为抬头贴在额前的头发掉下来一缕。正巧可以看见刘花露出的小半张左脸。上边有已经干了的血迹，但因为淋了雨血迹被模糊掉了七七八八，整个左脸和额头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再加上夜色漆黑反倒看不清真实面容。
　　但裸露出的那只眼睛真是亮得可怕，仿佛要将整片夜色都燃烧殆尽。
　　刘花见没人开口，又问了一句：“你，们，又是谁？”声音沙哑得很，估计是太长时间没说话了，又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
　　王虎见女孩开口，震惊之余，终于回神了。第一次看到这个叫刘花姑娘的眼睛。女孩一身狼狈不堪，还有多处擦伤，头发更是遮住了整张脸。现在女孩抬起了头，说“你，们”。二字时眼里迸射出的神情，倒让王虎有些诚惶诚恐了。
　　几秒过后，王虎开口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可你为什么不说话？”
　　“好了，现在问第二的问题，这里是哪？”女孩没有回答王虎这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看这一群人手里的家伙事，身上的味道，再加上那一身呼之欲出身份的打扮，第一个问题倒是很容易得出答案。
　　王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安，这小子倒是没扯谎，这姑娘问出这问题，精神是有些不大健全。
　　一行四五个人，被这个好似地球是什么形状的问题雷的外焦里嫩，相信是个精神不大健全者了。
　　“中兴街。哦，这是中国落州。刘花你可别弄错了。”一旁的混混倒是回答了问题，不过语言上的恶劣丝毫不加掩饰。
　　自己这是跨省了，怎么会到这来。一阵头痛，医院，车祸，还有别的什么…………
　　“刘花”看看自己身上的擦伤，还有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发烧了。自己要尽快离开这。
　　一旁的混混又开口：“我是不是还要告诉你今天几号啊？”
　　“倒是听好了，2019年7月2号，周四了。”
　　“没想到刘安他家的这亲戚，真是有病。”
　　“不过。这样子长啥样啊？”
　　“要不掀开头发看看。”说罢就要向前。
　　女孩退后一步，躲过了混混伸过来的手。今天2号了，自己走了两天了，没吃饭，没睡觉，现在还发着烧，还好雨淅淅沥沥终于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了。女孩缩了缩右手，一阵无力感涌上来，自己更要尽快离开这里。
　　“行了，明天找她父母谈谈，就这样吧。这雨下这么大，刘安把她送回家。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大安全。这周扬送个伞怎么还没来。行了，这就一把伞，先把姑娘送回去吧。”
　　现在明显不是撒开腿，立马跑的最佳时机。对方人多暂且不说，自己现在的这副残躯病体也明显跑不掉。再等等。
　　刘安接过王虎递过来的伞，真TM烦人，还得白白收留一个疯子住一夜。不过相比较被王虎所踢出这个组织，过回以前的日子，现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刘安撑起伞在自己肩头，语气里带有哄骗的意味：“花花，我们回，回，回家了。”
　　女孩望向回答的那个人，一脸鼠相，五官皱在一起，都感觉得到拥挤。现在雨水打湿了刘安的衣服跟显现出那副明显不是好人的脸。
　　高烧加两天的困倦，让女孩脑子一阵混沌，看见刘安逐渐靠近的脸，脑海里闪过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惊慌，无助。是魔鬼。
　　“我，我自己回去，麻烦了，不用送了。”女孩知道自己可以撑不了多久了，一定要尽快离开。
　　“让刘安送你回去吧，大下雨天的，你自己走也不大安全。”王虎对女孩慢慢悠悠说道。
　　自己就不安全的时候怕就是现在了吧。女孩想推辞，或许王虎和刘安不一样，但是蛇鼠一窝，谁又敢保证混混头子是一个好人，或许根本不是人。
　　“我。”
　　刘安见女孩没动，又耐着脾气说理一遍。女孩依旧没有动静。这不会是露馅了吧。这姑娘其实不是疯子。现在和刚才相比，这姑娘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清明了许多。“刘花，花，花我们快走吧，下，下，下大雨了。”刘安此刻有些心慌了，拽着女孩就到了雨幕里。
　　女孩将话咽下，稳了稳心神，或许跟着刘安走，两个人更加好脱困，无疑也是目前最佳的方法，实在没法确认自己可以坚持多久，保持清醒的坚持多久。女孩右手紧握，指甲嵌在手心，保持清醒，这样坚持着。
　　“喂，刘安。”
　　王虎的声音响了起来，加剧了刘安的紧张。刘安缓慢地转过身，“老大，有，有，有什么事。”
　　“你一大老爷们，下个雨把伞都杵自己身上了。一点都不给人姑娘遮是不是。”说着走过来，塞了几百块钱到女孩手上：“身上就这么多钱了，回去给买点东西。走吧。”
　　“好，好，好刘花，我们走吧。”刘安见女孩依旧没有动静不禁有些心烦意乱，“我劝你赶快走，否则就不这么好处理了。”
　　“刘安你磨磨唧唧干嘛呢，这雨越下越大，不走了。”
　　“走，走，走。”王虎的催促声传再次来，刘安拽着女孩右手向前走，不料被挣脱开，又用了更大力的拽着女孩向前走。
　　“刘花，刘花，刘花，走了。”
　　刘花，刘花，刘花，刘花，这是谁的名字。谁再喊，是谁。这是在喊谁，自己又是怎么了。
　　该死，脑子越来越越混沌了。
　　刘安拽着“刘花”向前走。
　　又是谁拉着我，女孩透过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看着。像是一层雾，遮住了目光，看不清，脚下的路也晃晃悠悠，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