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书荒人的自救

8、金银花

　　正削着竹子的林大哥，“金银花？有这个花吗，山上这时候花倒是有，就是没春天多，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种。”

　　没有吗，疑惑，金银花按理说很常见啊，五个月的花期呢，这时候应该开的正旺吧。

　　“大部分是黄色的，花瓣是细长的，有些带点白，开起来有点像小朵的菊花”，怕他不明白，林兰还比划了两下。

　　“哦哦哦，要是这么说的，是不是忍冬花啊，这个山东头倒是有一大片，靠着咱们的竹林，平时没人过去也没人摘，”林大哥想起了之前回家路过的一片小山坑，那里没有大树遮挡，大家又不从那里过，连草都生得比别的地方茂密，特别那一片忍冬花，金黄黄的看着就长得好。

　　“对，对，对，金银花也叫忍冬花，大哥见过，远不远，好摘不好摘”，想起植物百科里金银花的学名，林兰有些肯定他和她说的是同一种东西。

　　“不远，走路一会就到了，还没到竹林呢，就是都长在坑里，可能下去不是很方便，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不知道是不是我要的，要真是的话，我想和大嫂去摘点回来，泡澡，泡茶都可以。”

　　“泡澡，那个怕是不行吧，香是香，也好闻，只是不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别到时候身上起红疹子了”，林大哥以为林兰是要来采回家当香花泡澡，女孩子就是爱这些花花草草的。

　　林兰黑线:……

　　她像是这么不知深浅的人吗，周围人家过的不好的饭都吃不饱，她一农家女子搞什么特殊，还泡澡，都不够那些人说嘴的。

　　“小妹，你说什么可以泡澡？”牵着儿子的李氏出来了，正好听见。

　　“方才见小河身上生了痱子，想着金银花，也就是忍冬花泡澡怕是有用，想着去摘点试试，万一有用呢”，怕两人不信，“之前听奶奶说过。”

　　就是她不说，其他两个人也是信的，小妹从不多言，既然说了，就是真的有用，之前劝他把手提的篮子加盖翻新，实用的很，果然看在那几个篮子的份上，那个管事直接就把他的东西全都要了。

　　知道这东西可能是可以治痱子的，李氏这个当娘的，首先就坐不住，“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下午我还得去地里，怕是没空。”

　　“那我带你们过去，不然你们可找不对地方”，林勇

　　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长巾子拍了拍自己，随手抄起一把大镰刀。

　　随后，一行三人径直往屋后竹林走去。

　　挎着篮子行走在乡野小路上，仰头看着远处带点一贫如洗的天空，路边的野花野草看着都格外顺眼，闭着眼猛吸一口，不同于城市的工业汽油味，空气中掺杂的树木清香湿润润的，好闻又醒脑。

　　这时林兰才对这个时代有了些许好感和期待，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不是，爹娘疼爱，兄嫂和睦，家境尚可，虽是偏远农村，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光空气这点就胜过前世几许。

　　想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翻过一个小土坡，绕过几亩麦地，就正式进入了后山，只见林大哥轻车熟路的带着她们走着一段小路，边走边还给两人指了指。

　　“小妹不常出来，怕是都忘了，记得之前带你过来这边都还是几年前了，兄弟几个出来打猪草，你非得跟着，不然就哭，没得法子，只好让你跟着，可你当时还小，身子又娇弱，走过来都费劲了，扯了猪草后，就耍赖不肯走了，还是你二哥一路背着你回去的。”

　　想想林大哥就笑了，那时候的小妹才多大，从小身子就比较弱，爹娘看得紧，就算出来玩也是村前村后，偶尔跟着叔伯家的堂姐妹采采蘑菇，还是山脚，家里不靠她这点，每每练会女红都要缠着他们跟在屁股后面瞎忙活，后来姑娘家大了，慢慢的小妹也就不爱怎么出门了，尤其晓得自己有个未婚夫还是个读书人后更是不出来走动了，生怕被未来婆家瞧不起带累了娘家，没事就绣绣花做做饭什么的，反倒让他们几个做哥哥的生出怜惜之情来，还没进门呢，就得一言一行规范着自己，这城里媳妇哪是那么好做的，尤其家里有个读书人，开销更是不用说，家里没点恒产都不敢往下供下去。

　　赵家虽住在城里，家境也比自家殷实，但要说好过到哪里去也是没有的，光是规矩就比乡下多出不少来，这当家的男人要是个拿笔杆的，基本上也就指望不上他能帮家里干点什么活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见这家里的女人要多操多少心了，啥，当官家娘子？那也得爷们给力女人才有那个命啊，这十里八方的读书人也不是没有，哪个家里不是女

　　人家屋里屋外一双手撑起来的，别说童生什么的，就是考上了，不也有穷秀才这一说嘛，真要能得个诰命，啧啧，还真不敢想。

　　林兰哪知道林大哥几句话的功夫想了这许多，瞧着对方脸上的笑意，心里发虚得随意应了几声，才把话题岔了过去。

　　果然，远远的就看见一片规模不小的竹林，有些年头了，好些竹子都长的有几层楼那么高，发展的也好，郁郁葱葱，看着就心头凉爽。

　　没到竹林，林大哥就砍刀砍起灌木杂草来，一看，赫，小路旁边有个不小的坡呢，平时没人走，可不就长了许多，林兰也不矫情，顺着清理干净的道就往下溜，倒是林大嫂厉害，几步就下去了。

　　看着陡坡下的金银花，林兰喜不自禁，这没人采过的就是好，这已经是快开的差不多的，只剩少于的花苞还未盛开，其余的长势正好，要不是这突然想起来，估计要不了几日这花便会掉了，那才是可惜了。

　　上手闻了闻，嗯，是正宗的野金银花，拿在手里跟哥嫂解释了一番，几人便动手摘了起来。

　　新鲜的忍冬花柔软又细腻，为避免破坏太严重，一路上林兰就交代了两人下手的时候务必轻些，不说做痱子粉，光是日后用来泡茶，成朵摘下来的都要好存放下，所以几人就着这小片金银花丛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更幸运的是，就在快摘完忍冬花的时候，叫林兰发现了一丛山药叶子，顺藤摸瓜，自然发现地底下有埋着的山药，看茎叶，枯萎的差不多了，林兰拍拍手里沾着的土，面带兴喜的叫来了林大哥

　　“大哥，你瞧，这片的叶子好生不同，以往上山摘野菜也偶有见过，只不过不似这边这许多，大哥可认得这是什么叶子？”

　　野生山药和人工种植的长的差不多，只不过没有精心伺弄过的长的茂密，周围的杂草都快盖过它了，山药的叶子藤枝很好认，其叶子形状很像爱心，少部分长的跟手掌一样。

　　要说林兰上辈子十多岁之前都是在农村长大，父母从她几个月后就双双去了外地打工，很少回来，逢年过节的才有那么一两通电话，直到后来家里条件好了，还在老家修了新房子，大了点，为了姐弟俩的教育问题，父母一咬牙，就在大城市里买了楼房，可就是这样，出了首付后，家里也是好长一段时间都过的很紧张。

　　农村的孩子，哪个不是从小就在山上田里长大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又要种地，有时候顾及不到她多少，多半是任她和村里的哥哥姐姐到处疯玩，她也是个胆大的，挖笋，摘蕨菜，弄野果，和几个同龄的小孩天天背着小娄子上山下河，不到点绝不回家吃饭。

　　其实就是放养式教育，老人家的，哪怕问她作业怎么做的她们也不懂，看你在那里写写画画的差不多，也就不问什么，为此，她还做不少糊弄人的事。

　　这山药她也是挖过的，小孩手劲小，发现一从山药叶子，没铲子在手的话，要弄好久才得能行，往往精疲力尽，林兰看了看林大哥的身板，嗯，很好，要是大男人挖的话，想必不用多少功夫。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人有没有见过这山药了，山药吃起来口感脆嫩，其功效好处数不胜数，增强人体的免疫力，止咳化痰，促进消化，对脾胃也有很好的滋养效果，实在是一种又可饱腹又有滋补的粗粮主食。

　　为避免两人怀疑，林兰试探着说了前面那句话，目光余角时刻注意着两人脸色神情，原身足不出户，唯有的户外运动还是偶尔结伴上山摘个野菜，采个蘑菇，有就有，没有也不强求，就是让她出去跟人散心的，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都没见几个人找她，可见大家都知道家里不靠她这点东西，见她不出门也不来烦她。

　　这下子哪怕有点意外收获她都不敢随意暴露，不确保原身可有吃过的情况下，她只能诱导林大哥了，人心难测，她又没有依仗，每说一句每走一步都得仔细想清楚，这年头，她能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还好，林大哥上前一步，扯过一把山药叶子看了看，“害，这不是山薯嘛，小妹，你不记得了，之前咱家还挖来吃过呢，那年大旱，村里人逼的实在没有办法，就都跑来山里找活路，看有什么可饱腹的，就发现这山薯了，起先大家都还不敢吃，怕毒死人，后来是村里老人带头尝试这才让大家在乱世中多得那么一线生机啊！”说着林大哥眼角有些泛红，表情沉重，可见当年的大旱是有多么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