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书荒人的自救

6、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装的也都是小女孩的小玩意，用过的胭脂盒，掉了颜色的头绳和头花，儿时戴过的小手镯，平安锁，杂七杂八的放了两个小篮子，就连小时候用过的拨浪鼓都有留着。

　　整齐放好，单独捡出拨浪鼓和大红嫁衣放在一块，如果有那么一天，她想她一定尽其可能的为她立个衣冠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必和谁合葬，清清白白的就好。

　　听到林父房里隐约传来动静，估计大家都快醒了，林兰加快了动作，拿出最里头的小木匣子，花梨木材质，表面雕着花鸟虫鱼的图案，四周刻着缠枝花藤，古朴典雅，韵味十足。

　　扣开鎏金铜锁，匣子里满满当当的放着几串铜钱，和几块碎银子，赶集前一天林兰就数过，加上那天用的一共七两又三钱，给几个侄子买了块布料花了一千六百文，还剩下五两多这样子。

　　扯过一个钱袋专门放好碎银子，几串铜板就码好堆在一边，又重又沉，太费地方，有机会去镇上得兑些整的回来才好。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巧的盒子，拿出一个，呦，还是红木做的，入手沉颠颠的，翻开一看，用红布包的一对玉镯躺在其中，轻轻打开，入手一摸，冰冰凉凉细腻通透，观其颜色鲜阳纯正，晶莹剔透，用料厚实，是块翡翠无疑了，且同一块料里挖出来的。

　　对窗透望，没有黑点，没有裂纹，连棉絮都少有，可以说是具有收藏价值了，林家虽富裕，林父又是秀才老爷，可到底也只能算是耕读人家，绝对买不起品质种水这么好的镯子。

　　拿去当的话不说几百两银子，几十两是有的，都能买好几亩良田了。

　　不说别的，就光盒子都值不少银子。

　　她感觉她越来越看不懂了，本以为拿到手的是种田贫寒路线，一路得打极品，斗地主，苦兮兮的赚铜板搞生活，谁知一上来就给她一个这么粗的金手指。

　　有这她还奋斗什么，卖了买田收租啊，林兰傻笑，，，

　　呸，想什么美事呢，之前还说不想拿别人的东西，这会儿倒是流着哈喇子想着当了吃现成的，啧啧，换了个时空脸皮都变厚了。

　　只是，一个农家妙龄少女怎么手里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要是林父林母给的也不实际，这样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当做传家之宝代代相传吗，再受宠也不会给这么贵重的首饰吧，不怕闹的家庭不睦？

　　莫非是有人送的？赵棋？

　　不会吧，从两个嫂子嘴里她可是知道两人一直没有过接触，赵家住在镇上，他又自小体弱，赵母向来看的紧，书都不给看久了，每次来送节礼都是家里小厮陪着一起来的，坐会儿就走，形色匆匆，两人估计就打了几个照面，何谈私相授受。

　　那么，会是谁呢。

　　想想脑壳疼，得了，再值钱也是不好动的，还是自立更生才是王道，撇了撇嘴，她果然没有一夜暴富的命。

　　几两碎银子，几串铜钱，一副小的银手镯一条光泽暗淡的平安锁，还有几对银的耳环耳钉手链子，这就是目前她所有的起始资金了，至于那对玉镯，再没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她是不敢轻易动用的。

　　原身性子温和内向，不爱出门跟村里的女孩也玩不到一块去，每天除了做做家务看个孩子就是呆在屋里练习女红，这些银子除了过年过节家里人给的其他的都是一点一点卖了绣活攒的。

　　不是多赚钱的营生，经常来各村打转的货郎手里都有不少这样的，为了能多卖几文钱，一般都是十天半个月去镇上一趟，卖给专门做女子生意的杂货铺子。

　　只是这绣活做起来时间又长，条件苛刻，极费眼睛，一两年了也才存下这点银子。

　　“是小妹吗，今儿怎么起的这般早”，李氏的声音和敲门声同时响起，唬的林兰一激灵。

　　李氏和往常一样，起床穿衣后去厨房烧水准备早饭，谁知刚到房门就见厨房上空飘出一股股白烟，天色太早，看不清楚，再加上往常这个时候除了她就是老二媳妇柳氏，可最近快到孕晚期了，就很少叫她起早床了。

　　走水了？李氏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冲进房里摇醒了林老大，两人神色惊慌跑去了厨房。

　　撞开了木门，一看，嗯？火呢？哪呢？

　　也不是没有，可人家不是安安静静的呆在灶台里吗，从外面看那么大的白烟结果一进来啥都没有，仔细一闻，好像还有苞米粥的香味？

　　“媳妇，你不是说走火了吗？”林老大还在睡梦中就被推醒，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李氏也有点懵，天色刚亮，加上早晨起来还有白雾，打眼一看确实像是着了火，这个时辰，除了她一般没人起来，老二家的快要生了，早在一个月前家里的早饭就由她起来操持了。

　　“那会是谁？看这粥都熟了，想必起来一会儿了，难道是娘？”

　　很有可能，昨儿被小妹一气，估计睡不着了。

　　“行了，既然醒了，那就准备早饭，粥是弄好现成的，就切点咸菜蒸个馒头吧，当家的，你也回屋看看，刚才咱们那么大的动静可别惊了孩子。”

　　李氏动作麻利地开始打水洗脸，洗菜切条。

　　等着苏氏起来一看，欸？今儿的饭菜倒是快，老大媳妇越发能干，正打算开口表扬，李氏:“娘，真是幸苦您了，白天要帮我们照看小孩，现在还要劳累您一大早的起来准备早饭，做媳妇的太羞愧了”。

　　经过脑补，李氏感动的一塌糊涂。

　　“咳～咳～咳，”正喝茶的苏氏。

　　惊的满头雾水的柳氏急忙冲上前用力拍着后背。

　　擦了擦了嘴，苏氏好气又好笑的说:“谁告诉你早饭是我做的？”

　　李氏尴尬，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可还行。

　　之后就有了方才那一幕。

　　“大嫂，早啊，可是有什么事？”不明所以的林兰急忙收拾好后开门问道。

　　“这不是来叫你吃早饭了嘛，怎么，在忙什么呢，着急忙慌的”。

　　“没呢，这不是看最近的天气不错，想着把被褥清出来嗮嗮，免得浪费了，对了，大嫂，等会儿可有空？”这确实是林兰想了几天的了，只要想到之前原身就是在这个床上没的，她就有点瘆的慌。

　　“嗯，下响要去地里看看豆子，前几日去看好些都熟了，要割也就这几天的事，上午倒是没什么事儿，怎么小妹，有什么需要大嫂帮忙的尽管说。”

　　林兰抿嘴一笑，“那就多谢大嫂了，你也知道，自从病好之后我眼睛就有些花了，针线也做不得，偏偏这被褥面都是缝的又密又扎实，这夏天的还好，秋冬的我就没奈何了，嫂子要有方便的话等会儿能不能帮我拆个被子。”这不怪她，她也不想麻烦人家，可秋冬的被子实在太重了，被面缝的那件一个扎实，拆开都不容易何况洗了。

　　“行，那有什么，你个小姑娘的，冬天的被子是有点扛不起，那吃完饭咱们就开始，免得日头大了热的慌。”

　　“麻烦嫂子了。”

　　“客气了不是，你还帮我做了早饭呢，大嫂都记在心里。”

　　见两人出来，苏氏看了一眼转头不说话，林兰立马尴尬起来，昨儿还气的老太太不好受，可毕竟不是亲母女，相处也没多长时间，要她一下子转换过来扑过去撒娇道歉，着实很有难度，画面有些静止。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深呼吸，“得了，快过来吃饭吧，还要我去请你不成”，也不知这丫头像了谁，从小就倔得很，看着文静其实心里主意比谁多大，上次要不是她发现及时，恐怕就没这个小闺女了，还是不与她计较，怪就怪那些多嘴饶舌的人，哼，有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誒，来了”。

　　……

　　饭后，林兰李氏两个人把柜子里的被褥全部抱了堆在炕上，一件一件的拆了起来。

　　“小妹，昨儿在店里你看什么呢”，刚剪断一个线头，林兰就听见李氏问她，顿了顿。

　　“大嫂说的是？”

　　“就是云衣坊啊，我看你心思都不在买东西上，尽盯着一个角落看了”，她就纳闷，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一堆就只有土布，麻布这些啊，家里不有的是吗。

　　“哦，这个啊，我是看店里那些土布织的蛮好的，一下子就走神了”，林兰笑笑。

　　“害，没什么稀奇的，那玩意咱们房里还有好几匹呢，就是没他店里织得密，但也没法子，人家的纺车好啊，线出的多，织的就快，咱们半个多月才出一匹人家几天就得，还得提前拿棉花团成线，不然就是一两个月都出不来。”

　　说起这个，李氏面带羡意。

　　林家有？怎么这几天没看到有谁织，林兰不着痕迹地套话，终于搞明白了林家也是有一台织布机的，连纺车都有，还是上一辈林奶奶传下来的，是她老人家的嫁妆。

　　家里现在就苏氏和柳氏会织，李氏娘家没有，也就没学过，可她会纺线，手脚利索，扯的棉线均匀又长又稳，但也不爱摆弄这个，李氏就是闲不住的，要她一天天的坐在那里比干活还难。

　　“那最近怎么没看到娘织布呢？”想了想，林兰还是问了。

　　“家里的棉花不够了，又要做秋衣，上次纺的土布还没来得及去卖呢”，李氏抻了抻被里头都没抬的回答道。

　　“嗯，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行了大嫂，拆的差不多，剩下的这床薄的就交给我吧，我好像听到小河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