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有苏》墨染知夏

7、白府往事（一）

　　“你现下依旧如此。”眼前的男子打断她的话，伸手去扶她。
　　“……”沈姝半倚着床榻，默，仿佛刚刚他的神情只是她的错觉。
　　稍许她道：“你又说教我！”许是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做了这么些年贤良淑德的白夫人，她也倦了。
　　“白承德，哎你说要是当初成全了你与叶绾现在你我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吧。”
　　沈姝眼角弯弯，她也看开了，如今她只要个答案：“这么些年了，我只问一句，你可曾在意过……在意过我……”
　　他喉头上下滑动，轻声道“我……”沈姝见他顿住，直视他的目光。
　　对视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垂下眼睑，避开她的视线。
　　她心下有了结果，不再看他，喃喃自语：“也罢，”沈姝扭过头，鼻尖泛酸。
　　这数十年的低声下气，小心照顾还是换不来他的喜欢。
　　她十六岁的喜欢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沈姝……我在意”
　　沈姝听后先是一愣，看向他，随后扯出一抹笑：“你何时也学会了撒谎？不必哄骗我”
　　他莫名觉得这个笑容碍眼，何曾几时，那个娇蛮任性的女孩也逐渐收敛了性子。
　　白承德呼出一口气，
　　有些事，藏于心，隐于眉。
　　有些东西，他给不起，更赌不起。
　　他怕会有第二个叶绾……而他却没有第二个沈姝……
　　“我在意，我知道……你酷爱骑马郊游，知我喜静，你便丢弃马匹乖乖去上私塾。”
　　“可是你却忘了，我已过了去私塾的年纪……”
　　沈姝下巴微收，陷入沉思：“你明明就……”似乎是想到些什么，她嘴边的话停了。
　　“为了等一个小丫头啊，我若不在，你便日日逃学去玩闹……”
　　“你爱甜食，最爱李记的点心，过去你牙不好，我总斥责你，点心没收。其实我尝过，味道实在是不大好。”
　　沈姝渐渐沉默。
　　“我知……叶绾之死与你无关，彼时只觉你这性子是该受挫改改，白府当家主母不该过分张扬任性……”只是他虽知叶家对她无可奈何，却未料到人言可畏！
　　顺着他的话，那日场景仿若隔日般历历在目。沈姝仿佛置身其中，耳畔传来谩骂声……
　　“沈姝，你这妒妇，绾绾小姐生性纯良，你怎能如此害她？”
　　“亏得叶小姐平日还同她交好，简直是瞎了眼！”
　　“咱们大家伙儿亲眼瞧见她将叶小姐推下围城”
　　“沈姝你这毒妇……”
　　……
　　待白承德赶到时，沈姝衣衫不整狼狈的蹲在一旁，眼神空洞。
　　见他到来，她眼神对焦，只一眼，她迅速低下了头。
　　她想问他是否信她，触及他的目光的顷刻，她沉默了。
　　是了，他待她何时有过好脸色？
　　白承德拧紧眉头，走至她面前问：“沈姝，你可知杀人偿命？”
　　“沈姝不知，也不曾杀人！”沈姝冷声道。
　　匆匆赶来的城主边喘着气，边指向她，命人拿下。
　　沈姝抿嘴，一袭红裙随风飘扬，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官吏正缓缓靠近……
　　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