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如前》林绯

5、第五章 过敏

　　天气是一天天的热起来了，从春过渡到夏，谢楠总要遭一两次罪。
　　一是花粉过敏，一是换季感冒。
　　这两件事在这几年来基本就是固定的，偏偏谢楠自己对于季节变化不怎么敏感，除了知道一天天热起来了，却没想过自己快要遭罪了，然后买点药预防一下。
　　程景在宿舍打游戏地时候，看着他毫无察觉地在一旁看书，特意提醒他，让他有空的时候去买两盒药回来。
　　谢楠看书正入神，刚进入高潮部分，因此对于程景的好心提醒，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了，根本没听清楚也没当回事儿，心特大地左耳进右耳出。
　　哦，对，左耳根本就没进去过。
　　刚下完雨，学校里的各种花就争先恐后地竞相开放。A大的花树都是成片成片的种，春季花期时开得及为艳丽。道路两旁红白花开，是春季A大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对于谢楠却不是什么好事，好看是好看，但是过敏时也是真难受啊。
　　谢楠在这花开季节，基本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即使有比较重要的是也是全副武装，长裤长袖，帽子口罩，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起来，毕竟过敏起来真不是人受的。
　　谢楠不是天生的过敏体质。在高一开学不久，谢楠得了重感冒，天天咳嗽流鼻涕，一大包纸不到两天就用没了。
　　原因是刚开学没多久，班主任为了增加同学之间的交流，促进彼此情感，就能组织了一次踏青游玩。踏青去的附近郊外，小草青青，桃之夭夭。谢楠拖着孱弱的身体去了，虽然感冒有些难受吧，但是也能撑一撑，毕竟集体活动谢楠也没请假。
　　同学之间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在你来我往之间就熟了不少。中午吃饭的时候，做了一顿野餐，食材都准备好了。女生洗菜，男生生火切菜负责煮。过程虽然坎坷，结局还算圆满。
　　下午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两个女生去采了两束花，说是拿回家插花瓶。班主任有事叫，就把花给了谢楠暂时拿着。谢楠拿着两束花也挺尴尬的，又不好扔了，只能无奈地拿着。
　　刚开始没事，之后不知怎么，谢楠就打好几个喷嚏，鼻涕也一直流着。谢楠一路上拿着纸时不时地擤鼻涕，以为只是单纯地感冒后遗症罢了。
　　回到学校，谢楠觉得自己感冒好像又严重了，鼻塞流涕还痒，头也痛，手臂上还起了红疹子。
　　谢楠请假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花粉过敏了，就连着感冒一起，难受了大半个学期，天气热了才慢慢好起来。
　　从那以后，谢妈妈在春季开学之前总会提前给谢楠准备一大袋预防的药，谢楠也由此在春季之时差不多是半个药罐子。
　　谢楠的专业成绩一直不错，深得专业老师重点照顾。周六这一天，谢楠本来是没有课的，原本是打算去泡个图书馆，充充电，补充精神食粮。然而却被核心专业课的许老师叫去帮忙整理资料，谢楠没法拒绝，一早只得哼哧哼哧地去了。
　　谢楠全服武装将自己能藏的都藏起来，戴个黑色口罩和灰色棒球帽就出门了。到了许老师办公室的时候，谢楠忘了摘，给许老师惊了一把，说：
　　“你这怎么裹的这么严实，就露亮眼睛儿，这天没那么冷吧。”
　　“不是，老师，我花粉过敏呢，进楼忘了摘了。”谢楠将口罩摘了，笑着对许老师说。
　　“过敏啊，那你得把药备着，这季节得不着就容易犯。”许老师忍不住要关心两句爱徒，谢楠在一旁点头应着。许老师说完了以后就开始跟谢楠说具体的资料怎么找，怎么整理。
　　这些资料整理起来也没什么困难的，主要就是收集起来比较费时间，还得许老师过目同意了才行。谢楠中午都是在办公室吃的，许老师在之前特意点了外卖。
　　吃完午饭休息半小时又继续，到了下午快五点才弄完了。
　　谢楠跟许老师弄完了之后就打算走，许老师问：“你在哪吃饭？要不就上我家吃去。”许老师就住离学校不远的小区。
　　“谢谢老师，不用了，我下次再过去。”谢楠还得去图书馆借两本书，晚上准备写前两天的报告。
　　“那今天就麻烦你了，耽误你不少时间吧。”许老师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没有，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
　　谢楠戴着帽子就走了，看着学校花红柳绿相交映，走在半道觉得脸被风吹的凉凉的，才发现自己忘了口罩，还没去买药呢，谢楠觉得自己得完，只得回宿舍，连书不不借了。
　　谢楠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沈顾庭，打算当做没看见地走掉，无奈沈顾庭不能遂了他的意。沈顾庭跟在谢楠身后，看着谢楠圆圆的后脑勺叫：“谢楠。”
　　“你别跟着我。”谢楠跟沈顾庭都无话可说了，走到宿舍门口，沈顾庭也没走的意思。谢楠无奈，没在管沈顾庭推门进去。
　　进门破天荒地发现程景居然在扑桌写东西，程景转头看到谢楠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沈顾庭，看着谢楠说，“你怎么没带口罩？学校那么多花。”
　　“学校的花怎么了？”沈顾庭跟程景还能说的上话，跟谢楠有关他都得问一问。
　　“没你什么事！”
　　“他花粉过敏。”
　　谢楠的话是对沈顾庭说的，他想先一步说话截断程景说出的事实，结果没想到程景话说的太快了，没截住。谢楠用刀眼刮了一刀程景，程景也很委屈，他不知道这也不能说啊。
　　“那药呢？”
　　沈顾庭跨步上前，看着谢楠问。他不知道谢楠对花粉过敏，初中那会明明是没有的。
　　谢楠不想理他，没说话。沈顾庭见谢楠沉默，又朝程景方向看。气氛有点僵硬，程景只得说话。
　　“应该……还没买。”
　　谢楠头一次觉得程景话真多，好好闭嘴写作业不行吗？
　　程景无辜躺枪，被谢楠看的发毛，自己默默地收拾东西去隔壁写作业去，自己宿舍真的太危险了。
　　看着程景往外走，谢楠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地想，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解人意……程景背后一凉，走的更快。程景走了谢楠跟沈顾庭独处一室就更尴尬了。

　　“我要睡觉，你快滚吧。”
　　谢楠爬上床，倒头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谢楠起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老大和安奇都回来了。谢楠下床发现自己桌上有一大袋的药，谢楠坐在桌前说：“这谁一大袋的药？”
　　“还有谁的？你的呗。”程景对着电脑悠悠地说，谢楠想给他翻个大白眼。
　　“你俩儿去食堂不？”安奇问。
　　“不去。”
　　“我等会在去。”
　　程景是玩游戏不想动，谢楠是刚睡醒不想动，最后老大和安奇两个人自己去了。
　　谢楠去洗脸，出了洗手间就看到宿舍多了个人。沈顾庭买完药回来时，谢楠还在睡，合算这时间又去买了晚饭回来，省的谢楠来回跑食堂。
　　“吃药没，吃了过来吃饭。”
　　沈顾庭看着谢楠满脸的水顺着留下来，直想用手往他脸上擦擦。谢楠一言不发地拿手撸了一把脸上的水，走到桌前坐下。
　　沈顾庭从桌上抽出纸给他擦脸，然后又把饭摆在桌上。沈顾庭递给了程景一份，谢楠才明白他为什么不吃食堂不点外卖，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就被这一盒饭就让程景把他给卖了。
　　谢楠默默地吃着饭，一眼不看沈顾庭，不想理你。沈顾庭就在谢楠旁边扒饭，一边看着谢楠一边吃，秀色可餐，也下饭。
　　谢楠晚上还是没躲过花粉的袭击，狂流鼻涕，鼻子发痒是不是的打喷嚏，还微出汗。沈顾庭看着他就挺难受的，但也没办法。只能嘱咐他好好吃药，明天没好就去医院看看。
　　谢楠第二天早上有课，吃了药就拉着一串纸上课去了。沈顾庭自己也有课，只能中午过来宿舍找他。
　　“药吃了没有？”
　　“吃了。”谢楠鼻子不舒服，说话瓮声瓮气的，有点可爱。
　　“好点没？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去。”谢楠拒绝得干脆。
　　“那好点了没？”沈顾庭继续唠叨。
　　“好了好了好了。”谢楠被他烦的不行，连续说了三个好了。
　　沈顾庭也无奈，他不清楚谢楠过敏的程度，只能不停地问，偏偏谢楠说得还不清不楚的，有时不高兴了，一句话都不说。
　　“要是还是很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好吗？”沈顾庭摸着他的头，感觉头发比以前软了。
　　“嗯。”谢楠对于这样的沈顾庭是抵抗不住的，只能低头应道。
　　两个人就默默地这么相处着，谢楠没再计较沈顾庭之前离开的原因，沈顾庭也没问那天晚上谢楠为什么哭了，就这么慢慢地处下去，了解彼此错过的五年里对方的变化，找到以前相处的感觉。
　　或许在不得已之间错过了，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毕竟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那就不要去猜去想去忧虑，不值当。
　　天气愈来愈热了，四月份快过去了。谢楠除了头两周感觉鼻子有些不舒服之外，一切都挺好。谢楠是抵不住热的，没事的话，一天能冲几次凉，换几次衣服。这天气又热风也还算凉快，衬衫T恤半天就能干。
　　在宿舍里，谢楠每次都把空调开得很低，室友发现了就将空调调高一点，沈有时候过来的时候也会说两句。谢楠很痛苦，我们是不是不在一个温度里，为毛线就我热得狂出汗？
　　沈顾庭没事过来想叫谢楠一起出门吃饭，到了他宿舍之后发现谢楠一个人在对着空调狂吹，进来抬手就拿起遥控将空调调高了几度，转身对着谢楠说：
　　“你不要老是对着空调吹，温度还那么低，容易感冒。”
　　“我热啊！”
　　谢楠对于升高了好几度的温度感到不开心了，伸手想拿着遥控，沈顾庭手疾眼快地将空调遥控拿走。
　　“你快滚！别来我这碍眼。”谢楠怒了，就想把沈顾庭赶出去，没事管东管西的，多管闲事。
　　沈顾庭一动不动地看着谢楠，一点要滚的意思都没有，谢楠烦的直抓头发。沈顾庭看着被他揉乱的呆毛，笑了笑，伸手将他的发柔顺，说：“该吃饭了，咱们去外面吃饭。”
　　“不去，热。”谢楠抬手将谢楠胳膊拍掉，自己转身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全身上下都在拒绝。
　　“咱们去吃凉一点的，吃完去河边吹风，晚上不热。”
　　谢楠想了想，觉得沈顾庭说的有道理。虽然白天挺热的，但是晚上还是挺凉快的，出门又是河，吹着风走走应该挺舒服的。
　　“好吧。”谢楠勉为其难地答应道。
　　谢楠出了宿舍就感觉一股热气涌来，真想一整个夏天就待在宿舍里吹空调。
　　两个人先去一家面馆吃了碗凉面，吃完也已经快七点了。谢楠想着晚上比热闹，灯火阑珊，空气也好，出门的时候还带的单反出来，没事还可以拍拍照。
　　沈顾庭跟着谢楠走走停停，看着他各种找角度拍片，就在他身后默默看着，脸上无尽温柔。谢楠拿着转身，看着沈顾庭在笑，身后的灯光打下来，整个人都融于朦胧夜色。
　　“你别动！”谢楠出声打断他要上前的步子，拿着手上的相机对着沈顾庭拍了好几张。沈顾庭任由谢楠怎么拍，看着他拍好了才继续走过去。
　　“好了吧，走吧。”
　　谢楠低着头看成品，发现拍的异常不错，几乎都不用调光了，回去将细节修一修就可以了，谢楠很满意。
　　因为照片拍得开心，谢楠心情也异常的不错。两人儿走完了沿河安静的路，打算去逛逛夜市，吃完夜宵再回去。吃的面没俩儿小时就消化没了。
　　谢楠喜欢吃辣一点的，两个人就去吃了烤串儿，谢楠加了很多辣，整个人被辣的额头出汗。
　　“让你点这么辣。”
　　说完扯着桌上的餐巾纸给谢楠擦汗，擦了一半，谢楠感觉旁边桌的女生眼神有点不对劲儿，抬手接过沈顾庭手里的纸：“我自己擦。”
　　沈顾庭没说什么，顺势就将手里的纸给他。一时尴尬无话。
　　谢楠和沈顾庭吃完了就回去了，沈顾庭看着走在前面的谢楠，眼神眯了眯，顿了一会儿上前跟谢楠肩并肩地走回去。
　　谢楠宿舍在四楼，沈顾庭住在三楼，也没坐电梯，一路走上来，打算消消食。到了三楼，沈顾庭还打算跟着他一起上四楼，谢楠没让。你住三楼，上四楼干嘛，有病？
　　谢楠回去了之后就拿着电脑打算修照片，一晚上就只修了两张沈顾庭的照片，一张是在灯光下那会拍的，一张是两个人吃烤串儿时谢楠自己偷拍的。
　　沈顾庭脸长得好，整个图片看起来都和颜悦色。
　　谢楠将前一次拍的图返给了沈顾庭，偷拍那张谢楠将它保存在一个叫“他”的文件夹里。沈顾庭收到图的时候，心情很愉悦，给对方发了晚安，不见对方回过来才翻身入睡。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