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1次告白》亲爱的熊

8、第 8 章

　　四年后。
　　程纪已经在一间跨国集团摸爬打滚好几年，最近刚升了策划部经理。本该高兴的日子，但他却五味杂陈。因为他收到了叶晨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回来了。他也回来了。
　　考上大学之后，他跟叶晨还是时常联系。大学毕业后叶晨居然也到了钟瑜读的那间学校留学。
　　当年的事叶晨只知道是他甩了钟瑜了，虽然觉得程纪做的不厚道，但好歹是兄弟，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美国，他总忍不住像为程纪弥补一样，能帮钟瑜的地方就竭尽全力去帮。虽然钟瑜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但因为本就认识，又同在异乡，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起来。他经常若有似无地把钟瑜的近况透露给程纪。
　　程纪知道，叶晨其实是想他和钟瑜能够和好。但是，现在还有那个可能吗……他按熄手机的屏幕，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示意服务生再来一杯。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喝的酒也来越多，酒量越来越好。今晚喝了多少他已经不记得了，头有点晕，看来应该超出了以往喝的量。但他还是继续喝着。只要喝醉就能暂时忘了钟瑜。
　　可是他没想到，明明他都醉倒在吧台上了，还是看见了钟瑜。他好像还跟以前一样，虽然脸上冷冰冰但还是很温柔地把他扶起，抱到了一间屋子的床上放好，脱下鞋袜，盖上被子。
　　程纪有好多话想说，但醉的厉害，话到嘴边就只剩下呢喃。
　　床边的人静静地看了他很久，最后跪在床边，俯身一吻。再站起来时打了个电话。

　　阳光照进来，程纪被照得眼睛疼，抬腕遮住眼睛。突然惊觉，他这是在哪？
　　他看到床边的人，那熟悉的背影，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叶晨？”
　　那人转过身来，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醒酒茶：“你醒了。”
　　程纪有点失望，但很快收拾好情绪：“嗯。你怎么会在这？”
　　“你还好意思说。我回来不见你给我庆祝，还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呐，先把这个喝了。”叶晨把醒酒茶倒了一杯出来，递给他。
　　程纪接过喝下，头脑清醒不少：“你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还会煮这种东西。”
　　叶晨欲言又止，转移了话题：“我找到工作了，跟你同一间公司，但是不好意思，我一来就跟你平起平坐，我是销售部经理。”
　　“挺好的啊。你来了我就没那么无聊了。”
　　“还有个消息，我不太方便告诉你。等你回到公司就知道了。”
　　程纪吐槽他卖关子。等他回到公司才发现所有人都忙碌不已，他抓了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程纪经理，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公司空降三位领导，一位销售经理，一位副总经理，还有一位总经理。听说是三个大帅哥，整个公司都忙着迎接他们。”女同事的声音是里掩不住的喜悦。
　　看来叶晨没说的事是还有两个人的要来，可是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但他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在叶晨和一个没见过了金发男人先后出现之后，那位传说中最帅的总经理叶来了，越过众人，走到他面前，笑得礼貌而生疏：“好久不见。”
　　程纪愣愣地看着钟瑜。他穿着修身的西装，头发整齐的梳起，脸上的轮廓棱角更加分明，整个人看起干练而没有人气。
　　钟瑜任由他看着，同时也在看着他。
　　直到身边人戳了程纪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握住钟瑜的手：“好久不见。”
　　握完之后，钟瑜没半点留恋地收回手。
　　程纪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带钟瑜来游视的那位员工想热络一下气氛，现在发现了个机会，她问钟瑜：“看来钟总经理跟程经理认识啊。”
　　钟瑜毫不掩饰地说道：“嗯，认识，他是我的，呃……”
　　程纪不由地期待他后面的话。
　　“高中同学。”钟瑜说得轻描淡写。
　　程纪听得心如刀割。但也恢复了冷静，不再后退，正面对上钟瑜。来就来吧，就算钟瑜不在意之前的事了，就算他可能是回来报复的，也没什么好躲的。
　　钟瑜不再看他，对那位员工说：“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我想跟老同学叙叙旧。”
　　程纪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这一看吓一跳，钟瑜的办公室直直对着他的办公室。而且他办公室的门是玻璃的。所以只要钟瑜的办公室开着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钟瑜看得清清楚楚。
　　钟瑜却不管这么多，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往会客的椅子上一坐，直直地看着程纪。
　　程纪尴尬地坐下，被盯地不自在，只好找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以为叶晨已经跟你说了。”
　　确实是说了，不过他怎么知道？昨天喝醉之后来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很多问题想问他，但程纪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还是钟瑜开了口：“最近怎么样？”
　　“还行。”
　　钟瑜纠正：“我问的是情感方面。”
　　程纪沉默了一会，低头：“还好。”
　　“是吗？我倒是很好奇你换了多少个男朋友，还是说男女通杀？”
　　程纪听出了其中挖苦的味道，无奈地沉默。
　　钟瑜见他沉默，心里更加烦闷，干脆转过脸不再看他：“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以后在工作上有劳你了。”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下了逐客令，程纪怎么也不好留下，只好道别离开。
　　钟瑜见他飞也似的逃开，眉头紧皱。握紧的手中，指甲掐进了肉里。
　　一上午，程纪都心不在焉。他想过无数种两人再见的场面，但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钟瑜大概很讨厌他吧，话里话外都是刺。这样的钟瑜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很快，程纪就没办法再继续考虑这些问题了。钟瑜刚一上任就把他之前做过的、现在进行种、之后要做的案子都看了一遍。抓着他在办公室讲解了一整天，指出很多问题。不是程纪小心眼，他真的觉得有些问题是钟瑜刻意挑刺的。他大概猜得到钟瑜是回来给他报复的了。
　　拖着一身疲倦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正要躺回床上，一个电话铃声把他从床上震起来。他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是我。”
　　只有两个字，程纪却听出来是钟瑜：“怎么了。”
　　“你在哪？”
　　“在家。什么事。”程纪偷偷打了个哈欠。一整天提心吊胆地面对钟瑜，他真的有点累了。
　　“你的案子有点问题，你先回来。”
　　“现在？”程纪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20：22
　　“不然你还想我拿去你家找你？”钟瑜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程纪没办法，急匆匆地穿好外套，又回了公司。
　　这一次，钟瑜到11点才放人。
　　程纪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又被这样摧残。
　　程纪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的确是想跟钟瑜待在一起。但钟瑜对他的态度却很冷漠。这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自作多情。几次下来，他实在是受不了心情这样地起起伏伏。
　　后来钟瑜停止了对他的摧残，原因是那位金发帅哥副总经理进了钟瑜的办公室。路过他的办公室时笑了笑。他承认这个人笑起来是很好看，但他却看到了里面藏着的敌意。更令他不安的是，对他摆了几天冷脸的钟瑜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两人在办公室里关门谈了很久很久。
　　程纪几次想闯进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身份干扰钟瑜的生活。这让他很泄气。只好到吸烟区抽烟来缓解烦躁。
　　之前同一个部门的女同事吴思琳上来跟他说话：“那个新来的总经理是不是和你有过节啊。我怎么觉得他在针对你。”
　　“他只是做事比较认真。”程纪知道，吴思琳一直对他有好感。虽然她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很好，但程纪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只当她是同事。
　　“没事就好，这几天我们看着，都挺担心你的。”吴思琳继续说道。
　　“谢谢你们的关心。”程纪极尽所能地把天聊死。
　　吴思琳却不管这些，见他对这个没兴趣，就转了个话题：“那你听说过总经理和副总经理的八卦吗？”
　　程纪停顿了一下，看似平静地问她：“什么八卦？”
　　吴思琳见他来了兴趣很高兴地说道：“听说他们订婚了。”
　　“什么！”程纪像被雷劈了，整个人都愣住了：钟瑜居然跟别人订婚了。
　　“很惊讶是不是？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喜欢同性就算了，居然还准备结婚。但他们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弄个外国的国籍结婚应该不是难事。本来公司里很多女同事都跃跃欲试，想追求他们俩。听到这个消息都哭晕在厕所了。”
　　“是吗？”程纪心里数不清什么滋味，不想再听下去，选择了逃避：“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
　　“好。”吴思琳应道，突然想起什么，把手中两杯咖啡中的一杯递给他：“累的话就喝的这个吧，抽烟对身体不好。”
　　程纪急着离开，匆匆接过：“谢谢。”走了两步差点撞上前面出现的人，他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是八卦的主人公——钟瑜。
　　见他一脸的慌张，钟瑜抓住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程纪一想到他跟别人订婚就不想看到他，甩开他的手走掉。
　　钟瑜把视线落在吴思琳的身上，目光冰冷地打量她。
　　吴思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之前说的话，忐忑着跟他打招呼：“钟经理好。”
　　“嗯。”钟瑜往回走，走过程纪办公室时发现他在忙着什么。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后叫来舒秘书：“你在公司多久了？”
　　舒秘书以为这是钟瑜对她的考验，极为严肃地回答：“三年了。”
　　三年。钟瑜托腮思考，随后抬头问她：“那你知道程经理跟什么人走得比较近吗？”
　　这是要拉帮结派？舒秘书不敢揣度钟瑜的意思，照实说：“因为工作需要，程经理跟很多人的都有来往。但如果您问的是个人感情的话，据我所知，他没在公司里表示过有女朋友。但他条件这么好，策划部的吴姐一直都想追他，还有一些女同事也有这样的心思。”
　　“是吗？”钟瑜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他看过员工资料，刚才在吸烟区的那个女的就姓吴。

　　吴思琳被调职了，连夜被调到邻市的仓库做管理，甚至来不及跟众人道别。
　　程纪是通过吴思琳发的短信才知道的。调任的太仓促，又毫无预兆，程纪怎么也想不透。
　　钟瑜看他皱了一天眉，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程纪看到他手上戴着的戒指，低头不说话。
　　“那个吴思琳走了你这么不开心？”钟瑜抬起他的下颚，盯着的眼睛。
　　他们俩现在是做这样动作的关系吗？程纪把脸转开：“你不要再这样。”
　　钟瑜暗暗握紧了拳头：“吴思琳是我调走的，有意见你可以跟我说。”
　　“你为什么要把她调走？”
　　“我不想看到她。就跟你之前不想跟我好了，赶我走一样！”钟瑜用最冷静的语调说着最心伤的话。
　　一提到这件事程纪就不能再反驳：“对不起。”
　　钟瑜冷哼：“你觉得我要的是你的道歉吗？”
　　程纪无话可说。
　　钟瑜扳过他的脸，凶狠地吻上去，咬破了他的嘴唇。
　　程纪目瞪口呆：“你干什么！”
　　“给你点教训。我要你记得，你欠我的没那么容易还清！”
　　“你是不是疯了？”钟瑜现在可是有婚约的人了，怎么还能跟他做这种事。
　　“疯不疯你以后就知道了。”
　　程纪气急，摔门而出。
　　钟瑜透过大门，看到程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却半天没有下一步行动。他抬手舔了一些程纪沾在他嘴唇的血，微不可察地笑了。
　　下班时间到，钟瑜抬头看程纪，见他还在忙碌。再抬头时，程纪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座位了。他赶紧跟上，却发现程纪接了个电话，笑得很开心地跟电话那边的人交谈。
　　钟瑜皱眉。是什么人能让愁眉苦脸一整天的程纪这么开心？他跟近了一些，隐隐约约听到对方要来接程纪，程纪询问着他的位置。
　　走到一楼公司大门的时候，程纪笑着向外面招手。
　　钟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外面停着一辆高档汽车，驾驶位出来一个很阳光的男生，手里拿着电话，也跟程纪招手。
　　程纪快步走了过去。
　　钟瑜跟上，但两人还是有距离。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生为程纪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程纪笑着和他交谈着什么。那个男生甚至侧过身来给程纪系安全带！
　　钟瑜眼里冒火，却来不及把程纪拉出来。汽车发动，两人就要走远。这时，一辆车停在钟瑜面前，摇下车窗，那位金发帅哥对钟瑜吹着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