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阳升起时》抵抗月球

15、十四

　　“继续。”江蓦嘴唇沾了一圈牛奶，来不及擦，江蓦起身在小白板上开始画导图。
　　“齐甜是孤儿，她又是在南岭上的大学，可以说她的圈子在川宁和南岭是很割裂的，她也没什么朋友，你们走访过他的社会关系，是什么样呢？”
　　“简单，他的高中同学对她印象很浅，几乎忘了她长什么样子，社交平台也从来不发自己的照片。”
　　“无父无母，几乎0社交，就好像……”林霭看向江蓦，江蓦后背发凉，“就好像随时在准备被人替代。”
　　“明天陪我去一趟她小时候的福利院吧，谢谢你的牛奶。”
　　“好，那直接福利院见。”

　　林霭在警局门口就看见哥哥在车外等她吗，小跑过去。
　　林舟看见她，连忙给她打开车门：“公主请上车。”
　　林霭被他逗笑：“嗯，哥你还挺时尚的啊。”
　　“公司的小姑娘们都在开这个玩笑，我就跟风哄哄我的小公主。安全带系上，家里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正好，明天不用早起，去这个地方。”说完把江蓦发给她的地址给林舟复制过去。
　　“怎么是这个福利院？”林舟问，当时家里出事儿，也是想把他们兄妹俩送到这里，是潘景元出面，办理收养手续。
　　“跟案子有关，不方便透太多。”林霭好像忘了这事一样。
　　很快就到家了，林霭抱着衣服走进浴室，虽然知道哥哥不会进来，还是从里面反锁好门，拿出之前用过的诺基亚，快速打了几个字：心荣福利院，三小时，1万。发送
　　很快就收到回信：2万。
　　林霭理都没理，把短信删了就开始洗澡。
　　第二天出门前，林霭看到收件箱有一封未读短信，点进去是一个陌生网址，林霭用收集点进网址，出来一个收款二维码，配文：付款后解锁精彩内容。林霭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付了款，页面自动跳转，林霭快速浏览，2分钟后，页面显示已失效，林霭明白这是那个人的保密措施。

　　江蓦今天穿的很随便，可能是为了不引起福利院小朋友们的猜测，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印着奥特曼形象的卫衣。林霭打趣他：“江队今天蛮年轻的。”
　　“你也不差。”江蓦有点害羞，他看到林霭穿着粉色套裙，再看看自己的卫衣，恨不得穿越回今天早上，把这件衣服扔掉。
　　“小朋友会喜欢你的。”林霭故意地继续打趣，江蓦脑子以后一抽，脱口而出：“你呢？”
　　“……”林霭愣了一下，很快听到江蓦着补：“我是说你喜欢奥特曼吗？”
　　“不喜欢，我喜欢芭比娃娃。”
　　“……”
　　两个人找到院长，开始询问齐甜的情况。院长翻开那一年的花名册，细细翻找。
　　“你们看，是不是这对姐妹呀？”院长指着一堆双胞胎问。
　　“双胞胎？”两人异口同声凑上前，的确，是一对双胞胎，虽然照片是好几年前拍的了，但是能从眉眼中认出来是齐甜没错。
　　“齐甜和齐乐是一对姐妹，齐甜是妹妹，她俩是四岁多被送过来的。从小学习就好，尤其是理科成绩，还考上了咱们这儿的二中！齐乐妹就差一些了，初中之后就没有再念，先是在福利院做帮工，我们呢，是抚养到十八岁的，十八岁以后，齐甜高考考到南岭，就走啦。齐乐在南岭找了一份工作，供妹妹读书。前几年好像是出意外没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倒是不清楚，她俩后来也没回来看过我们。”院长拿出纪念照，还有些遗憾 。
　　“那关于当初的记录还有吗？”江蓦问。
　　“太久远了，应该是找不到了。”老院长的话并没让江蓦感到意外，只是还是忍不住失落
　　“你们是怎么分辨姐姐和妹妹的呀？”林霭问，她想从表征特点入手。
　　“嗯……最开始是因为齐甜的耳朵后面有一颗痣，后来两个孩子长大了，齐甜特别外向，齐乐就稳重内向多了，所以后面就是根据两个孩子的穿衣打扮和性格区分。”
　　“齐乐出了什么意外去世的？”江蓦问，如果这案子是在南岭发生的，还要打招呼调卷宗。、
　　“呦，这我就不清楚了……她们姐妹俩离开后，就好像没再跟我们联系过了，我们还觉得她俩挺没良心的，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们，消息也不主动发。”院长似乎有些不悦。
　　“院长，齐甜也没了。”江蓦觉得，院长也算她们半个父母，还是应该交代一句。
　　“啊……这么突然吗？因为啥呀？这……”院长到底还是心疼她们姐妹的。
　　“院长，我们现在在调查齐甜的死因，她是被人害死的。我们希望您回忆起更多关于她们姐妹俩的信息，越多越好。”林霭小声，似是安慰。
　　“虽然怪过她俩没心没肺，但还是希望她们平安快乐的，谁知道……”老院长一度哽咽说不出话，“其实前几年有人提出收养她们姐妹俩，后来因为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看得出来，老院长对于齐甜两姐妹的记忆也不多，两人看了看她们在福利院留下的照片和物件，该收的收走。

　　高架桥上，G63格外显眼。
　　“林法医，她们两姐妹不容易啊，”江蓦感慨，“在福利院住这么多年。”
　　“嗯，应该还好吧。没想到这地方条件还不错。”两个人从福利院出来快到中午饭点儿，想着下午会局里方便，就在附近找一个餐厅先吃饭。林霭漫不经心地搜索附近的餐厅，准备一会儿点菜。
　　林霭说想吃家常炒菜，江蓦便带她去每次队里聚餐都会去的哪家小饭馆。一进门儿，老板就对他说，：“江队今天中午吃点儿什么？还是那几样？”
　　江蓦指指林霭：“听她的。”
　　“呦，这位是？以前没见过啊。”看着老板戏谑的眼神，江蓦尴尬至极：“林法医，新来的。”
　　“哦好好好，新同事，找地儿坐吧。”老板招呼他俩往里面一点的位子做。
　　林霭点了自己突然想吃的青椒鸡蛋和可乐鸡翅，江蓦加了一份糖醋排骨。江蓦主动把林霭的餐具拿到面前，用开水消毒。林霭其实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虽然在家都是和大小姐一样，但大多都是仗着林舟的宠爱撒撒娇，毕竟她是法医，真的有洁癖的话，早就转行了。
　　“我觉得，齐甜和微信的使用者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江蓦夹起一块鸡翅放到林霭碗里，林霭一边吃一边听江蓦分析：“老院长说过，齐甜性格开朗，自信大方，那她的社交平台为什么那么空？周全亮从没有提起来齐乐这个人，非常可疑。”
　　“也许是齐乐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林霭提醒他，“她不跟周全亮说也可能是想避讳伤心事。”
　　“下午跟南岭那边儿打个招呼就清楚了。”
　　“我还有一个想说的，但是可能和案子没关系。”林霭纠结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不会因为一顿饭就对一个人倾诉衷肠，但是她早上看的资料和在福利院的直觉告诉她，所有的巧合串在一起就是有人刻意而为。
　　而江蓦，是她在等的人吗？
　　江蓦专心致志地嗦着骨头，因为有一丝鸡肉牢牢地扒住与顶部脆骨相连的肉筋，江蓦正在用舌头和牙齿灵活地和这丝鸡肉做斗争，全然不知道林霭的心理活动有多么复杂，林霭看着他那么认真地对付鸡翅，心想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
　　她看吃的差不多了，就借口上厕所，拿出诺基亚手机，飞速打了几个字：齐乐南岭死因。发送。

　　下午南岭的回复发过来，结果让众人意外：齐乐没死。
　　江蓦在办公室缓了好一会儿，让林霭，安法医，王千还有李梦来办公室开会。几个人匆匆赶到，
　　“江队，南岭那边而怎么说？”王千问。
　　“在老院长说的那个时间段内，南岭确实发生了一起车祸死亡案件，死者也叫齐乐，但是并不是齐甜的妹妹，同名同姓而已。”
　　“！”几人震惊，林霭倒像是早就猜到一样，拨弄了一下头发。
　　好诡异啊。”李梦有些后怕，案子到现在好像越查越乱，现在又有新的人物卷进来。
　　“我和安法医可以保证的是，尸体报告绝对详实，尸体不可能说谎，只有活着的人才有以假乱真的可能。”林霭结合起自己收到的短信，一条逻辑线在林霭脑子里形成，就像一条阴暗爬行的蛇盘踞在她的大脑中，林霭不禁有些心悸。
　　“我明白，现在周全亮打死都不松口，□□也陷入死胡同，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王千感觉头都大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齐乐和齐甜她们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不断利用信息差呢？”江蓦征询其他几人的意见。
　　“听起来不太靠谱啊老大，现在网络那么发达，这种事情太容易露馅了吧。”王千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倒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她们两姐妹的社交圈非常简单，也很割裂，再加上没有父母亲戚这种错综关系，难度小很多。除了公司同事，福利院的同伴或者以前的同学最多也就路上看到了打个招呼，她们长相一样，声音也差不多，很容易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