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 梨花 宫灯》想要一颗西柚子

5、番外【离清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全是长卿。
　　我知道长瑄喜欢我，可我喜欢的是长卿，我终是会辜负了她的心意。
　　琵琶，桂花，酒楼。
　　那日我约长卿吃酒，听着长卿说长瑄偷亲了我。
　　我着急地想撇清一切，我不喜欢她。
　　听着长卿的嘟囔，我一杯一杯把酒灌入喉咙，我想坦白出我的心意，可我不能，不敢，也害怕长卿离我而去。
　　可我始终我不胜酒力，没有抵挡住美酒的诱惑，我说出了口，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或许我更想坦白一切吧。
　　说出的那一刻，我惊醒了，我怕长卿听到了，害怕面对他的表情，我装作喝醉睡了过去。
　　久久，听到了长卿叹息，“你怎么能喜欢我呢？”
　　他听到了，我也知道了他的想法，长卿怎么会喜欢我呢，长瑄还喜欢我，我还是太子，会成为离国的皇帝，而他是未来的大将军，要一直守护离国，离国不能断在我手上。
　　可我对长卿的喜欢怎么会因此断绝呢。
　　我深埋进臂弯，痛苦着，在心里哀嚎着。
　　长卿把我背了起来，如以往一样送我回东宫，我闻着长卿的气味，淡淡的檀香，让人安心。
　　也只有找长卿喝酒，他才能背着我，我才能离长卿更近一些。
　　……
　　当听到长卿主动赶往战场时，我愣了，我知道终是我脱出口的那句话，让长卿作出了选择先行离开。
　　我红了眼眶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突然？”
　　他没有看向我，说了一堆我不想听到的话，我只记得最后那句“你做皇帝，我做你的大将军。”
　　我们的关系终究只能止步于此，君与臣。
　　我沙哑地说了声“好”，总比以后你不再理我好。
　　登基一年，我总算找到借口去看长卿了。我曾想过无数次去见他，可是为了稳定朝堂，巩固势力，为了做好长卿的皇帝，我只能压抑着自己，克制着自己，不能去找他。
　　我以皇帝的名义给长卿送过很多东西，什么都有，但护具更多，我想长卿好好的，让长卿平安回来做我的大将军。可我很少送信，我怕我的言辞暴露出我心中的一切。
　　长卿也写了很多信给我，问我最多的是什么时候娶长瑄，每每看到这我都心如刀割，我向长卿靠近一步，长卿便退一百步。

　　终于见到他时，我的鼻子忍不住酸了，他比以前黑了，伤口多了，但更加意气风发，成熟了。我多想跟长卿说：“你快回来吧”，可是话到嘴里再出口只成了一句“等你回来”。我紧紧地抱住他，想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揉进怀里，可我又舍不得。
　　长卿啊长卿。
　　……
　　……
　　突如其来的蝗灾，是对我掌握皇权的考验，开仓放粮食，这动了多少家族的利益，那些老东西们天天上奏驳回诏旨，甚至想断了卞山军中的粮食，说士兵身强力壮扛得住。
　　简直荒唐，这群老东西简直不可理喻，成帝后我第一次与这群老东西吵了起来，动谁都不能动长卿。
　　当我听到长卿的死讯时，我浑身力气被抽了出去，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我跌坐在东宫地上，久久爬不起来，眼泪一颗有一颗砸在了我的心里。
　　长卿啊长卿，我终是没等到你回来。你送给我的离国铁骑我宁可不要，我只想你回来啊长卿。
　　长瑄为了那微乎可微可能性的秘法嫁给了敌国皇帝，我劝不住她，她眼里的决绝我多想拥有。
　　我对不起长卿，对不起长瑄，我答应过长卿的，照顾好长瑄，可我没有做到。
　　长卿遗体运回来那天，长瑄哭了好久，一直哭一直哭，眼泪流干了，红着眼睛望着长卿。我已经哭不出来了，也不能哭，我是皇帝，大将军的皇帝。
　　安顿好长瑄，我命人把我寝殿的密室改成冰室，长卿躺在冰床上，毫无血色，脖子上的伤痕却刺到了我心里。
　　秘法会有效吗？，一年过去了，我多希望它是有效的，可它终究失败了。
　　人死注定不能回生。
　　可我对长卿的爱会一直保留下去。
　　让长卿好好安息吧。
　　这是我和长瑄做的第一个决定，合奏安魂曲，如十七岁那年一般，只是不知长卿是否会听到。

　　我望着长卿的容颜，回忆着从见面到死亡的每一次表情，这些都已经扎根在我心底，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俯身吻上长卿的唇，想让他沾染上跟我一样的温度。
　　我以离国最高典礼厚葬了长卿，封号护离大将军，这样在历史长河中长卿永远会是我的大将军。
　　我和长瑄做的第二个决定是敌国必亡，为长卿，为死去战士，为离国。
　　长瑄继续在敌国刺探敌情，我也终将会让敌国为长卿陪葬。
　　长卿，我会为你做好一个皇帝，我会守护好你守护的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