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山间月中来》奈斯s

6、第6章

　　皇帝的动作后，京城暗潮涌动，世家门族都开始走动起来，这些年来这些世家大族利益各自依赖，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皇帝来这么一出，不止是要针对羊家，也不止是会牵涉问责到羊家。
　　“老太君，现在是要想着怎么把二郎弄出来。”
　　羊家主家这些年就剩下了一个老太君和羊琇两个嫡子。这些年靠羊琇两兄弟竟然也撑起了整个羊氏的庞然大物。
　　羊府上灯火通明，人来来往往流动不停。最核心的大家长现在都坐到了一起。这话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人先提出来。
　　他按宗族规矩里倒和羊琇算得上是叔侄。更是看着羊琇长大明动京城的。
　　“莫急，稚舒知晓该怎么做的，我们在外边等着他吩咐就是。”
　　老太君也是一夜未睡，坐到现在，外边羊氏那些护卫还没传过来消息，这些个主家的旁系的一下子围满她的院子，叽叽喳喳的吵的她太阳穴生疼。
　　表面却不显。
　　她再担忧，也足够相信羊琇，只是心中禁不住悲凉。
　　自己羊氏是如何跟随先祖打的江山，稚舒又是如何费力推当今圣上上的位，天家未免太不念情意。
　　她下首的是一个羊琇这辈的姨母，那是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被岁月和粉面遮着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这样看，更算上个羊琇。羊氏的基因是极好的。
　　那个姨母忧心忡仲的开口:“这次稚哥儿出来肯定又是要割让不少才能出来，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她们这些年依附羊琇惯了，突然羊琇不在一下子全都慌了神。现在一想才觉得心底发凉，现在竟全得靠羊琇才能运转。不过抛开这个不说，她私下对羊琇这个小辈是钦佩信服的，自然不愿他受那苦。
　　旁的一个柳叶眉桃花眼的公子接上:“当初就是琇表哥看走了眼，要帮这么个白眼狼。”
　　羊氏的年轻一辈到现在这个羊氏鼎盛的时候总是要心高气盛些。
　　说起当今圣上也毫不避讳，上位的老太君微敛着眼皮，竟也没说什么。像是也认同这话。
　　在羊家说个话的自由，还是有这个底气。
　　那个妇人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着，羊琇愿意也着实护了那小皇帝这么多年。
　　想必这次又是因为那小皇帝。
　　一瞬间屋内陷入了凝结般的寂然。
　　老太君见他们终于安静，才掀起眼来，忽然对下面的管家看去，开口:
　　“叔子还未回来？”
　　问的突然，管家愣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连忙站出来。
　　“回太君，堂少爷还在外面，上月传信来是还要到年关才回。”
　　他虽然不清楚怎么老太君在这个时候突然要问旁家的羊祜，还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羊祜不在，他母亲蔡氏却是在的。听到管家讲完后，就缓缓从后面走出来，她是名儒蔡邕的女儿，大家出身，身上自带一股恬静的书香气息。眉间也是一片温柔文气。
　　“劳烦老太君挂念叔子，叔子虽不在，徽瑜却是可以尽些力的。”
　　她语气温和平淡，旁的人却有些躁动，
　　他们倒忘了弘训宫的太后，羊琇的亲堂姐。文明皇后去后，现在的中宫就只有羊家的弘训太后，虽然当年司马攸没能即位，这位一直深居简出，但岂止是蔡氏说的这么一般。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人人脸上都袒露出放松。上首的老太君看蔡氏主动提起也是露出了分喜色。
　　“难为徽瑜了。”
　　“是他堂姐，应该的”
　　她看着下面垂眼温顺的蔡氏，内心也为她的识大体感到欣慰，也不愧是那蔡家出来的女子。
　　放松之下又不由想到蔡家这些年出的那个蔡文姬，眼中不禁流过讽意，惊世骇俗。
　　天牢里，不像外面的汹涌，羊琇在牢房里却是淡然从容，在这样潮湿糟乱的环境下，也全不见狼狈，身动间，霁月清风，
　　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查房的人掩下满眼的惊艳，一时收不回眼光，等外面的人催促几声后才匆匆离开。
　　人一走，羊琇身前就出现了一个着赤衣的男人。
　　莫山本来是先前答应过每年这个时候来看看羊琇的病，今天一来就听到羊琇竟然下了狱，刚听的时候自己是不信的，羊琇是什么人，那样千年道行的老妖怪，自己都折在这人手上每年还要来服一次苦役。
　　见到这人却不得不相信这传闻的真实性。
　　莫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嗤笑出了一声。
　　“真把自己作到这步了？”
　　不怪他幸灾乐祸，当年羊琇家那些个侍卫架着自己脖子来给羊琇治病的时候可比不上这客气。
　　他说着似乎毫不在意羊琇的冷脸，手直接搭上羊琇的手脉。继续说
　　“这回怎么了，真折在一个小屁孩手里了？”
　　他动作随意，一心二用也不影响。
　　羊琇不理他，沉默的看着自己被另外一双手触碰到的地方。
　　“看来给的药都没喝，疼吗？”
　　他问的毫无意义，他开的药本来就只是缓和的作用，这人连药也不用，肯定疼的厉害。
　　他就佩服羊琇这点，这么痛还忍得住可以保持这一副拽样。
　　他松开手。
　　“改方子意义也不大，还是那副药。如果还不遵医嘱，那就要恭喜你活不到而立了。”病人不愿配合，再神的神医也没有办法。
　　羊琇默默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莫山也最讨厌这人永远一副置身事外，任何事情也影响不到他的臭屁样子。
　　他拿着折扇的手伸上前，也还记得羊琇不喜欢他人触碰的习惯，用折扇抵了抵羊琇的肩。满意的看到羊琇皱了皱眉。
　　语气有些揶揄神秘。
　　“别说我没提醒你，明天有个人来见你。”
　　在“人”格外加重。
　　羊琇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头
　　“多谢。”不止是谢这个，他知道莫山的好意。
　　莫山面上正流露出笑意，却像听到了什么响动笑容一凝。
　　羊琇也察觉到了什么，淡淡开口，
　　“你先走。”
　　莫山听到这话再联系到来的时候听到的传闻，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没说什么隐去。
　　莫山一走，下一刻牢门就被打开，一抹明黄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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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限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