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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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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宋钟的啜泣声才慢慢止住。
秦平不善安慰,就轻轻的拍着小丫头的肩头。
哭声是止住了,人也睡着了。
秦平将人放平,侧卧在她身边,支起脑袋看着宋钟。
小丫头哭得很狼狈,睫毛上还沾着眼泪。
秦平用衣袖将泪水擦干,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宋钟额边的碎发。
睡着的宋钟缩在被子下,双手抱住,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手臂没有着力点蜷在胸口总是很累,慢慢的她放下手,选择抓住身边温暖的衣角。
察觉到小丫头的动作,秦平心下一酸,目光落在宋钟晶莹的唇上,秦平艰难的吞咽着。
她狠狠的在自己大腿掐了一下。
痛感让她清醒了许多。
摆脱掉旖旎心思,秦平复而躺下,侧卧着,面向宋钟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秦平是被宋钟的大动作惊醒的。
以往被人吵醒,秦平是要闹个天翻地覆的,今日不同往日,在宋钟身边她睡得很好...相对的,脾气也好了很多。
“怎么了?”
秦平打着哈欠起身穿衣。
“没..”
宋钟磕磕巴巴的,秦平仔细看了她。
她也是刚醒来,嘴唇有些白,紧紧抱着被子,在护着下半身。
“怎么了?”
奇怪得很,像是遇着了什么极其窘迫的事。
知道瞒不过秦平,宋钟小声说道:“对不起,忘记了日子,把...把床弄脏了..”
宋钟昨天就觉得腰酸肚子不舒服,原来是月事的缘故。
醒来觉得身下有些凉,果然弄到了床上,而且,让宋钟恨不得哭死的是...
秦平的裤子上也有。
顺着宋钟湿漉漉的眼神,秦平低头看见了自己裤子侧边的红色。
夜里睡觉,两人依偎在一起取暖,难免腿会胡乱搁置。
女子来月事也是常事,秦平还希望自己可以如寻常女子一般呢。
自己这坏脾气恐怕也和那伤脱不了干系。
易怒,偏执...她自己也很头疼。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是你的床,你在上面做什么都不用说对不起..”
秦平不理解宋钟的歉意。
看着秦平如常的神色,宋钟长舒一口气,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也松下了。
“不是啊..刚来月事那一年,娘和我挤过一晚睡觉...第二天早上弄脏了床,也弄脏了她的衣服,娘骂得很难听的...女儿以为干娘也会骂我..”
宋钟裹着被子说起话来有些呆呆的。
时间有些久,回忆不起来当时的感受了。
女儿家脆弱的时候不能得到照顾也就罢了,秦平都能想象的喜娘能说出什么荒唐话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的喜怒哀乐自己总会关注。
就比如此刻。
看着情绪低落的宋钟,秦平也会好心哄她。
“女儿家来月事是生命的象征...有甚好羞怯的?你起来整理一下自己,赶紧去帮我照看酒楼,这些衣服床单什么的我来弄!”
秦平想法很简单。
来月事不能碰冰水,反正自己也得找点事干,帮帮这个小丫头也没事。
可是宋钟却惊呆了。
!!!
洗这血污的床单吗?
锅灰眼干娘“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可是秦平想来说一不二,她想不干活就不干活,她要是想干活,宋钟也拦不住。
有秦平在,宋钟不能换衣服,所以,秦平赶紧收拾出门了。
宋钟换上干净衣服以后,将弄脏的裤子抱在怀里,直到秦平抽走才算事。
***
宋家酒楼一旦换了主人,整个运势都不一样。
原本是低沉的下坡路,现在竟有了兴旺的势头。
原本宋钟会以为很难,因为她现在要管理父亲经营了一辈子的地方,更让人难办的是,她的“雇员”是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长辈..
但是..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
宋钟住在姑姑宋巧家,虽说过继的事没有结果,宋巧和陈远山依旧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
干娘秦平时不时的来酒楼“视察”。
有点儿不规矩的牛鬼蛇神乖得像“孙子”。
有了可靠的长辈,宋钟的婚姻大事不再遥遥无期,有了“事业”,宋钟的小金库也日渐充裕。
而她并不满足这些。
***
“什么?这法子行得通吗?”
“可以...一定行,运用起来,我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平今个来酒楼视察,宋钟又在给她出主意。
一边整理桌椅的宋正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普文城螃蟹特别多,大家也爱吃..但是这人一顿总不可能只吃螃蟹啊..”
宋钟没了宋正的打压,不仅整个人神采奕奕,活力十足,花儿一般的年纪,自然也如花儿一般娇艳。
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简单的垂挂髻,身上穿着秦平非逼她穿的青衫白束裙,款式简单,料子可是一流。
拿着算盘倚在柜台口若悬河。
那模样俨然就是这酒楼真正的当家人。
宋正怎么不会感叹这只是自己十七岁的小女儿。
而自己从来都没有教导过她..
“我们白纸黑字立下规矩,无论这客人是否买其他的菜肴,我们酒楼都会履行这一承诺..那就是...螃蟹十五文钱一斤..”
这一听,宋永孝首先就不答应了。
“姐,我看你是糊涂了吧..”
“嗯?怎么说?”
宋永孝将茶碗重重扣下,昂首说道:“这螃蟹咱们买来就是十五文这个价,原价卖出去,那我还干活了,柴米油盐酱醋..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嘛..”
宋钟一听就知道这弟弟在厨房里是白混了。
“哎,酒楼里锅灶一热,哪里挤出点柴、油不行?还弄不熟一份螃蟹?再说了,咱们就不是靠这个螃蟹挣钱..”
宋钟眉眼弯弯耐着性子解释道:“现在酒楼生意不好做,咱们得让大家舍得花钱愿意花钱,这不就是图个新奇吗?”
“你要是眼红的那些名画突然降了这个数?你小子不心动?”
宋钟朝宋永孝摆了摆五根手指头。
“那倒也是..”
“开始赔一点儿..没关系,我们是要把客源圈住..把我们酒楼的张牌重新立起来!”
宋钟的眼光放得很远,宋正心底里是佩服。
可是他同样在嫉妒..
怎么不嫉妒,这注意他宋正怎么没想过,可是这银子绊住了他的脚..酒楼落寞的时候,他也想力挽狂澜,可是弄不到可以兜底的本钱啊..
宋志实属铁公鸡一毛不拔,他在父亲那里借不到一文钱。
如今女儿出这主意,确实可行,那也是在秦平愿意出钱的基础上。
可是谁愿意把钱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行,那就这么办..多少本钱你说个数..明个儿我带着你..”
秦平是真爽快,她是没想买下这酒楼还能挣钱的,只是,谁还嫌弃钱多?
“诶...谢谢干娘!”
宋钟真是感激不尽。
“傻子,有什么好谢的,你可是在给我挣钱..不过,你即是我干女儿又是我酒楼的大功臣,到时候挣钱了,管你吃撑!”
宋钟但笑不语..
钱她是肯定想要的,只是这干娘说得也才粗俗了些。
真是个“粗犷”女人,白瞎了那张俊脸了。
宋钟的这个法子,以小失换大得,着实妙哉。
宋正听秦平答应了,先是吃惊,后有不忿,最后是羞愧。
想来自己折腾了多年,到头来竟不如女儿有水准..哎。
喜娘是很不服气的,自己儿子差哪里了,怎么就不能当家,倒是让宋钟这个丫头出风头。
她是忘了,当初要认干娘的时候,她可舍不得宋永孝呢!
喜娘这时才疑惑..这宋阿语这么多年不都是唯唯诺诺的吗?听话得很,怎么突然变得这般雷厉风行。
管起事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不觉...喜娘脑海里浮现了钟月荷的脸。
钟月荷离家,她才和宋正接触的,想起来也就见过那个女人一面..
现在看来还真是她娘下的蛋。
宋永孝乐得自在,他的心思就从来不在这些地方。
虽说也有点不服气,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
宋钟的生活变得灿烂而充实。
三四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晚春之时,酒楼已然重焕生机。
宋钟和秦平的关系也变得怪异且黏糊。
夜间一起休息,白天里,两人各司其职打理酒楼。
说是干娘和干女儿的关系..宋钟觉得不像..若是再加上别的...宋钟也想不出什么。
宋正一心存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把宋家酒楼买回来,其余时间就在缠着宋永孝,喜娘自然也是。
宋钟在姑姑家过着很舒服的日子,以往那么多年都没有过的。
饱暖思“淫”欲,此时的宋钟就顺其自然的操心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可是..干娘怎么办?
唔..自己为什么要想“干娘”?
小时候,宋钟对未来郎君有过很多想象,难道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吗?宋钟就想不起来那些幻想了。
反倒是,每次一想到成亲,干娘就她身边晃来晃去。
搞得宋钟竟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如果一辈子和干娘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不不不..
宋钟吓得赶忙摇头。
“喂..阿语!”
“嗯”
王良鹏打了两下响指拉回宋钟的思绪。
宋钟无奈的抬眼看他,缓声说道:“王良鹏,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宋钟和向源约好在这里会和去水木庵学字,向源没等来,王良鹏又出现了。
“哎呦..这不是赶巧嘛..”
“哎呦..我的大哥喂!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现在不同小时候了,而且你越发没分寸,我一个女儿家,不想被人说闲话,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以后这样“私会”啊,拉扯什么的是万万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