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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语文作业 ...

  •   摔门声就是在挑战胡原秋的家中王法,随之掂了掂手上还没晾的裤子,然后挂在椅背上。

      走到袁溪门前搭上手准备开门进去,谁知居然还锁上了。提了一口气再吐了一口气就当压压火气再敲门,
      ‘袁溪,你给我把门打开,我平时怎么说的,你是当耳边风了吗啊开门!‘

      袁溪不怕爸爸,就怕妈妈,可是自己火气还没消呢,不敢摔什么东西就把枕头使劲揉了几下还觉得不够。
      叛逆心一上来就不谈什么理智了,冲着门喊‘我睡了!你烦不烦人!’
      说完就有点后悔但话都说出去了,不管了,见外面也没什么声响,顺了顺可怜的枕头拉开被子准备睡觉了。

      刚一躺下,就听见‘咔哒’两声门开了,拿着备用钥匙的胡原秋脸色不怎么好,顺手带上房门走过去坐在椅子上.
      屋外的梁冀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觉得就应该狠狠地骂她一顿,最好拿竹条再教训一下,幸灾乐祸地想。

      想着想着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就继续看电视了,偶尔还望望那关着的房门,没一会奥特曼播完了。
      找过去找过来没有什么好看的,就歪七扭八地躺在沙发上抠着手指玩。

      等袁守勤从房间里出来已经差不多十点了,取下眼镜揉了揉疲劳的眼睛又戴上,就看见人小孩儿在沙发上蜷着睡着了。
      身上也没个毛毯心下觉得对不住,转身回房间拿了毛毯给孩子披上。

      正想孩子在沙发上睡着,到时候人孩子爸来接孩子看到儿子就睡在这儿不怎么好交代,正准备把孩子抱回房间睡,就听见‘笃笃笃’,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袁老弟,袁老弟。’梁徳大着舌头在外喊着。
      梁德和梁冀他去世的妈要孩子要得晚,这不袁守勤比他小个三岁,女儿都比他儿子大。

      袁守勤绕过小木桌去开门,看见梁德喝完酒通红的脸。梁德瞧着门开了,走近几步,步伐走得挺稳。
      上前搭着袁守勤的肩散着酒气带着酒醉之人的常态,笑呵呵地客气,
      ‘袁老弟,感谢感谢啊,我家那小子呢?没有给你家添麻烦吧?’说完打了个酒膈。

      袁守勤借了他点力,让他站得更稳,略有些尴尬说,
      ‘跟我客气啥,小冀听话着呢,他刚刚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在屋里忙着厂里的事出来才瞧见正准备给他抱屋里睡呢,你这就到了。’

      也不知梁德往没往心里去,别是以为他苛待他家小孩。
      梁德酒劲正上来,没注意听,和袁守勤一起进屋,准备把儿子抱回家。
      袁守勤见他自己走路没什么问题,抱上个人肯定得摔,连忙说道,
      ‘梁大哥,梁大哥,你这喝了酒,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我来抱小冀。’说完便要上手接过去,两人争扯间梁冀就醒了。

      房间里谈话的母女俩听见了声音,一前一后地跟了出来,走在前面的胡原秋道了声‘梁大哥’。
      接着叫到自个儿女儿打招呼‘溪溪,叫人啊。’
      ‘梁叔叔好。’袁溪揉了揉眼睛微哑着声音喊着人。醒了的梁冀站在梁德旁边,打了一个哈欠,听见声音看了过去,总觉得袁溪的眼睛是红的,是哭了?
      嗯,应该是,肯定被她妈骂了或者打了,有点小开心,睡意也没了,拉着他爸的手就要忙着回去。
      梁德嘴上答到‘欸,小溪乖。’。
      见时间也不早了,给袁家两口子道了谢,牵着梁冀的手边说着谢谢就回家了。

      时间过得很快,无论是工作的日子还是学习的日子,这一晃眼就到了初夏。
      距离上次牛奶事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偶尔听到爸爸袁守勤提起在哪儿哪儿碰到了梁德,或者在哪个院子里看见一身上下玩得脏兮兮的梁冀;
      说是这孩子身边没个长辈管教,因为没和姥姥姥爷一起住,本来老两口身体不行,有个皮孩子怕麻烦了两位老人。

      他爸呢整天也不管在学校学没学好,反正他儿子高兴就成,所以梁冀天天到下学点撒腿就奔回家,胡乱扔下松垮垮的书包就跑出去跟其他熊孩子玩儿。
      这不这个星期三就被老师请了家长。
      本来临近下学时间了,最后一节课一上完,他们班语文老师兰老师走进来叫全班同学把昨天布置的作业拿出来,语文组长挨个儿收作业。

      这个老师上午家里面有事,叫其他老师代了一节课,代课的老师不知道有作业就只管上课。

      兰老师自己下午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没有收好的作业本就问了代课的老师,一边说着感谢一边记着等会课间去班上收作业。

      几次过去呢不是有老师拖堂就是班主任在交代纪律问题,只好等着放学了。

      他们班语文小组长是个眼睛大大的小姑娘,拿彩色塑料空心珠装饰的皮筋扎着一个小辫子,秀秀气气又听话,很讨语文老师喜欢。

      等小姑娘谭绵收作业收到梁冀那儿的时候,没见他桌子左上角放着作业本,紧了紧手上收好的作业,望向他。

      ‘梁冀,你作业呢?’扬着小脑袋略有写骄傲地问。
      ‘忘了写。’被问的人看也不看站在桌前方的人,玩着手上的卡片。

      ‘怎么会忘了写,老师昨天把作业写在了黑板上了的!’谭绵银铃般的声音带着些质问。

      ‘忘了就是忘了,还能怎么。’梁冀砸吧着嘴悠悠哉哉地说,还是盯着手上的卡片,数了数放回了裤兜里。
      ‘你...’谭绵这一组的几乎每个同学都讨好她,特别是交作业的时候,到了梁冀这就不是这个待遇了,当下面上有些过不去。

      每组的语文组长收着作业,班上闹哄哄的,老师也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谭绵气不过扭头就去给讲台上站着的兰老师说,听了谭绵说梁冀没写作业,脸色严肃地走过去问,
      ‘梁冀,怎么没写作业。’
      ‘忘在家里了’,梁冀两腿蹬在前面同学椅凳上,驼着背一摇一晃地回答。

      ‘你刚才明明说你忘了写’,谭绵听后反驳。
      ‘你跟老师说实话到底写没写?’兰老师也没发脾气。
      过了几秒,梁冀撇撇嘴开口‘没。’
      ‘上一次你说你忘了带,老师叫你第二天拿来,你也没拿,这次又没写,家长没监督你写作业吗’
      这位年轻的兰老师是新分配到镇上教学的,年轻有精力,做事力求完美,怀揣着培养每个学生成为国之栋梁的理想,哪能忍受学生不写家庭作业呢!
      梁冀听后拉下脸也没说话还是坐在凳子上,两手抱着书包摇摇晃晃。

      ‘请你家长来吧。’见梁冀不说话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兰老师就火冒三丈,几步走出教室去找他们班主任刘老师说明情况。
      刘老师是这儿的老教师,了解一点梁冀家情况,觉得确实该管管,不能耽误孩子一辈子,小时候不管教,大了就管不了了,应着兰老师的话找到梁德的电话拿起办公座机给播过去了。

      嘟嘟嘟了几声都没人接,挂断再播第二次那边终于接了。
      ‘喂!’声音有些大,听着电话那边吵吵闹闹,有机器在运作的声音。
      刘老师给梁德说了一下情况,意思是叫他现在过来学校一趟,听着那边犹犹豫豫的,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过来。
      半个小时后,梁德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办公室,兰老师和刘老师坐在那儿改作业,梁冀吊儿郎当地站着玩手指,这下人齐了就开始说正事了。

      梁德这人呢五大三粗,说白了就是没什么文化,讲义气酒肉朋友多,在这小镇上路子也多,平适跟人称兄道弟的没什么问题,可是到了跟文化人掰扯事儿的时候就有点拧性。

      所以最后一小孩的作业事闹得不怎么愉快,梁德是觉得我儿子高兴我就高兴,就这么个作业非弄得情绪化不值当。
      听说自此以后兰老师就没管过梁冀的作业了,既然人家长都不重视,你一老师就不凑跟前讨人嫌了。

      袁溪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发生,她一直忙着学业,而且甚少有时间碰上梁冀;

      偶尔一两次也确实看到他和三五小孩一起在地上拍卡片,白皮肤晒得黑黑的,跑起来横冲直撞不管不顾,有一次还把袁溪吓一跳,当然也没指望他能道歉。

      这一年的初夏已经显现出今年炎热的势头,梁冀姥姥姥爷熬过了寒冬却在春夏交替时节病倒了,加之身体本就不好,兜兜转转两三月也就相继去了。
      梁冀跟姥姥姥爷呢也不亲,毕竟没从小生活在一起;老人去世的时候也没哭,倒是勾起了梁德的伤心事,一边哭着一边体面地办着丧事,老人存款不多,把存折上积攒下来的两万块钱给了梁德,房子呢也留给了爷俩,有了房子,两人就把先前租的房子给退了,收拾的物件不多,一天就搬了过去,以前租住的地方还离袁溪家挺近,现在搬远了一点,就没从那群野孩子的身影里见到梁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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