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心碎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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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想什么呢？怎么一直盯着广告？”说着叉起一块水果喂到我嘴里。我细细地嚼着菠萝，感觉那股酸涩从舌尖到胃，又从胃扩散到心。
“没什么，想今天的患者呢。”我随口编个理由。
“你们看，我媳妇工作老认真了，这年头，像这样的傻丫头可不多了，看我捡到一块宝。”大手揉乱我的头发。平日里，他总叫我傻丫头，我一直当做是夫妻间的一种亲昵。可现在，我真感觉到自己很傻，傻到不听我爸妈的劝阻，傻到对他父母的厌烦视而不见，执意嫁给他。
说话间，无意识地，他的手搭到我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我心中一阵恶寒，后背的汗毛全坚了起来。他爸妈是那样严肃、古板的人，这样暧昧的动作，老人不烦才怪。
我不着痕迹地挪开他的手臂，站起身走进卫生间。无奈地叹气，每次这种时候我都如坐针毡，全身不舒服。我靠着梳理台，抚着额头，揉着眉心。明知自己不讨喜，还拼命地努力。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讨厌？出身的卑微，门第的差距，是我无论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
从进屋到现在，我一直保持微笑，丝毫不敢放松。真累人呀。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真想早点结束这种生活。我知道他也一直在努力，试图让父母接纳我，喜欢我。可是……
“你累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进来了。
“嗯，还好。”我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他皱眉，“要不今晚就在留在这睡吧。”他扶着我的肩。
“不，要留你自己留下。我不习惯，我要回家。”我几乎带着怒火，飞快地拒绝道。
“你不舒服？嗯？”他的手探向我的额头。
我挥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我没事，你走不走？”
“好好好，现在就走，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家。嗯？”他讨好地哄着我。
走到客厅，我收拾东西，只想快点走。他对父母说“爸妈，我们要回去了。”
“这么晚了，在家住吧。”母亲拉着他的胳膊挽留。
“不了，明天要用的材料在家了，今晚得回去改改。”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让人自愧不如。
我一路低头走到玄关，换鞋，笑着回头客气地和长辈摆手告别。拉开门，先走了出去。
没几步，他就跟了上来，一手搂过我的腰，一手抓着我的手伸向他胯间，满脸坏笑“一会回家，还真有正事，早晨都说好了的。嗯？”我装没听见这种暗示，缩回手继续往前走。
到了车里，我靠在椅背，看窗外那后退的五彩缤纷，花花绿绿的广告牌，也许身体和心里都累到极点，现在连呼吸都感到无力。伸出手指在车窗无意识的画了几下，深吸一口气说“我们——离婚吧。”
吱——一个急刹车，车停在了路边，用力扭过我的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满眼的惊讶、愤怒，绝望，不甘，让我的心头不由的一紧。
吞了吞口水“我们分开吧。”我一脸平静地说。一点一点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手没有了平时灼热的温度，现在竟比我的还凉。
“今晚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看他那受伤的表情，我没有想像中的轻松，心情变得更沉重了。我把头扭向窗外，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从眼角划过腮边。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深吸了几口气，坐了回去，努力平静自己的怒气，一脚油门，车飞一样地穿梭在深夜的街道。
我捂住痉挛的胃，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在医院忙的忘了饥饿，在他家那种氛围，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可怜的胃在拼命地叫嚣，我疼的直冒冷汗。
“停，停一下，让我下车。”我虚弱的说。他的理智被愤怒所取代，完全看不到我的难受，铁青着脸，回头瞪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车速更快了。唉，我在心里叹息：我这算自作自受么？
一路狂飙到家，车停在楼下，他锁上中控，我们都没有下车。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绝不离婚！你趁早打消这念头！”我胃痛，头痛，心更痛，看他的侧脸，那混着委曲和不甘的脸，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微微颤抖，都让我不忍和无措。
“可是这样，有意思么？这样的日子，我们都太累了，也许放手，我们和你的家人会更轻松一些……”我哑着嗓子，也不知该怎么说。
“谁说我累了？我们在一起不是一直很开心么？”他抓紧我的手，咬着牙，委曲地打断我。“我知道你工作忙，我以为去我家你就可不用做饭了，要是真的这么难，以后不去那边了，别提那两个字了，嗯？我从来都不敢想……”他靠在我肩膀上，糊乱抹了一把脸。手上的湿意，我才知道，他竟然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心碎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