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在港口Mafia养老的可行性》雪之下花君

2、介绍

　　空荡荡的房间现在只有他二人站在对立的位置上。听了森鸥外的话，梨枢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您要听我来讲述我的历程？说实话，我在那边的生活相当单调，可说的并不多。”

　　“愿闻其详。”

　　“如您所见，虽说距我离开只过去三年，但实际上我在另一个时空度过了六年。”
　　“当年离开后，我便前往了时之政府，接受所谓的「灵力」测试……”
　　她顿了一下，“测试结果和他们所期望的一样——我的灵力天赋很高。此后我加入隶属时政的‘特派督战部门’，担任其中【枪】的职务。”

　　“灵力啊……听起来就像平安时期的阴阳师一样。”
　　森鸥外配合地感慨了一句，又问道，
　　“你的异能力和灵力有共通之处吗？”

　　梨枢点了点头，“我个人认为没有区别，只是不同派系称呼不同罢了。”

　　森鸥外做了个请她继续的手势，梨枢沉吟着继续回忆道：
　　“我在那里度过了前三年的时光。这期间有老师教授我用刀技巧以及正常的学业内容——首领，您是我的启蒙老师，对此我始终怀有感激之情。现在，您无需再担心我的文化素养了。”
　　少女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着微光，“说起旧事，关于我使用能力时眼睛会发光，导致黑夜里的隐蔽性大大减弱的问题，直到现在依旧没有解决。那边的一个庸医说我这是体质问题，恐怕很难改正。”

　　“凭你的实力，这对你来说并不算是大问题。”森鸥外眨了眨眼睛，明明已经是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做出这样的可爱动作却意外没有违和感，“我相信你的能力。”

　　梨枢：？所以这就是您把我扔到太宰治手底下的原因吗？

　　“谢谢您的信任，呵呵……”她虚伪地笑了两声，“啊对了，关于我的能力……”

　　她突然走近办公桌，在森鸥外的注视下拿起放在桌面的羽毛笔：“您应该很早之前就清楚了我的异能力——「刀剑乱舞」。”

　　羽毛笔在被她的异能力包围后，竟化作一把锐利的小刀被她握在了手中。

　　“石子、落叶、纸张、布料……无论多么柔软的事物，握在我手中时都将化为刀剑。也就是所谓的‘万物皆为吾所用’。”

　　少女丝毫不觉得自己举着铁器站在首领面前有多冒犯，甚至悠闲地晃了晃手中的小刀，
　　“只是也有缺点，目前的限制是需要物体能被我握住——视为可握住的最大质量等同于我能举起的重量峰值。而过于光滑、巨大的物体，还有活物就算是被我触碰也不会改变。”

　　“相当强力的异能，”森鸥外放任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做着堪称逾矩的动作，甚至还配合地鼓了鼓掌，
　　“怪不得时之政府那边舍不得放你回来。只是当年协议的底线时间就是你18岁的生日——不得不说，政府能够信守协约真是让人敬佩。若是我处在对方的立场，我很难割舍如此优秀的异能者。”

　　“您过誉了。”
　　梨枢松开了手心，“啪嗒”一声，羽毛笔从她手中掉落，摔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

　　“时政舍不得我回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战力稀缺。后三年的时间里我被调任为御使刀剑付丧神进行战斗的「审神者」，在那边算是珍惜资源——走一个少一个那种。”

　　“这样啊……那你的意见呢？你是否又愿意回来呢？”

　　梨枢眨了眨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退后两步单膝跪地，手放在胸口向着坐在那里的港口Mafia首领微笑着说：“恕我失礼——您还不明白吗？无论何时，我都是隶属于Port Mafia的一员。‘永远服从首领的命令’，这是自先代起便已经刻在我心底的铁律。”

　　她昂着头，对着神色难辨的森鸥外勾起嘴角，“恐怕您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我的忠诚问题。我愿意再向您宣誓——只要您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便会一天听从于您的任何指令，首领。”

　　多么熟悉的话。

　　森鸥外紫红色的眸子静静望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少女，思绪却回到了三年前他刚登上首领之位的那天——

　　【藤原梨枢是被先代从孤儿院带回并一手教导大的。拥有异能的她小小年纪就已成为先代的直属部下，得到了「死神之刃」的称号。

　　【因为不识字，她养成了孤僻沉默的性格，生活中除了吃睡便是执行任务。整个组织上下只听先代一人的命令，森鸥外也只是因为是先代的治疗医生，才能稍微接近这孩子一点，他也从不觉得梨枢会对自己抱有信任。】

　　然而在那个永远无法忘记的血色黄昏，“首领交接”之时，梨枢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目睹了这场谋杀。

　　森鸥外甚至做好了毁掉这块美玉的准备，彼时还年幼的梨枢却面无表情，一如平时。

　　“医生，”她的目光从浸满血液的床单移到男人还粘着血迹的脸上，“是不是以后您将成为Port Mafia的首领。”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被这孩子过于平淡的语气说成了陈述句。

　　“没错。”他点了点头。

　　“那么，我的忠诚将在您登上首领位子的那一时刻献给您——”
　　女孩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要您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便会一天听从于您的任何指令，首领。”

　　当时面容稚嫩的女孩与面前的少女面容恍惚间竟重合在了一起。

　　【就算不识字，藤原梨枢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最聪明的地方就是——识时务。】
　　【没有一句废话，简单明了地向他抵来了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忠诚。】

　　当时因为有了她的证词，他的上位少了许多麻烦——即便真相明眼人都心知肚明，那些反对派却因为“证言” 的存在不敢轻举妄动。

　　先代之时，梨枢虽然只是个孩子，却因为强大的武力和绝对的忠诚成为先代最重要的棋子，彼时港口Mafia许多见不得人的黑暗过往都与这孩子有关。

　　正在森鸥外发愁梨枢的经历如何洗白的时候，隐世一侧的时之政府找了上门。对方以帮助洗白梨枢过往作为交换，与森鸥外一方签订了协议，让梨枢暂时成为对方的“力量”。

　　时政负责人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同时空流速不同，对面的六年是这边的三年，等到梨枢成年后一定将其送回。衡量了利弊后，森鸥外同意了。

　　三年后的今天，18岁的藤原梨枢回归。

　　“呵呵呵……”森鸥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都在发颤。

　　梨枢仍单膝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的首领笑得……花枝乱颤。

　　“失礼了，我只是在想，当年我做出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森鸥外终于止住了笑意，他抹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用着一种隐隐带着遗憾的语气慨叹，
　　“一转眼你也长成大姑娘了啊……你的变化真的很大，如果不是脸上这条疤痕和你的眼睛，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可是果然，在某些地方还是能看出你过去的影子。”
　　“我愿意相信你的能力和忠心——欢迎回到Port Mafia，小枢。”

　　梨枢收起所有情绪，站起身将手放在胸口鞠躬行礼，“是，我回来了，首领。”

　　“谈这么久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至于你的工作具体如何安排……”
　　森鸥外在这里停了一下，对梨枢微笑着说，“就由太宰君决定吧。”

　　……决定了，今晚她就把那小子做掉。

　　梨枢扯了扯嘴角，“属下告退。”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同时在心底谋划九十九种以下克上的路线，就在手放在门把的同时，她听见了身后森鸥外的声音，
　　“对了，你腰间那把太刀，有名字吗？”

　　梨枢保持着背对他的动作，“是。「他」的名字是‘小乌丸’。”

　　“……”森鸥外笑笑没再说什么，“好好休息吧，明天爱丽丝见到你肯定会很开心。”

　　梨枢点了点头，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

　　“藤原大人，请跟我来。”
　　门口一直等候的部下是个面生的青年，“我的名字是松岛透真，今后将会负责处理您的日常事务。”
　　梨枢跟在他身后，出于多年的习惯，即便是相当困倦，走路时腰还是挺得笔直，“嗯，有劳了。”

　　本以为会一路无言走到她的房间，没想到前面看起来沉稳本分的青年推了推眼镜，紧接着突然冒出了一大串提问：
　　“您的房间和生活用品我已经准备好了，非常抱歉，都是匆忙为您准备好的，等确定您的喜好后我会为您准备做更充分的安排——在此之前容我确认一下，请问您是否有中意品牌的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以及香皂？根据您的资料我已经定制了一些您的日常换洗衣物，这些将在明天下午前送到您的房间。我暂时为您准备了一些高定牌子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包括系列卸妆用品，您如果有什么中意的牌子，我会在明天和衣服一同为您送来。”

　　“……”
　　完全没在状态，以至于根本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什么的梨枢一脸平静，“不好意思我有点困了，剩下的介绍明天再说吧，松岛君。”

　　“好的，顺便请允许我问一下，您计划明早几点起？是否需要准备早餐？您想吃些什么？您喜欢西式还是中式？您明日是否有计划安排？我已经为您准备了一套计划日程放在您的床铺上了，上面是已经给您充满电的联络设备，联络通讯里共添加了——”

　　“停！我说……”梨枢揉着太阳穴打断他的话，“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倒着走路一边说话的？”

　　“啊？”面前喋喋不休的青年终于消停了一瞬，淡定地推了推眼镜，“您不必惊讶，这只是我作为部下的基本素养。”

　　“……谁指派你来的？太宰还是首领？”
　　“是太宰大人。”

　　“很好，老子今晚就去暗杀他。”
　　梨枢抽出闪着寒光的太刀，笑眯眯地对着面前的青年比划了一下，“你说呢，松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