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满径月朦胧》想染红头发的小仙女

46、第四十五章

　　胤禟始终觉着偷偷溜出宫去实在不妥，便想了主意，带着煜明去寻了恒亲王胤祺请旨。胤祺为人和善，极好说话，如今宫中是他监国，若求得他的同意，便如同康熙点头。煜明同这位恒亲王之前并没有什么接触，但踞胤禟说他这位胞兄，自幼便养在仁宪皇太后宫中，因而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淡泊模样，唯对皇上和皇太后的事上心。若是能以皇太后由想个借口，他必会答应。
　　煜明与胤禟约好明日一早便去向胤祺请旨，只是两人尚未想到能在太后身上想些什么借口才好。煜明正心烦着，不成想回永和宫的路上，煜明便遇见了在宁寿宫伺候的茗香姑姑。煜明认得她还多亏了瑾瑜，踞瑾瑜说茗香是同她一起入宫的，两个人从学规矩的时候住在一起，因脾气性格相投，便结为金兰。后来茗香分去了宁寿宫，而她则分去了南三所。从此两人虽不在一处了，却也常常趁不当值的时候凑在一起说话。直到胤禛开牙建府，瑾瑜随着出宫伺候，两人才断了联系。如今瑾瑜又跟着煜明进宫，随着这对姐妹再相认，这茗香便也常在休息的时候来永和宫，给瑾瑜松送些太后赏下人的糕点来。一来二去煜明便也对这位茗香姑姑熟悉了。
　　翌日一早，煜明边站到了神武门门口，等着胤禟进宫。二人一路快走至南书房，如今胤祺便是在这里处理朝政，快到的时候胤禟拉住了煜明道“你把你准备的借口先跟爷说一遍，顺一顺，别进去就被五哥看穿了。”煜明点了点头，认真道“昨日煜明恰巧遇见了宁寿宫的掌事姑姑茗香，听她说皇祖母极喜正月的时候寿宴上拉藏汗进献的藏茶。只是数量不多。且皇祖母仁慈，想让宫中众人皆常常此藏茶的别样滋味，便将此茶分赏后宫，众嫔妃，连未赐封号的庶妃也不曾落下。如今宁寿宫中倒是所剩无几了。煜明听闻此事，便想着往四川去，那边亦有不少藏民。煜明愿出宫替皇祖母寻得藏茶，以尽孝心，还请五哥成全。”胤禟听着点了点头道，还不错，等下就这么说，但可记得说满语，想想爷这么多年竟没见你说过一次满语。
　　煜明用疑惑的眼神瞧着胤禟道“满语？”这些年，煜明也不是没听过大家讲满语，可那话说起来，对煜明来说如同外星语言般晦涩难懂，煜明实在是听不懂边每次都装作没听见。但还好大家亦都懂汉文，因煜明平时只讲汉文，时间久了，大家便也都只对煜明说汉文。却见胤禟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道“五哥自幼在宁寿宫长大，未曾学过汉文。”煜明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这…自己不是满人啊，怎么会说满语。煜明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不会满文。”一句话说完，满脸疑惑的人换成了胤禟。
　　最后还是胤禟帮了煜明，且送了煜明出宫，直至畿甸驿站，胤禟终于开口问道“你自幼在盛京长大，为何却不通满语？”彼时煜明望着晚霞下逆光而立的胤禟，根本没听见胤禟问她什么，此时的煜明脑中只有一句话：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胤禟看煜明瞧着他出了神，便接着道“怎么了，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爷。”煜明忙醒了神，笑了笑缓解尴尬道“没事，不过是我色令智昏罢了。”只见胤禟瞬间脖子带着耳朵都变红了，煜明知道他是害羞了，脸上的笑意增加，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瑾瑜道“瑾瑜！你瞧！九哥的怎么脸这么红啊，像不像你前日拖人从宫外买回来的胭脂。”胤禟慌忙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似是被烫到了般，又赶紧收了回来道“爷这是被夕阳照的，你身为宗室女，却不通满文，实在不像话。等你回来，看爷怎么罚你。”煜明又转过头，偷偷对着瑾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瑾瑜知道她家公主一贯如此，掩面偷笑了下，转瞬又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
　　等踏雪吃饱了粮草，煜明也要继续赶路了，胤禟只能送她至此。煜明向着胤禟豪迈的挥了挥手道“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胤禟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样，似是再也不回来了一般。”煜明也笑了道“天色晚了，九哥快回去吧，莫再相送了。”说罢便转身欲走。却听身后的胤禟道“你…是打算站到四哥那一边了吧。”煜明猛的拉住踏雪，只听踏雪一声嘶鸣，煜明转头道“煜明不过一介女流，其实朝堂之争，不管煜明站在哪儿，都无法改变结局。”胤禟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八哥贤明仁厚，堪当大任。爷只是希望你站在对的这一边。”
　　煜明笑着摇了摇头“九哥，你这话要让皇阿玛听见，可也是死罪啊。”煜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且不说二哥如今已被复立，就算没有，三哥学识广博，门生弟子有数千人，可谓桃李满天下。五哥不争名利，上善若水，深得皇阿玛圣心。而九哥你向来善与人交，府上宾客如云，若是想为自己争一争，应该也有不少拥护者。九哥，人说龙生九子，各有千秋。你站的可不一定是对的那一边。”胤禟亦轻轻叹了口气“可旁人再好在你心里也抵不上四哥，不是吗？”煜明笑了下“九哥心中不也谁都不及八哥嘛？”
　　煜明这次真的驽马离开了，胤禟看着煜明的背影，暗暗在心中道：人常说政见不同不相为谋。八哥也几次三番提醒爷，你同四哥关系太过亲近，叫爷跟你保持距离。可爷就是想帮你，想看你眼中光采灿若明霞，想看你眉眼弯弯如新月。这是爷第一次没听八哥的话，就算一早猜到你这个时候冒死也要出宫见四哥，只能是为了最近太子在针对四哥的事，可爷依旧想帮你。果然爷帮了你，你真的笑了，风华绝代，艳若桃李，这样爷就满足了。你说你盯着爷瞧，是色令智昏，可其实你比谁都清醒，你就只对四哥好，对别人连笑都不入眼底，真正色令智昏的人是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