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满径月朦胧》想染红头发的小仙女

37、第三十六章

　　今日是三年一度行武殿试的日子，煜明的三哥梓晖一早便来了京城准备考试，煜明心中颇为担心，梓岚和梓琰在朝中官职都不算高，瓜尔佳族若想恢复之前的荣光，希望全在梓晖身上了。虽之前梓岚算计了她一次，拿她做了棋子。可煜明心里还是惦记着瓜尔佳一族的。毕竟当初自己刚到清朝，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梓岚是那样照顾她，处处护着她。瓜尔佳将军更是临终托孤，告诉康熙自己是他唯一的牵挂。额娘虽然严厉，但每日都会吩咐厨房给她便着花样的做好吃的。煜明知道那时候他们都是爱她的。只是人心易变，梓岚突然失去父母，他作为嫡长子，不得不为瓜尔佳一族筹谋，而自己便算是他能用得上的仅有的筹码了吧。虽不愿，任人摆布，但确是自己占了真正的瓜尔佳煜明的身体，说到底是自己对不起他们瓜尔佳一族的，帮他是应该的。
　　能走到殿选这一步，必都是全国各地选出来的翘楚，煜明心中焦急，她其实也不太清楚梓晖究竟实力如何。她想去箭殿那边看看情况，但因今日情况特殊，女眷一律不得前往箭殿。煜明其实从前几日就紧张的睡不好吃不下了，今日情况更甚，卯时不到，她就爬了起来，不去看看心里如同猫抓般痒痒，最后还是扮成了小太监的模样，偷偷跑到了箭殿。她本想着在景运门外面偷偷藏着，偷看个结果就行了，不想竟那般巧，正好遇见了胤禩、胤禟、胤衤我及胤祯四人。
　　当时煜明猫着腰，躲在景运门后面，行迹确实可疑，是胤衤我瞧见了，快步走到煜明身后，煜明听到脚步声，转过身一瞧，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给几位阿哥请了安，心里祈祷着可前往别被认出来。却听那胤问“你是那个宫的？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儿？”煜明头低的更向下，又怕他们认出她来，又怕他们以为她图谋不轨，捉了她去慎行司。面对这问题更是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纠结着，却听胤禟道“这小太监瞧着眼熟，十四弟，这不是你们永和宫的小路子嘛。”胤祯笑着拍了拍煜明的肩膀道“还是九哥记性好，这确是额娘宫里伺候的小路子。快起来吧，可是十公主派你来的？听闻今日的考生中有先瓜尔佳将军的小儿子。既十妹派了你来，你就别鬼鬼祟祟的在这里了，再引来别人，倒是爷也保不了你，你先跟着爷吧。”煜明知道这是胤禟和胤祯认出了她，在帮她，赶紧再行了个礼道“喳”边跟着几位阿哥一起进去了。
　　煜明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她，抬起头竟然是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胤禩，煜明与他视线相撞，吓得忙又低下了头。煜明一直对胤禩没什么好感，且不说煜明知道历史上他便是胤禛的死对头，就但只说他给人的感觉，虽看似温柔敦厚，永远脸上带笑，和蔼可亲，但煜明总觉得这份温和太过流于表面。若说胤祥的眼睛干净透明，他的眼睛便是深若寒潭，什么情绪都看不到。笑脸盈盈的时候，眼神依然是冷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开心，这样的人，煜明只觉得可怕，猜不透他胸中到底有多少城府算计。
　　第一轮的弓马，第二轮的步射，梓晖均发挥的不错，十二力的弓拉满竟如同丝毫不费力一般，煜明稍稍有了些信心，看来梓岚期盼的瓜尔佳一族的复宠之日已指日可待了。如今仅剩第三轮程文，考策一篇，论两篇。策题出于孙子，吴子，司马法，论题则出于论语及孟子。煜明也不清楚梓晖这方面如何，瓜尔佳将军的三个儿子，梓岚曾是胤禛的伴读，文化自然不俗。而梓琰是武官，但经煜明接触，感觉也是位风度翩翩，知书达礼之人，若非常年驻守边关，肤色黑些，真会误会是位书生，想来文化也不会差。可这梓晖，许是年纪还轻，看起来虎头虎脑的，真是不知道，这一轮会如何。
　　结果要在太和殿宣布，前朝即使是凭太监身份，煜明不能再跟着同去，只能先回去再等结果。刚刚同众阿哥告辞，转头欲回永和宫，却听到耳边一个小声道“恭喜十妹，瓜尔佳将军的幼子，得中武状元。”煜明猛的回过头，眼前是胤禩，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不及眼底的笑。如今虽已是深秋，但早上瑾瑜特意给煜明在里面加了件薄棉的马甲，因而煜明一直站在外面也为觉得冷，但这瞬间，她却觉得如坠冰窖，连四肢都冻透了，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都是僵硬的，但还是努力牵了牵唇角，规规矩矩的对着胤禩福了个身“借八贝勒爷吉言，只是如今结果未出，一切尚未可知。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结果是胤禛差人来告诉她的，正如胤禩所言，果真是武状元，授御前一等侍卫之职。煜明很想替梓晖开心，但她如今满脑子都是胤禩的话。殿选当着康熙的面暗箱操作，可是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梓岚怎么敢这么做？而且若帮他的人是胤禩，那他拿什么跟胤禩交易的，是那次在热河行宫给太子下的套？难道那次是胤禩指使的梓岚？可梓岚自幼跟胤禛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为何又会攀上胤禩，为扳倒太子出力？此时胤禛与太子的感情依然深厚，胤禛仍算得上是太子党的人，他没理由算计太子的。此时对皇位心怀不轨的只有胤禔和胤禩。对了那一日，胤禔也很可疑，那一日，煜明拿出琴的时候，太子本未注意，是胤禔突然说这是绿绮琴的，离得那般远，他是如何看清楚的，除非他提前就知道煜明准备的礼物是绿绮琴。
　　煜明想来想去，只觉得头越发的疼，人越来越晕，后来开始发热了，才知道原是白日里染了风寒。可她嫌中药太苦，一直不肯好好喝药，唯有胤禛偶尔来看着她喝药，她才肯嘟着嘴，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把药吃了。最后咳咳喘喘，竟病了两个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