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录》耶加雪菲

2、江南会（二）

　　江南会（二）
　　东方谦和东方训在路上就听文澜阁的人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遍，来到凶案现场也就直接上前，仔细端详起了尸体。
　　“踏雪姑娘，应该是被凶器一击穿喉而死”，李荼笙在旁边摇着他的白玉扇慢条斯理的说，“插在伤口上的药刀‘南藤’是不是凶器还不确定，还麻烦东方公子们查验一下，但是有一点是现在可以确定的，踏雪姑娘是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內遇害的。”
　　“的确”，东方训对着尸体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的上手，轻轻的抽出了插在尸体喉咙上的细长药刀，仔细看了看伤口，“伤口边缘的皮肉平滑，而不外翻，可见伤口不是生前造成的，南藤应该是人故意用来误导我们，或者栽赃嫁祸的。”说罢，东方训侧开了身子，让身后的个人也能做个见证。
　　“可惜了南藤。”东方谦从袖中掏出一方天青色的帕子，仔细拭去了南藤刀身上的血迹。
　　“季阁主，既然南藤已经能确认不是凶器，是否先归还在下？”陶子期有些急切地想要回南藤。
　　“这……”季耽有些犹豫，毕竟南藤多少和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久仰南藤大名，”一旁的李筡苼插话道，“可否请陶三公子借南藤一观？”
　　“还请李公子仔细查验南藤，看看是否还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季耽松了一口气，随手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李筡苼。
　　李筡苼一边细细端详着南藤，一边说道，“两位东方公子，刚才李某靠近尸体的时候，隐约间闻到了一股栀子花的香味，还请两位公子也再为李某验证一下，踏雪姑娘的手上，头上，或者是其他裙角鞋底，是否有沾上了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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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子果然洞察入微”东方谦拈起踏雪的左手，向在场众人说道，“我也闻到了栀子花的香味，找了一圈，终于在踏雪姑娘的左手指缝和指甲里找到了栀子花花瓣的碎沫”
　　“这样的话，踏雪姑娘真正遇害的地点应该有点线索了”，李筡苼的左手轻轻拂过南藤刀鞘上的繁复花纹，“季阁主，不知离此地一柱香时间之内，种有栀子花的地点能有几处呢？”
　　“南风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季远山突然说道，“整个文澜阁，只有南风苑有栀子花，那是我特意为踏雪从阁外移来的。”
　　“来人，去南风苑。”季耽直接下令。
　　“我去。”季远山红着眼带着人直奔南风苑而去。
　　“李公子，既然凶器不是南藤，那凶器是什么？”陶子期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南藤。
　　“南藤长3寸，宽半寸，凶手利用南藤，无非是想隐瞒凶器真实的痕迹，”李筡苼轻轻拉开了南藤的刀鞘，“想隐瞒凶器无非就是凶器特殊，极好辨认，只不过是整个仙界中好辨认，还是在文澜阁弟子中好辨认可就……。”
　　“李公子还请慎言！”季耽出声打断，“你这是说我们文澜阁子弟自相残杀么？”
　　“等季少阁主回来，便知。”李荼笙不接话茬，继续低头和两位东方公子一起查看尸体。

　　很快，季远山便带着文澜阁众弟子回来复命了，“在南风苑找到了血迹和倒塌的栀子花。”
　　“行凶者应该，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甚至，可能是个姑娘。”
　　“……哐啷……”有文澜阁弟子惊的连佩剑都掉了。
　　“李公子何以见得。”季远山走上前来，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李荼笙，一副下一刻就要暴起动手的样子。
　　“看见这处奇怪的血痕了么？”李荼笙指着踏雪喉头上的伤口说道，那里有一道从伤口开始向上延伸的血痕，“人死后血液很快凝固，而我们进来时看到踏雪姑娘的尸体是平躺的，这血不可能向上逆流。所以，这道向上的血痕只有可能是行凶者在杀人之后从南风苑把尸体搬到陶三公子房中的过程中产生的。”
　　“的确。”东方谦和东方训不自觉的点头附和。
　　“踏雪虽然高挑，但到底是个姑娘，寻常男子，若要搬动这样一具尸体，一般都是打横搬运吧，也不可能产生这样的血痕。”
　　“那什么样的情况会产生这么奇怪的痕迹？”东方训不懂就问。
　　“就像……扛重物一般，把人当做货物一般扛在肩上的那种？”东方谦接过话茬子，“可这跟身材矮小，甚至是姑娘有什么关系？”
　　“一个只到你胸口的矮桩和一个高过你的梅花桩，你扛那个比较顺手？”李荼笙开启了吐槽模式。
　　“当然是高的桩子比较顺，”东方谦脱口而出，“啊。所以才说，行凶者身材矮小，嗯，也有可能是姑娘。”
　　“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混淆视听？”一个文澜阁的女修问道。
　　“对啊，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东方谦想了想，“李公子，这又何解？”
　　“我说，”李荼笙随手从桌上拿过一张纸，在空中展开，又甩出几点墨滴，悬于空中“以真气控制墨滴，逆天地规则之力，让墨滴在纸上留下一模一样的痕迹，你们自己且试试。”
　　东方谦和东方训连着试了几次，“这也太难了吧”墨迹不是在纸上晕成一大坨，就是用力过猛墨点飞出了纸面。“还这么慢……”
　　“所以这个血痕如果是行凶之人刻意而为，怕是行凶之人会被陶三公子直接堵在房内吧。”李荼笙收了纸张和墨点，继续说“请各位想一想，在论道大会结束后到现在的时间里，身边有没有一位比踏雪姑娘矮一点的朋友去向不明的，尤其是惯用的武器还是那种宽不超过半寸，细长而锋利之物，譬如琴弦、细剑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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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长而锋利的武器，寻梅师姐的红袖剑！”一个文澜阁弟子脱口而出。
　　文澜阁众弟子下意识的望向人群中一人，正是之前那位询问血迹是否有可能是障眼法的女修。
　　“你胡说什么！”
　　“寻梅师姐，我们从论道坛下来的时候，确实没见到你呀。”
　　“没道理啊，刚才明明寻梅师姐就在门边呀，要不是陶三公子拦着，寻梅师姐应该是最先到踏雪师姐身边的人”
　　文澜阁的弟子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噤声！”季聃喝止住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