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小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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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三人间气氛古怪。
“男女授受不亲。”温珏背手站在远处丝毫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成岚闻言差点吐出一口血：“世子，我也是男子。”
轻功虽然快，但若被人撞见也解释不清楚。温珏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成风去偏门备马车，成岚你先行在西市那个牌楼前接应，我们步行进西市。”
躲在下人房里看热闹的成风挠挠头跑出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世子爷。
往前走几步，温珏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姜晏晏，皱了皱眉头，宋瀚那句话若是旁的新婚夫妻一定会心生芥蒂，亏得他和姜晏晏只是假的。
“宋瀚那句话，是否是在试探？”
姜晏晏被温珏问的一愣，把心思藏起来，回他：“有可能是吧。”
若说是好友间的祝福也无妨，可若说是没能有善果的青梅竹马的遗憾也说得过去。
“你和他...”温珏皱眉，看了眼愁眉苦脸的姜晏晏，止住话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知晓他爱吃什么，两人了解颇深，想必若没这些事最后他二人会结下良缘的。
可宋瀚是姜怀瑾的亲信，又误伤过姜晏晏，现在又祝她和他白头偕老，所以刚才姜晏晏才会那么难过，他还是不再提她的伤心事了，又惹她哭一场。
温珏很难感知他人心绪，这也是他少有的体谅人，不曾想一丁点儿也没猜对姜晏晏的心思。
同话少的人交流本就困难，温珏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让姜晏晏更加心烦意乱，她对宋瀚是少年情谊，到今日早被两人不同的立场消磨殆尽了。
“走吧。”温珏在前面带路，身形挺拔，如同白鹤一般。
过了灯火通明的街口，外面喧嚣嘈杂，马车内只有两人呼吸声。
姜晏晏正襟危坐，坐在离温珏最远的角落里，自从温珏认识姜晏晏还从未感受到过如此清净的时候，一双凤眸紧盯着她。
亲眼看少女由脖子到脸都变得粉白，温珏轻挑眉：“热？”
姜晏晏目不斜视盯着车帘：“不热。”心里却想幸亏她知道温珏是如此的人，要是旁人一定把他当成登徒子，给他两耳光。
不过，他怎么总是如此自然的做这些让人害羞的事？
温珏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怪不得成风和他说世上最难悟的是女人心，明明她热的脸红，为何要撒谎？
马车里一片死寂，成风掀起车帘，见往日里景安公主最是随和今日也板着脸，小声说：“主子们，到地方了。”
在西市居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一到夜里舍不得点油灯，早早就睡下了。
漆黑的夜里，姜晏晏跟在温珏身后，他又成了她在黑暗中的明灯。优秀好看有才华的男子自然夺目，就像宋瀚在她年幼时一样的。
成岚去吸引姜怀瑾安插的眼线了，屋后围墙边站着的两人面面相觑。
“失礼。”温珏微俯身，抱住姜晏晏双腿，把她扛在肩上。
肩上的姜晏晏又觉得脸上热得慌，偏偏这人又没别的意思。
温珏将人扛上了屋檐，两人正好被树影遮挡住，只等屋内的人出来。
“净慈寺有趣吗？”姜晏晏看了眼温珏，提了个话头。
“有趣。”自从坐上马车姜晏晏就一直没说话，突然发问引得温珏看了她一眼后如实回答。
这回轮到姜晏晏惊讶了：“寺庙里有什么有趣的？”
“大殿上来的香客因何而哭，又因何而笑，这人求长命百岁，那人求白头偕老，他们因为痛苦只能求助于神明菩萨，可最后求长命百岁的人病死，求白头偕老的反倒妻妾成群，年幼时我常常觉得那些故事有趣。”温珏紧盯着屋内的昏暗灯光，分神回答她，“不过，后来看多了，就没意思了。”
姜晏晏愣住了，她以为他是看透了生死不愿意伸出援手救人救己，现在发现似乎不是那样，温珏好像没有同理心，他和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不太一样。
“既然没意思了，那你现在为何只想回净慈寺？”姜晏晏忍不住问。
“人生百态，我只能从净慈寺感受到。”温珏一双凤眸幽深，为何有人愿为情而死，为何有人愿为儿女在殿里长跪不起，他都是靠别人才了解到的。
她想让他也能感受到喜悦和遗憾，爱和恨，姜晏晏睫毛浓密遮住眼里情绪，可说到底，她现在和他就是互惠的关系罢了。
若是留住他，是不是就能让他感受到世间万物的美好？
两人对话时，而另一边绿拂蒙上面纱和成风已准备好假扮成夫妻过路人只等着那姑娘从旧房子内出来后跟上去。
“出来了。”温珏将手边石子弹过去，成风和绿拂闻声而动。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出门后径直往西市内更深的巷子里走。
绿拂和成风跟在身后不远处，绿拂不免小声嘀咕：“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家不害怕吗？”
绕着绕着，竟又到了大街上的一户酒家，成风看了眼绿拂：“她在耍我们？”
“还是我们被发现了？”两人满心疑惑，却看到那小姑娘端着碗馄饨出来了。
直到这时候，两人才看清小姑娘的模样，绿拂激动用力拍了成风一掌：“我见过她！在净慈寺那时候！”
马车里，主仆四人围坐在一起，绿拂笃定说：“就是公主让我救的那个姑娘！”
姜晏晏欣喜拍掌：“她病好了？”
“好了好了！她还认出我了！她娘亲把她的婚约也解除了！”绿拂也跟着高兴。
“前面那个酒家？”温珏掀开马车帘子看向点着昏暗油灯的小铺。
那个姑娘手脚利索擦桌子端盘子，给客人添茶倒水。
“对，就是那个姑娘。”绿拂下马车将姑娘叫过来。
小姑娘有些拘谨，坐在马车上将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姜晏晏一把拉住她的手，眼里是真的欢喜：“你好利索了吗？怎么来京城了？”
小姑娘一直以为绿拂是她的救命恩人，刚听绿拂说了以后知道面前这个年纪不大但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的小姐才是她的恩人。
“好利索了。”小姑娘低头，有些腼腆，“我娘带我来京城看病，我不愿再回去和那个屠夫成亲，索性就留下来找了个活干。”
姜晏晏是真的高兴，当初她的善心，竟然现在结了意想不到的善果。
马车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温珏说话了：“你可认识李老伯？”
小姑娘惊讶看了他一眼，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男子，迅速又低头：“认识的，当初他在我们村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说要在临死前见一见故友，就搬走了。我和李爷爷也是偶然在街上遇见的。”
“他来见故友？”姜晏晏飞速和温珏对视后追问小姑娘。
“听他说故友已经去世了，不过倒是见到了故友的儿子。”小姑娘面对恩人将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温珏心中有了猜想，姜怀瑾应该就是通过李伯知道了身世，要说如果他是那故友的儿子，也不无可能。
那边姜晏晏和小姑娘聊的正好：“小福，你在这儿干活累不累？可有什么难处？若是有尽管开口。”
小福连连摆手：“您给我钱让我治病，是顶好顶好的人！我有手有脚，也没有病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小福羞涩一笑：“我在攒钱，以后会把钱加倍还您的！”
姜晏晏在宫中见过很多阿谀奉承的爱财小人，她也习惯了用钱财打点，却没想到有人在明知道她不差这些钱时，会为了还她这十几两银子努力。
小福站在马车外笑的灿烂，马车内姜晏晏也跟着笑的见牙不见眼。
“温珏！我觉得我心头暖暖的！”姜晏晏合上窗，笑盈盈看着温珏。
温珏抬眼，没说话，姜晏晏自顾自说：“你看，你说生死有命，可我偏偏要逆天改命！小福证明了我做的都不是无用功！”
少女杏眼中有细碎星光，温珏心头微动，却还是说：“这也是命数。”
姜晏晏不和他犟嘴，眯着眼悠然自得，这一世她不会再做短命鬼啦！
想到这儿，姜晏晏瞧了闭目养神的男人一眼，只是不知道半年后他是否也会贪恋这俗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6章 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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