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击掌为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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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园里，温珏皱眉看着眼前一男两女：“所为何事？”
“本宫要嫁你。”姜晏晏语出惊人。
温珏不动声色，倒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姜怀信却怒了：“景安！胡说些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没有胡说。”姜晏晏豁出去了，她这脑袋就这么大，朝廷上的事她想不透了，要紧事是保住现在院子里四个人的小命。
“公主抬爱，我还没有娶妻的想法。”温珏看都不看一旁暴怒的姜怀信。
温玉嗫嚅：“要是只有这样才能暂时保我们平安呢。哥哥你不如再考虑一下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姜怀信拿着白瓷茶杯的手握紧，太阳穴突突直跳，本来晏晏说出这话已经让他怒火中烧，温珏直接在火上浇了一桶油。他妹妹，姜国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嫡公主，享的是独一份的恩宠荣光，竟然就这样被温珏直接回绝了。
姜晏晏心一横：“不出半年，你我会横死在荒郊野地，淮安侯一家满门抄斩没留活口。温珏妖孽祸国活活被烧死，就是这么个意思！”
温珏听到最后一句妖孽祸国时神色一凛，当年住持的话没同别人说过，她怎知道？
温珏低垂着眼看着地上奔波劳碌的蚂蚁，既然宿命难逃，又何苦为难自己？反正这么多年他也没悟懂善恶因果。
姜晏晏紧盯温珏面色，看他神情稍变以为触动了他，立刻道：“温珏，你可愿意帮我？”
“不愿意。”温珏慢慢转动佛珠手串，“生死有命，我不在意。”温玉也知道此事，那她必定不会让淮安侯府和爹娘再陷入绝境。
温珏想到这儿竟然勾唇笑了，能做到此刻也如此冷静，感受不到人情冷暖，他怕真的是个妖孽了。
姜晏晏知道温珏生性凉薄，却没想到他连自己和家人的命都不放在心上，心里又怒又惊。
姜怀信听到姜晏晏话时惊呆了，此时才缓过神站起身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晏晏，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是不是最近累到了？”
姜晏晏躲开姜怀信的手站起身直奔温珏：“人定胜天！既然我和温玉窥到先机，那一定是天意！是老天让我们活！”
温珏紧闭双唇，根本不抬头看姜晏晏，由内而外拒绝她。
“晏晏，你先别激动，和哥哥说清楚。”姜怀信单手拦住情绪激动的姜晏晏，神色担忧。
温玉看了一眼姜晏晏，她们出宫前已经商量好了，由晏晏将温珏留下来，眼下向姜怀信解释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王爷跟我来，我解释给你听。”温玉态度无容置疑，硬是将姜怀信请到了屋内。
院子里，姜晏晏紧盯他：“温珏，我们谈谈吧！”
“...”温珏闭目不理她
“就半年，只要过了我死那天，甭管你是想去净慈寺当和尚还是去哪儿当道士，谁都不会扰你清净了。”
“现下也就只有公主打扰我。”温珏不为所动。
“温玉说了，温嬢嬢正打算给你娶妻，娶谁不是娶，娶我半年后咱们就和离！”
“半个月后我回净慈寺了。”
“你觉得丽娘娘寿辰宴上我当众说出来你还有走的可能吗？”姜晏晏也在赌，当初梦里姜芊芊哭喊要嫁他都给拒绝了，这次就赌众人面前父皇直接赐婚。
温珏睁眼看向姜晏晏，姜晏晏被黑眸盯的心头一颤：“你看我也没用！本宫说到做到，你绝对会被留下来。”
“温珏，有因有果，身在局中逃不掉的。”
“世子，有因有果，哪怕你不是局中人。”
姜晏晏声音和那日静德大师声音重叠，在温珏耳边激荡。
“只半年。”他命数如此，再嫌麻烦也躲不掉的。
“好！”姜晏晏声音明亮起来，“那就定好了！半年之间，你护我助我，半年后，我以景安公主之名护你余生平安保你自由清净。”
“护我就不用了。半年后还我清净就行了。”温珏起身，垂眸看着姜晏晏。
被这双眼看着姜晏晏慌乱错开眼神：“击掌为誓！”
骨节纤细，指甲透出健康粉嫩的颜色，姜晏晏把右手伸出来，脸上笑意是自从温珏认识她以来最明媚的时候。
鬼使神差，这么幼稚的事温珏竟然也伸出了手。
“啪！”
差了一大截的两只手在空中击掌立誓。
石桌上，四人神色各异，姜怀信听了温玉所说的事表情凝重：“晏晏，我们不一定只有这一种办法，若事后你要和离...”
“有了这个身份我和温珏在一起行事也方便些。”姜晏晏被禁足这十天想到了这个法子，有了这重身份她和真倔在宫外查很多事情也方便些。
姜怀信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若是有可能他想让她肆无忌惮一辈子。
“温珏，可否给我个保证。”姜怀信眼神诚恳。
温珏闻声看向他，轻挑了一下眉。
“既然婚事是假的，你二人也不可以有夫妻之实。”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才能配上他妹妹，温珏这种没心肝的很容易靠着张脸把晏晏给骗了。
“哥哥你说什么呢！”姜晏晏震惊之余羞红了脸。
“殿下多虑了。”温珏眼里有笑意，目光扫过姜晏晏。
两个小姑娘耳根红红的，但这回轮到温玉担忧了，前些天她趴窗台偷听她娘和郎中说话时听到的是真的？她温家要绝后了？？
“世子重诺，本王信你。”姜怀信盯着温珏说。
“哥哥，你快说你前些天约世子又什么事吧？”姜晏晏岔开话题。
当年肇皇后死后，姜怀信才十二岁，只记得母后生了妹妹后身体就不好，拖了六年，在一个雨夜他和晏晏就没有娘亲了。
母后是将门之后，自幼习武，身体一直很好，他记得晏晏两三岁时母后连普通的发烧头痛都少有。这样的人，却最后虚弱到连喝水的力气都没了。
“当时本王还年幼，对母后的死心中有疑惑，却什么也查不到。太医院院判郑海在当时负责给母后请脉看病配药，本王也问过他和几个当时一起给母后看病的太医，翻过太医院的记录，只能查到气血不足，头晕目眩。”姜怀信把心中疑惑说出来。
“可有说什么导致的？”温珏问。
“说是生产是伤了身子。”姜怀信皱眉，“本王听着倒像是托词。”
“哥哥你还往下查出什么了嘛？为什么此事要找温珏？”姜晏晏有些疑惑，看病的事温珏又不是郎中。
“怕不是觉得我哥久病成医？”温玉嘀嘀咕咕。
姜怀信摇摇头：“我听闻曾有江湖医师给过世子一种药，叫做鲎，听说这种药可以查出药剂中是否有毒。”
“殿下怀疑先皇后不是病死，是被人毒死？”温珏声音没有波澜，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平静说出来反倒吓了其余两人一跳。
“对。”姜怀信也有些惊讶温珏的平静。
“对不住，我没有这种药。”温珏直接拒绝，“我见过闻过，但不曾有过。”
温珏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后来在庙里清净，习武练拳强身健体一个也不落下，身体也渐渐好了。
“就算我们有鲎药，也没了当年的药呀。”温玉敲了敲桌子，引了其余三人注意。
“景仁宫小花坛里埋着当年的药罐。”姜怀信当年年纪小怕自己斗不过害母后的人，留了一手后招，将当年的药渣和药罐，母后用过的药碗偷偷藏在景仁宫几处。
“我们这两条线都要查。”时候不早，姜晏晏必须回宫了，当下拍板定案，“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姜怀瑾的狼子野心，哥哥你在朝上周转务必要提防他，这两条暗线就交给我们三人。”
姜怀信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将他们的行动暴露给姜怀瑾，他们三个是比他还合适的人选。
“这一次，大家都得活下去。”
瑾王府里，姜怀瑾背手而立，身后弯腰驼背的男人尖声细语：“殿下，今日公主一个人一直在屋里没出来。绿拂好像被派出去了，整个丽景轩也不见她。”
姜怀瑾转过身本没表情的脸上挂上笑：“公公可是能舍得美人？”
“王爷说得哪里话，区区一个小丫鬟，大事要紧。”陈大福奴颜婢膝的样子令人作呕。
“谢谢公公了。”
翩翩公子笑意不抵眼底，让人看了心生寒意。他这妹妹还不站好队，他得帮父皇兄长教育教育被宠坏了的妹妹了。
“王爷，信王带着个丫鬟去了淮安侯府。”送走陈大福后姜怀瑾的侍从静悄悄走上前。
“找个时机今夜就把那个宫女处理了吧。”姜怀瑾捧着被温酒，初夏里夜风有些凉，盆景里两三锦鲤看见人影都围了过来。
姜怀瑾随手将手中一杯酒倒入盆景里，似乎找到了乐子，端起小酒壶竟是将一壶酒全都倒了进去。
眼见着鱼儿翻了肚皮浮在水面，姜怀瑾将酒壶放在石桌上收了笑望向天上明月，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这一路上就踏着尸骨走上皇位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击掌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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