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记本》教科书里的小红

46、十六

　　他从来没大声说过话，就算在门口进不去，他也喊不出来。
　　洋洋站在门前，透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不知在想什么。
　　天上的乌云多了起来。
　　洋洋站了很久。
　　他的手按在门上。
　　一会，咬着唇离开了。
　　自行车在家里的工具房里。
　　他走回家了。”
　　他自己的家。

　　2：30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洋洋最近都这个点叫她起床，她这个点就醒了。
　　睡不着了。
　　她躺了一会，奇怪的歪着脑袋。
　　洋洋人呢？怎么没叫她起床？
　　她躺了一会。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侧耳倾听。
　　没有洋洋的呼吸声。
　　她艰难地爬起来往洋洋房间走去。
　　人不在。
　　“洋洋。”
　　在楼梯口喊了一声。没应。
　　“洋洋、洋洋，人呢？”
　　她边下楼边喊着。
　　楼下没人。洗手间没人。厨房没人。爷爷房间没人。工具房没人。
　　门口……
　　两道门关了一道外门，窗帘没拉，人不在，初步判断，出去了。
　　厨房的垃圾桶里没有套垃圾袋。
　　应该是去倒垃圾了。
　　倒垃圾一直是小红倒，今天忘了，应该是洋洋去倒垃圾了。
　　她一边套上袋子一边等。
　　十分钟过去了。
　　怎么还没回来。
　　她站在门前看向外面，外面天是暗的，昨天还是大太阳，今天就乌云滚滚。
　　去哪了，带伞没有。
　　又十分钟过去了。
　　………
　　半个小时过去了。
　　…………
　　小红看了眼钟
　　3：31。
　　眯了眯眼睛。
　　这家伙……是不是忘了之前说过什么。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准备下雨了。
　　外面越来越暗。
　　小红的心越来越沉重。
　　洋洋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跑了吧。
　　可爱的生物终究容易被拐走。
　　尤其是洋洋这么听话的。
　　而且洋洋又是正太头发，又是小小只，又是听话可爱，还很能干……
　　完了。肯定被骗走了。
　　警察得24小时后才能找。
　　找爷爷吧，人丢了。
　　唉，下次不答应带小孩了。
　　负责任什么的。
　　我完蛋了。
　　干脆把自己丢了吧。
　　打不通电话，估计还在玩。
　　完了。

　　洋洋家。
　　走回家的洋洋，又趴在了好几天前趴的桌子上。
　　他现在心如死水。
　　平静的无法形容，感觉空荡荡的，但是提不起劲去思考。
　　像是丢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感觉自己就像茫茫大海深处。
　　听不见声音，感受不到任何事物，只感觉全身无力，在不停的下沉。
　　好沉重。
　　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他梦到了瑞星来到家里了。
　　瑞星快到门口突然就加速跑上门，很用力的拍门很大声的叫姐姐。
　　他抱着小红，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小红把他领到位置上给他盛饭。
　　瑞星说他想吃煎蛋，小红给他煎了一个鸡蛋，是双黄的。
　　瑞星很开心的再次抱着小红。
　　还吻了她左脸颊。
　　小红刮了他的鼻子。
　　还说，“就会撒娇。”
　　两个人吃饭，看电视。
　　在洋洋坐的那个位置，椅子上放着瑞星的背包。
　　这个家，他本来就是外人。
　　洋洋醒了。
　　外面的乌云增多了，天已经暗下来了。
　　他低垂着眼眸。
　　不敢回家了。
　　快下雨了。
　　………
　　……
　　…
　　衣服没收！
　　窗也没关！
　　他看了眼手机，3：59
　　天气凉快，这个点不叫她她绝对还睡着。她的窗最透风了，绝对进雨！
　　来回踱步了几轮，洋洋立马撒腿就跑。
　　他越跑脑子转的越快。
　　结果刚启动的大脑，第一句话就是
　　我这算不算出门没报备。
　　惊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希望她没醒。

　　小红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给两个老人家了，她越打越暴躁。
　　长这么大还真第一次心情这么暴躁过，有病都没这么难熬。
　　小红收拾好衣服和窗户，打开了热水器，准备迎接一会可能到来的大雨。
　　她站在门口，感受风的凉爽，越吹越凉快，说明雨近了。
　　站了不久。
　　4：27
　　洋洋出现在了百米处。
　　即使是近视，小红依旧看得出是洋洋。
　　她的心在看见他的那一刻
　　放下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愤怒
　　是平静。
　　远远的，她当着洋洋的面，缓缓地关上了门，然后站在门前看着刚跑回家门口的洋洋。
　　洋洋喘着气，他想拍门，但是却把手按在了门上没动。
　　隔着一道门看着小红。
　　又是这个表情。
　　那种看陌生人的表情。
　　小红不会教小孩，尤其是犯错超过两次的小孩，洋洋是第一个犯错犯上第二次的人。
　　一般在小红这，犯过一次错的
　　就没犯过第二次。
　　洋洋知道自己犯错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
　　两个人干站着。
　　洋洋在外头，风把他整齐柔顺的短发吹凌乱了，光洁的额头时不时展露出来。
　　小红在里头，风平浪静，隔着一道门，仿佛与世隔绝。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与晚上无二。
　　小红回头看墙上的钟。
　　已经5：18
　　她站累了。
　　去开了灯，做晚饭了。
　　洋洋看她走了，眼神慌乱，手不自觉地抬起，又按了回去，眼睛跟着里面的人移动。
　　小红沉默着把晚饭做好。
　　洋洋从站着变成蹲着，抱住自己的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一刻不离屋里的动静。
　　刚关掉油烟机，屋里安静下来了。
　　突然桌上手机一阵铃声
　　“叮叮！老姐接电话！”
　　是瑞星的专属铃声。
　　小红眉头一皱，接了电话。
　　“姐？”
　　“嗯。”
　　“我好想你～”
　　“什么事。”
　　“我到家啦～在我父母这～”
　　“开心吗。”
　　“不开心，我好想你～”
　　“嗯。”
　　“就知道嗯嗯嗯，哼！”
　　停了几秒。
　　“没有电视的声音，姐你没在吃饭吗？”
　　“没。”
　　瑞星竖起耳朵听了会儿。
　　“那个什么羊，送走了吗？怎么没听到他声音？”
　　沉默了几秒，小红嗯了一声。
　　“送走啦？没想到这么快，送走也好，姐姐向来不喜欢小孩子、”
　　“你也是小孩子。”
　　“……我不是，我是大孩子！”
　　“还是孩子。”
　　“不是！”
　　………………
　　小红的手机听筒坏了，只能扩音。
　　洋洋在外头听的很清楚。
　　是瑞星的电话。
　　她想送我走。
　　…………
　　“没有送走？那在哪里，姐，你让他叫我哥哥好不好，嘿嘿～”
　　“他比你大。”隔了一会“在外边。”
　　“外边？去买东西了？”
　　“在门口。”
　　“……他犯事儿了？”
　　“嗯。”
　　瑞星沉默了几秒。
　　“姐，你现在不会是很生气吧。”
　　“没。”
　　“呃……我我有点事儿先挂了哈。有有空聊！”
　　“嗯。”
　　说完就挂电话了。
　　瑞星在内心给洋洋竖了一根蜡烛。

　　电话挂了，屋里再度安静。
　　洋洋站了起来，小红望向他。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这场沉默战终归有个人先投降。
　　洋洋特意选现在，是因为瑞星的声音能暂时让小红的心情，稍微好些。
　　小红没有不理洋洋，她起来开了一点门。
　　外面的风顺着门缝灌了进来。
　　吹动着小红的碎发。
　　“说。”
　　小红平静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尖锐的，直挺挺戳向洋洋的眼睛。
　　“……姐姐。”
　　刚出口，洋洋突然感到无力
　　和委屈。
　　他伸手想抓住小红的手。
　　小红侧身躲过了。
　　“继续。”
　　洋洋僵住了手，表情像天塌了似的。
　　“说完再算。”
　　突然，洋洋的眼泪不受控制，大滴大滴的滚落在地上。
　　很巧，随之而来的就是风的停止，雨水猛地坠落，倾盆大雨不是开玩笑的。
　　小红左边眉毛轻微颤了一下，眼神却还是没变。
　　洋洋胡乱地抹着眼泪，哽咽得说出不完整的话。
　　“姐、姐……呜、我知道、呜我知道错呜……我想、想回家……呜……”
　　小红的表情松动了些，语气也好了些。
　　“哪里错了。”
　　洋洋抽噎着，强行忍住。
　　“不、不应该唔乱、跑嗝呜……”
　　小红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再敢下次就不让你进来了。”
　　“不、会！不会！嗝呜…呜……”
　　小红打开门，让洋洋进来了。
　　洋洋立马离门远远的。
　　小红关上两个门，看着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洋洋。
　　张开双臂。
　　“过来。”
　　洋洋一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然后猛地抱紧小红，抽抽的更严重了。
　　这怕是洋洋懂事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了。
　　这也怕是小红哄的小孩当中，抱的，最用力的一个了！肋骨要断了！
　　小红没有痛呼出声，她拍着洋洋的后背，艰难的跟他讲道理。
　　“擅自跑出去这么久，真不知道姐姐会很担心，昂。”
　　洋洋被风吹地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小红的脖子，继续抽抽。
　　“姐姐还怕你跑出去被人贩子拐了去了，那我不是亏大发啦，吃了姐姐这么多饭菜”牛奶还喝完了
　　“又长的这么可爱，又听话又能干，被拐走了，姐姐和洋洋的爷爷他们，不是亏大发啦。”
　　洋洋松了松手，正当小红想放松一下，洋洋又抱紧了。
　　“更何况洋洋舍得姐姐被人贩子拐走嘛，姐姐一出门就容易被拐走呢，到时候洋洋回家了，姐姐就没了，”
　　“那种器官被卖到世界各………”
　　洋洋听到立马抬起手，按住小红那喋喋不休的嘴。
　　“不、不准说。”
　　洋洋还抽抽了两下。
　　小红笑着拿开他的手。
　　“好，不说，吃饭吧。”
　　洋洋又抱紧了小红，过了几秒，松开了，自觉去洗手。
　　小红笑着回到位置上准备开饭。

　　外面风雨交加，好在没有打雷，一旦打雷必定会停电。
　　两个人洗完澡一起上楼睡觉了。
　　上到房间门口，小红说了句晚安就想回房间睡觉了。
　　洋洋拉住了她。
　　“姐姐我要晚安礼。”
　　小红喔了一声，转身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再一次晚安，转身准备回去睡觉。
　　洋洋再次拉着她。
　　“不是这个……”
　　小红疑惑，因为她的生物钟催促她赶紧睡觉。
　　“我要。”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蛋，然后又张了张手臂。
　　小红眯着眼睛，好像明白了。
　　她抬手捏捏他的脸，挺软。
　　再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安。”
　　又想走了。
　　洋洋又拉住她。
　　“我给了啊。”
　　“不是这个。”
　　“没了，我要睡觉。”
　　“…………”
　　洋洋直接一个用力，小红没站稳，往洋洋的方向撞去。
　　洋洋抱紧怀里的人，露出得逞的笑，然后给小红脸蛋左右各来了一下。
　　最后还拍了拍她的头顶。
　　“姐姐晚安～”
　　洋洋一顿操作过后，满足地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小红倒是快清醒了。
　　这家伙是不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小红沾着床就睡着了。

　　但事实证明，洋洋的胆子
　　还有更大的。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的打着窗户。
　　4：03
　　小红居然醒过来了，她躺了一会。
　　想去洗手间。
　　敢情居然是憋醒的，下次睡前绝对不喝水，影响睡眠质量。
　　小红听到洋洋房间有些动静，但认真听又没有声音了。
　　她慢慢摸下楼，打开了敞亮的洗手间的灯。
　　上完洗手间，她又盲摸扶手上楼。
　　刚躺在床上，洋洋的房间又有动静了，她听见洋洋起床走过来的声音。
　　“姐姐……”
　　洋洋带有哭腔的声音。
　　小红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能凭感觉摸到洋洋。
　　“嗯。”
　　洋洋粗重的呼吸声隐忍着。
　　“我难受……它、它出不来。”
　　小红疑惑。
　　“什么出……”
　　还没说完，洋洋已经把她的手摁在了他那里。
　　小红瞬间明白。
　　“不是教过你吗。”
　　“可它出不来…好难受……”
　　小红无语了，窗外突然停了一下雨。
　　老天都无雨了。
　　但突然一道闪电，雨又下的更大了。
　　“……最后一次。”
　　小红叹了口气，这老天爷不明摆着要我帮忙吗。要是不帮还想劈我。
　　小红坐起来。
　　洋洋很自觉地坐在床边，躺下。
　　躺在小红腿上了。
　　“……”好吧，反正就一会。
　　洋洋已经准备好毛巾了，就差她了。
　　小红握着洋洋的手背，手漫不经心悄悄地扯着毛巾。
　　没想到洋洋突然掰开她的手，然后胆子贼大的让小红
　　握住他那里。
　　小红一愣，马上就想松手，仿佛手里的东西，是烫手山芋。
　　“干什么。”
　　这小屁孩怕是有点病病。
　　洋洋的呼吸重了不少，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姐姐……难受……”
　　“难受也不行，你自己来。”
　　小红接受不了，另一只撑着的手，掰开他的手，挣脱出来了。
　　“自己来。”
　　小红语气里带了点愠怒。
　　洋洋更难受了。
　　他自己来，无论多用力，多久，都没办法释放，他不仅难受还很着急。
　　“姐姐……痛…弄不出来……”
　　小红再次无语，她一点也不想帮忙。
　　结果洋洋越弄越难受，洋洋看向小红无神的双眼，并没有想要帮他的样子。
　　他突然抽噎起来，一下就坐起来。
　　“呜不弄了呜……”
　　开始坐在那里抹眼泪。
　　小红更无语了。
　　不弄你就走啊，干嘛还坐我这。
　　她内心叹了一口气，起身跪坐着，从后面抱住还在呜呜呜的洋洋，摸着他的头发。
　　“怎么还哭上了，慢慢来啊。”
　　“我已经、经弄了很呜、久了…”
　　小红的内心还在打架。
　　“那你别这么着急啊，这本来就……呃我不知道男孩子的这些，但起码之前就”也挺久的“就、出来了嘛。”
　　她又不是男的，她怎么知道。
　　最后听着他抽噎的声音，她还是妥协了。
　　她内心开起了小演唱会，“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
　　“不哭不哭，姐姐帮你，在哪，把手给我吧。”
　　“不要，呜……痛的……”
　　洋洋拿开了小红的手。
　　“那你这样不也难受。”
　　小红的脑袋已经放在洋洋肩膀上了，她累了。
　　“解决掉这个问题先，一会出来了你就去看看，是不是破皮了。”叫你这么用力，该！
　　小红干脆自己摸索到那个位置，对自己念叨着，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握上那，洋洋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可能是破皮了，小红不敢轻举妄动，此时大脑在疯狂调动为数不多的知识。
　　可恶，除了滑动，其他完全就不会了，捏行不行，行吧，试试。
　　小红开始缓缓的捏动着，她紧张到手都冰凉了，和手里的东西温度形成对比。
　　她感受到捏到顶端，洋洋的反应会大些。但是那又怎样，她已经捏多久了！怎么还没好！
　　她开始要不耐烦了。
　　“洋洋…乖…放松…不要紧张啊…你就感受就行了…嗯…知道了吗…”
　　“呃嗯……”
　　小红很想掐死他。
　　她开始对上端用点点力，不出小红所料，她越是对上端攻击，洋洋反应就越大。
　　终于没过一分钟，随着洋洋的一声闷哼，结束了。
　　她都怀疑洋洋是不是有问题，这时间也太久了吧。
　　小红非常嫌弃，因为她的手又被溅到了，这次她不仅用毛巾擦，还特想下去洗手。
　　感受到怀里的少年缓了过来。
　　她推了推他。
　　“洗毛巾，我要下去洗手了。”
　　说完她就下床下楼洗手。
　　“自己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小红洗完手上楼，洋洋就下去洗毛巾了。
　　真的是太累了，小红直接躺下装死。
　　4：25
　　洋洋上来了。
　　“姐姐…没有破皮，就是有点红肿了，碰一下会痛。”
　　小红起身找了一下她的芦荟胶。
　　“一天擦两次，三天就没事了。”
　　说完就翻身睡觉。
　　“我睡了，晚安。”
　　洋洋在自己房间上了药。
　　然后来到小红房间。
　　“姐姐…”
　　过了五六秒。
　　“嗯……”
　　“我想跟姐姐睡…”
　　小红没有应，是睡着了吧。
　　这默许了洋洋的行为。
　　洋洋爬上小红，小的只能容下她一个人翻滚的床。
　　还抱住了小红的腰。
　　小红不适的扭了扭身体。
　　“……干嘛……”
　　“想和姐姐睡。”
　　睡你大爷。
　　“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洋洋勾起唇角。
　　小红没过一分钟，睡着了。
　　洋洋欢喜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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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很嫌弃，跟帮人刷牙一样嫌弃。
嫌弃一切需要她动手的。
这会不会少儿不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