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爱你》九里_

13、新年

　　天色暗了，房檐上灯笼早就亮了起来，将方寸之地照的红彤彤的。
　　沈宴换了套衣服下楼，他虽然自己住在外面，但平时个月都会抽时间回来住几天，所以这边倒是还有很多他的衣服。
　　楼下徐衍正窝在沙发里翘着腿玩手游，听到有脚步声又乖巧的把腿放下来，蹭了蹭挺了挺背脊坐得正些。
　　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沈宴勾了勾唇。
　　徐衍小时候太皮实，徐程工作又忙，忍无可忍曾经把他送到老爷子身边呆了一段时间。
　　徐老爷子年轻时当过兵，对付他可是绰绰有余，智至于最后的结果……
　　看来不错。
　　电视上正播放着不知名的广告。沈宴在一侧坐下来，他探身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又将一旁的刀拿过来，慢慢削皮。
　　刚刚‘阵亡’的徐衍笑嘻嘻的凑过来，兴致勃勃的观摩。
　　沈宴垂着头，衣袖因为向前的动作微微向上，露出手肘，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整齐，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用力，青筋微微凸起，像是在处理什么艺术品。
　　手边的微信轻响了一声，他瞥了一眼，手上动作没停。
　　刀子削过果肉有轻微的‘沙沙’声，他的动作很熟练，果皮均匀连成长长的一条。
　　少顷，叼着一半苹果的徐衍享受的眯了眯眼。
　　“哥，你这手法这么多年丝毫没退步啊。”
　　徐衍看了看已经魂归垃圾桶的苹果皮，感觉他如果不当老板去当医生一定也能有发展。
　　沈宴把剩下的一大半苹果切块放进盘里，闻言瞥了他一眼。
　　“除了吃你还能干点什么？”
　　“那你是不知道啊哥，”他斜靠在沙发一边的把手上：
　　“像我这样从不不务正业还知道好好学习的孩子可不多了，你看梁家那小子，那女朋友换的……前几天碰到了我还寻思他这女朋友怎么长的和前段时间不一样，谁知道我一问……”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那女孩，已经是两任以前的那个了！”
　　沈宴听他说完，轻蹙了蹙眉，：“你……”。
　　话音未落，徐衍立马举起两个手指保证：“我可不这样啊哥！”
　　再说了，他也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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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又响了一声，沈宴总算是伸手拿起手机。
　　春节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拜年短信，不过沈宴早就有准备，他平时工作用的电话压根就没带在身边。这部手机里都是身边熟悉的人。
　　微信界面里，他面无表情的向下划了划。
　　许多对话框前都有一个红色的新消息提示，平常几个好友的群里更是已经刷到了99+。
　　忽然，他搭在屏幕上的手指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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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的新年虽然人不多，但是倒是一样的热闹。
　　陪伴多年的春晚还是在8点准时开场，借着歌舞表演做背景音，林初宁小心翼翼的把捏好的饺子摆在盘里，白白胖胖的饺子排成一排，十分有讨喜。
　　“阿初的饺子包的比你爸包的好看多了，”林奶奶中肯的评价。
　　林初宁看了看自己的，再看看林父的，十分不谦虚的抬了抬下巴。
　　这包饺子可是她会的为数不多几样厨艺，而且还是只会包，不会剁馅儿的那种。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过年包饺子，她总想参与，林母就会揪一块面给她，她自己就在旁边的桌子上玩得起劲儿。
　　“我来包个带硬币的。”林初宁夹了一筷子馅放在饺子皮中央，在把早就处理干净的一角硬币放进去，最后捏好饺子皮。
　　这项传统是怎么流传开来的她也不知道，每年春节包饺子都要在其中一个饺子里包上一枚硬币，如果有人吃到的话，就代表有福气，算是一个好彩头。
　　各地的习俗不同，包在里面的东西也不同，不过都一样承载着人们对新的一年的期许。
　　很快，包好的饺子就摆了满满桌等着下锅。
　　剩下的工作就不用她来负责了，林初宁洗了手，才有空拿起手机。
　　和往常一样，新年的时候，很多平时熟悉或不熟的朋友都会发来拜年短信。
　　坐等开饭的林初宁敲字回复打发时间。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过了好半天才算是回复的差不多。
　　等把消息翻到最后的时候，她看到了沈宴的名字。
　　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因为消息太多，她午睡的时候顺手把电话静音掉了。

　　在许多恨不得铺满整张屏幕的群发短信不同，他的消息就很简单了，只有‘新年快乐’四个字，连个表情都没有，这让刚才看了各式各样表情符号的林初宁还有点不适应。
　　她手指轻敲，在对话框也打下‘新年快乐’，她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小表情。
　　这样应该能体现出她喜悦的心情了吧？
　　发送。
　　返回主界面的时候，正巧看到纪莹莹发来的消息：
　　“亲爱哒，明天的烟花我有事可能去不了了哭哭。”
　　早在几天以前，纪莹莹听说了初一在北山有盛大的烟花表演，立刻就约了她一起去。
　　“好叭！这次原谅你！”想了想，她又发了一个拿着锤子打人的小人。
　　“跪谢女侠原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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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徐衍灵敏的感觉到沈宴眉尖舒展，气质柔和不少，徐衍嘿嘿笑了笑，抓住机会小声说：
　　“我可听他们说了，明天晚上7点在北山那边儿，有个好大的烟花表演，你说……我能去不？？”
　　沈宴十分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徐衍笑的十分狗腿。
　　见他没表态，徐衍转了转眼神，再接再厉：
　　“哥，这烟花女孩子都喜欢啊，你不是追人呢么，带她去啊，说不定未来嫂子一开心就成了呢？”
　　这话不知哪里取悦了沈宴，他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你带着我呗，我保证绝对不打扰你们，也绝对不偷看！”他说着还竖了两根手指发誓。
　　徐家是大家族，每到初一更是来拜年的络绎不绝，每年这个时候，徐衍就是真人版的吉祥物。
　　沈宴倒是不可置否，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
　　“……好吧，其实是明天他们约我去那边玩。” 徐衍顿时怂了，肩膀塌了下来，闷声道：
　　“不过那个烟花确实是真的，听我朋友说，规模很大的，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我们真想去看看来着。”

　　话落，沈宴拿着手机上楼，留下徐衍在原地眨眼，他不死心的喊一声，默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追上去挨揍的几率有多大：
　　“哥~”
　　“5点。”
　　？？5点？
　　这是答应了？！
　　徐衍默默在空中挥了个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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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倒是安静，沈宴回了房间，手机因为一直握在手里微微发热。
　　室内黑漆漆的，院子里的灯光透过窗落在地上，沈宴没开灯，垂着眼走到窗边。
　　他视线垂下，手机屏幕发出刺目的白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和笔挺的鼻梁上，长睫微垂挡住黑漆的眸色，他手指微动，悬在屏幕上方，半晌，终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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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阵阵鞭炮声响起，忽然，林初宁的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电视里播放着各界人士的拜年祝福，林初宁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才发现是沈宴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她楞了一下，刚刚的微信他并没有回复，林初宁也没当回事儿，以为他在忙，没想到倒是打来了电话。
　　她有些心虚看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儿，没人注意到她，她抱着手机跑到安静些的窗台。
　　“…喂？”她轻声开口。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没立刻出声，倒似乎是轻笑了一下，而后开口：
　　“……是我。”他四周似乎很安静，声音清晰的传过来，低沉又有些温柔。
　　“我知道是你。”林初宁应了一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没什么，就是……和你说声新年快乐。”
　　同样的一句话，语言和文字给人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
　　“新年快乐啊！”林初宁弯了眼睫，微微笑了笑。
　　四周静谧，好像能听到呼吸声。
　　沈宴搭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他顿了顿，有些生硬的找了个话题。
　　“.…..你在……做什么？”
　　林初宁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沈母端来的果盘已经摆了半张桌，她想了想回答：
　　“正在准备审阅一场国家级晚会。”
　　“嗯？”
　　“看春晚！”她扬了扬眉，远远的看着电视上，一场舞蹈拉开序幕。
　　沈宴楞了一下，随即失笑。

　　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十分喜庆的音乐声，他沉吟一番，道：“听说……明天北山有烟花。”
　　“是啊，本来我们还想去来着，结果朋友临时有事。”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你想去吗？”
　　“想啊。”
　　A市平时是禁放烟花的，下次这样盛大的烟花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沈宴抬起眼睫，窗外亮着灯，院子里的树在地面上铺上影子，半晌，她低低的说了声：
　　“那……明天去看看？”随后，他又继续说：
　　“我在A市很多年了，还没看过。”
　　安静低沉的声音敲着耳膜，身边却是热闹的乐声，电视里主持人正说着祝福，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立关系。
　　林初宁呼吸一滞，不知道从哪里感觉到了他的一丝落寞。
　　“好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想要安慰他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她又说了一句：
　　“我也没看过呢。”

作者有话说

　　渣作者：我也没看过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