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有门》易南夕

51、北海道篇·14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并没有随着他们向相反方向奔跑而减小，灵幻新隆隐约感觉这不仅仅是因为周遭慌乱的人群，还有可能是因为那两个人的战场已经从火车顶扩大到了半空中。

　　影山茂夫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能让他出手战上许久的交锋，在周遭的建筑没有夷为平地之前，往往不会那么轻易停下来。

　　灵幻新隆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的环境中，枝繁叶茂的密林如同憧憧鬼影，早已将这座无知无觉向前驶去的列车层层包围起来。

　　啧，灵幻新隆忍不住有些担忧，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啊。

　　“担心的话作为师父为什么不出手啊，”阿希莉帕回头瞥了眼他的表情，摇了摇头，“你的担忧都写在脸上了。”
　　灵幻新隆：“……”
　　怎么说，总不能说他这份担忧里大部分是对自然生态的愧疚吧。

　　他正想打个哈哈混过去，视线收回来时，余光却瞥见一点堪称刺眼的光亮，像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中骤然照在眼前的手电筒，激得他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脚下却不知道被谁绊倒，直接面朝下扑了下去，连带着他前面的阿希莉帕和杉元，以及杉元背上的炭治郎都在多米诺骨牌的影响下接连趴了下去。

　　“砰！”

　　而与三人的惊呼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足以震慑所有声音的枪声。

　　车厢内的声音静默几秒，所有人呆若木鸡，戴着白色软毛护耳帽的男人持枪从座椅上站起来，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很淡的笑意。

　　杉元佐一下意识将手指滑到了扳机处，和后面两个人几乎同时转过了头。

　　他甚至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在看到那顶帽子的同时直接将枪举了起来，扣动扳机：“俄罗斯人！”

　　人群比之前更加惊慌，惊叫着向几个人范围之外的车厢门涌去。

　　费奥多尔侧过身躲开子弹，面上笑意不变：“没想到会被认出来，真是令人意外。”

　　“啊。”杉元佐一有些奇怪，“怎么会认不出来，你长得和我们都不一样啊。”

　　费奥多尔看了看灵幻新隆。
　　灵幻新隆：“……”
　　说的不是画风，是种族差异啊，种族！

　　费奥多尔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来，摊手将枪拿开，以展示自己的无害：“不好意思，刚才枪走火了，不是我本意。”

　　灵幻新隆从地上坐起，笑哈哈地扶着身边的座位打算起身，“其实我们也不是——”

　　“是我本意！”

　　杉元佐一几乎在喊出声的瞬间又开了一枪，费奥多尔皱了下眉，也不装模作样了，闪身躲开子弹，同时也扣动扳机反击。

　　灵幻新隆跌坐回去，下意识往座位下面钻，结果一抬眼才发现阿希莉帕缩在对面的角落里，丝毫没有他的慌乱，那神情有些怜悯，似乎在说：预判啊！

　　两人的对枪其实还算不上枪林弹雨，但顶上交锋的声音一直没停，就显得他们这个车厢也变得热闹起来。

　　灵幻新隆躲了没多久，余光一闪，竟然是杉元佐一也蹲身钻到了他旁边。
　　他背上还背着炭治郎——这种噪音下都不醒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转身的时候眼见炭治郎的头要撞倒座椅边，灵幻新隆正想上前阻拦，结果慢了一步，只听“邦”的一声——

　　座椅凹进去了。

　　灵幻新隆：“……”
　　啊？

　　“你看我干什么？”杉元佐一在对战的空隙察觉到灵幻新隆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换来对方茫然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像是突然回神一样，压低声音，“你怎么突然朝他射击？！”

　　杉元佐一：“他明显是你们世界的吧，你没发现吗？！除了刚来的谁会在大冬天穿的那么少啊，而且还是俄罗——”
　　“这和俄——算了，我的意思是，我发现了，但是这也不代表就要立刻朝他开枪啊！”灵幻新隆避开枪声往角落里躲了躲，“我觉得我们当时可以和他谈一谈，现在这样很危险啊。”

　　“好想法！如果他能意识到刚才对我们开的那枪也很危险就好了，更何况刚才那枪险些打到阿希莉帕。”杉元佐一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将枪抬起来，暂时休战，“你要和他说什么？”

　　灵幻新隆摸了摸下巴。

　　首先得问对方为什么突然开枪吧？不过根据他们那个世界的情况看来，这人明显是和鬼王鬼舞辻无惨一伙的，刚才要对炭治郎灭口的行为合情合理，好像根本没有要问的意义。
　　问对方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让他们平安无事地从这座列车上离开？

　　灵幻新隆抬头，瞥到了对面一角染了血的白色帽子，沉默：“……”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善了的样子。

　　“其实，我真的是个好人。”

　　在灵幻新隆拼命思考的时候，费奥多尔站直身子，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竟然显得语重心长，“刚才真的是个意外，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没必要在这里引起争斗。”

　　“目的？什么目的？”

　　“那是我的私事，恐怕不方便告知。”费奥多尔微笑着将枪收起来，“我很好奇，太宰治不在这里吗？”

　　杉元佐一依旧保持着握枪的姿势，冷哼一声，“我们的问题你不回答，却想让我们回答你的问题，哪有这种好事？”

　　费奥多尔摊手：“这是，谈崩了？”

　　灵幻新隆：“……”
　　这是不是太快了？

　　与此同时，他们乘坐的这列火车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灵幻新隆下意识看向费奥多尔身后，有些惊讶太宰治那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说服乘务员将列车停了下来。

　　费奥多尔挑了下眉。

　　然而与太宰治那边的顺利相反，头顶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随着一声难以形容的轰鸣爆发，一团巨石一样的黑影直接从列车顶部斜着砸了下来！

　　车厢里的人在巨响中下意识捂着头趴在了地上，等到声音的余波渐渐停止，灵幻新隆才试探着将手放下来——

　　他们所在的车厢几乎被夷为平地，墙壁、车厢门不翼而飞，座椅残破不堪，甚至连脚下站立的地方都变得坑坑洼洼，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半跪在另一节残存的车厢顶部，经过刚才的激战，身上早就不复刚才的光鲜亮丽，头发褪去了原本的纯黑，一半都被染成了白色，两边的袖子全部消失无踪，刺鞭从他的肩部中生长出来，在半空中肆无忌惮地飞舞着。
　　而他似乎完全顾不上，只是单手捂着自己的右眼，那里血液喷涌，通过指缝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流淌着。

　　灵幻新隆在这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去。

　　“龙套！”

　　影山茂夫躺在被刚才那阵巨力砸出来的深坑中，几乎全身都是血，灵幻新隆冲过去将他抱起来，但是他只是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龙套！龙套！”灵幻新隆擦了擦少年脸上的血，但那血从额头流下来，流不尽似的，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下意识捂住那道伤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发抖。
　　“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推开了那扇门，如果不是他，龙套不会遇到这种事。
　　是他的错……

　　“找死……”
　　鬼舞辻无惨盯着影山茂夫的方向，右眼贯穿的伤口逐渐复原，他放下手，鲜血哗啦一声泼洒在车厢顶部，又顺着裂口流淌下去。
　　怒气犹如实质从他猩红的眼神中喷发出来，飞舞的刺鞭在下一刻张牙舞爪地冲着少年的方向冲了过去！

　　灵幻新隆下意识将影山茂夫抱得更紧，眼前的一切犹如按下了电影的慢镜头，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刺鞭如同子弹一样向着他们而来，却在即将刺穿他们的瞬间被一支箭打偏了些许。

　　“啪！”

　　电影的速度终于恢复正常，子弹没能刺穿他们的身体，而是偏离了轨道，高速划伤灵幻新隆的后背刺入地面，又因为惯性弹开，回到半空中。

　　“啊……嘶……”

　　灵幻新隆没忍住吸了一口凉气，在他没能看到的地方，少年满是血的指尖动了动，呼吸开始发生变化。

　　“我们可没像影山那样昏过去。”阿希莉帕从背后的箭筒里再次抽出来一支箭，手有些抖，她深呼吸，强迫自己直面眼前这个怪物。
　　也许她下一秒就会死，但是没关系，至少比她眼睁睁看着同伴死要好很多。

　　“好啊，”鬼舞辻无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那就先解决了你！”

　　话音未落，那些刺鞭在膨胀中朝着阿希莉帕的方向甩了过去，杉元佐一将炭治郎放开，同时向着鬼舞辻无惨扣动扳机，在连绵不绝的枪声中冲过去将阿希莉帕扑倒护在身下。

　　灵幻新隆怀里的少年右手紧握成拳，瞬间睁眼，炫丽的能量波从他周身迸发，一股脑地扑向鬼舞辻无惨。

　　“唰——”

　　火焰凭空出现，如一柄利刃切断袭来的数条刺鞭，那火燃烧着，将切断的刺鞭燃烧殆尽，而连接鬼王身体的那一节仍在剧烈燃烧，甚至沿着刺鞭一路攀附，似乎直到烧完才会罢休。

　　“该死的——”

　　鬼舞辻无惨不得不自行切断燃烧的部位，躲开临近眼前的能量波，视线恶狠狠地看向下方。

　　不是影山茂夫那里，而是更近的位置。

　　少年持刀立在残破的车厢中，目光炯炯。

　　“鬼舞辻无惨，我们在这里，做个了断。”

作者有话说

　　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