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横滨篇·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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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说到这件事，炭治郎直起身，面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他转身看向遥远的城市中心，那里的高楼广厦灯火辉煌，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夜间危险的影响。
沉默片刻，他问道：“东京目前恶鬼的数量怎么样了？”
“在赤青两位王权者的带领下，现在每晚发现的恶鬼数量已经缩减到了个位数，而且新增还在减少。”夜刀神狗朗说道，“看起来鬼舞辻无惨并不在东京。”
炭治郎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感慨：“这个世界有很多强大的人……”
夜刀神狗朗转眸看他，“但或许有些事只有你能完成。”
炭治郎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余光视线一亮，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就见远处的上空，缓缓现出一柄熟悉的红色巨剑。
赤红色的光芒像火一样，耀眼而热烈，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那不是赤王的……”
炭治郎的话没说完，青色的巨剑紧随而出，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刚来的那条河岸边。
夜刀神狗朗哼了一声，听起来是批评的意思：“在有外敌的情况下内耗，是不理智的行为。”
虽然这么说，但炭治郎回想上次见到两位王的情况，似乎这种内耗只是比试一样的存在，并不会搞得多么惊天动地。
不过……
炭治郎看着天上的巨剑，有些困惑：“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赤王的剑……比上次又破损了一点？”
夜刀神狗朗神情严峻，不发一言，就连原本试着挠人的猫都没动作了。
像是这句话，戳到了什么忌讳。
炭治郎愣了下，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正想开口岔开话题，没想到夜刀神狗朗突然在这个时候说道：
“强大力量的获取必然伴随着某种代价。”
炭治郎：“……”
这次沉默的反而是他了。
代价……这个词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过了，似乎在他能够运用身上的火之后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身边，无论是自己的脑海，还是旁人口中的话里。
好像冥冥之中需要他牢记什么一样。
扪心自问，现在这种情况，即使知道获得这种力量的代价是什么、有多大，他能够放弃这种事半功倍的力量吗？
炭治郎垂眸，视线落在昏暗的房顶上——他脚下，是这个世界的他的家人，此刻无知无觉的安睡着。
他不能。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回不去，如果必须要付出什么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话，即使死亡……
也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希望在那个时间点到来的时候，他的灵魂可以穿透这个世界，回到这所有的事情开始的地方。
回到云取山——回家。
*
虽说炭治郎原本想维持在横滨的习惯，夜晚帮忙收容恶鬼，不过他在城市里逛了一圈，才发现各位王权者的氏族实在是太有能力了，完全没有让他可以插手的地方。
为了不帮倒忙，凌晨的时候他赶回了灶门家，顺便让夜刀神狗朗和猫去休息，最近几天的保护工作交给他一个人就好。
回到房间之后，炭治郎才发现屋子里不只有他一个人——竹雄不知什么时候溜进了他的房间，甚至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他躺得小心翼翼的，只占了一小部分的床，似乎是本打算短暂休息一下，结果没想到完全熟睡了过去。
炭治郎将他向床里移了一点，以免对方掉下来，结果刚松手袖子就被扯住了。
灶门竹雄揉了揉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似乎是半梦半醒的样子。
“……哥哥？”
炭治郎看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低声说道：“嗯，我在这里，睡吧。”
“我、我还不困呢……”灶门竹雄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有事情想问你来着……唔……什么事来着？”
炭治郎无奈地笑了下，又说道：“先睡吧，明早起来我会听你说的。”
“哦……那好吧……”说完之后，对方像是彻底失去了意识，松开了扯着他袖子的手，呼呼大睡起来。
炭治郎安静地看着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年龄越大的孩子，他陪伴的时间越久，竹雄，是他一路照看着长大的。
竹雄总说要成为他那样的人，认为他很厉害，为家里做的事情很多……但这样的他，在家里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没有及时出现。
炭治郎给男孩儿掖了下被子，轻声道：“……我可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啊。”
炭治郎顿了顿，又笑了。
“但是如果我将这句话当着你们的面说出口的话，一定会被斥责吧。”
那还是换句话说吧——在男孩儿过生日的时候。
“哥哥。”
炭治郎一愣，向床上看去，原本以为已经熟睡的男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睛，虽然看上去还很困倦，但却比刚才的状态要清醒多了。
炭治郎有些意外：“……竹雄？你怎么又醒了。”
灶门竹雄眨眨眼，有些苦恼的样子，“我不知道……我只是刚刚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难受得睡不着，就睁眼了。”
他坐起来，看向炭治郎，似乎是才想起来什么，面上还有点不好意思：“炭治郎哥哥回来了啊，我、我本来是想找你问一件事的，没想到就睡着了……”
炭治郎当然不会在意对方在自己屋子里睡着了这件事，只是问：“什么事？”
“姐姐……”灶门竹雄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想了想，才又说道，“姐姐去修学旅行，不会有问题吧？”
原来是担心祢豆子。
不过这样是正常的，不止出门在外的长姐担心家里，家里的人其实也会担心离开了视线的女孩子的。
况且灶门竹雄还是亲眼见证当晚凶险程度的孩子。
炭治郎笑了笑，安抚他：“没事的，祢豆子身边有非常可靠的人在。”
按照茂夫操纵异能力的娴熟度，他的能力肯定在炭治郎之上，而且他既然答应了帮忙照看祢豆子，就不会食言。
有他在祢豆子身边，炭治郎并不担心。
不过没想到这次连灵幻先生也去了北海道……灵幻相谈所的服务已经发展到全国了吗？
“那，哥哥，我能学习你的刀……呃，剑技吗？”
炭治郎一愣，抬头看过去，男孩儿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腰间的刀。
虽然说让他拥有自保手段的愿望是好的，但……一方面炭治郎不确定自己有时间教导对方，另一方面自己在剑技的修炼上也只是个半吊子，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明白火之神神乐的原理，他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把对方教好？
更何况这个世界可能造不出第二把日轮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炭治郎的犹豫，灶门竹雄有些失望，但还是振作道：“没关系的，炭治郎哥哥，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要觉得为难。”
炭治郎沉吟着摇了摇头，把拒绝的理由和对方说明白了之后，又道：“不过自保其实并不只有剑术这一种方式，其实在鬼杀队，还有剑士选择用毒代替剑技解决敌人的，那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诶？”灶门竹雄讶异，“毒也能杀恶鬼吗？”
“嗯。”炭治郎点点头，随后直视着对方，正色道，“但是竹雄，你要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杀戮在任何一种情形中，都不是正确的方式。鲜血带来的可能是你无法承受的代价，你的路还很长，在这个世界里我会倾尽所能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你也可以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到底要怎么走。”
炭治郎顿了顿，“我并不希望你像我一样，我只是……别无选择。”
“未来……？”
真奇怪，对方明明也像是那些大人一样在对他展开说教，但这个时候，灶门竹雄不仅不反感，反而在似懂非懂的情况下也想努力弄明白对方这段话的具体含义。
但无论怎么想，他都还是觉得这段话听起来非常怪异。
“你说我的路还很长，”灶门竹雄说道，“那你呢，炭治郎哥哥？你看起来并不比我大多少。”
炭治郎一愣，对于灶门竹雄的话非常讶异，意外于对方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对于这个问题却并不感到陌生。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就经常在想这个问题。
好的，坏的，皆大欢喜的，或是令人一想就觉得绝望窒息的。
他幻想过自己回到那个世界，回到已经变回人的祢豆子身边；也幻想过作战失败，死在鬼舞辻无惨手里，而灵魂回到狭雾山或者云取山。
但无论怎样，那都是基于他现在的选择。
而如果在解决这件事之后，他仍旧有很长的路要走的话——
炭治郎笑了笑：“在某一刻，我也会再次选择自己的未来。”
*
虽然炭治郎潜意识里也希望能在灶门家多停留一阵子，甚至给竹雄过个生日，但现实其实很少给人妄想的时间。
在东京停留一周后，灶门竹雄和他说了自己想要学医的想法，炭治郎知道这或许是对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所以他没有对此评价什么，只是表示了支持。
而同一天下午，他的手机上就收到了太宰治发给他的信息：
[门]在北海道。
【横滨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横滨篇·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