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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阅读(我改个错字) ...

  •   “阅读开始”的字样在空旷,有特殊构造的空间里荡远了。

      这仿佛打开了穹顶上的某些开关,黑色的幕布从四周缓缓放了下来,原本的亮堂顿时像被炙烤一般转为焦黄色。

      黑暗完全到来的那一刹那,黑白熊优雅弓身道,“芥川先生,请吧。”

      那模样居然有几分像剧院里谢幕致意的绅士。

      但在太宰等人——确切得说,是芥川龙之介眼里,就没有那么绅士了。朦胧的黑暗中,独他一人被一束明光笼罩着,他甚至还在大屏幕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贫民窟。

      更令芥川烦躁不已的是,“影片”(姑且这么称呼吧,尽管比起电影它更像是纯粹的文本阅读)就此定格在贫民窟的芥川。

      在帕克尼尼的协奏曲之后,机械电子音的旁白响了起来。

      【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广津先生的部下离奇死去,再加上海外不明组织蠢蠢欲动,横滨港口掀起的浪涛,靠港的渡轮都是风雨欲来的信号。

      而Mafia居然正正好处在了风口浪尖。想想也真是可怕。所幸,太宰治设下了圈套——他让芥川去干了。然而,不过几小时后,他便开始后悔起这决定。

      即使加入港口黑手党,成为他的直属部下一年有余,芥川龙之介依旧没什么长进——为了一时痛快,他把那几个俘虏给杀了!

      何等…短视。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太宰治笑着鼓励了芥川几句。

      “可真是好样的啊!芥川,我真是低估你了,也是,罗生门毕竟是如此强大的异能力啊。强大到轻而易举破坏了我的计划。”

      微亮的光芒从芥川黝黑的瞳孔里闪了起来,然而这光像火苗一般很快被吹熄了——子弹声划破长空,风声在呼啸着,子弹在芥川的瞳孔里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放大着,很快占据了他视线的大部。

      太宰治的身形已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芥川却拧巴地盯着太宰,眼睛眨也不眨——在下不明白…】

      即使是完全陌生的声线,毫无感情的读白,这也勾起了芥川龙之介的回忆,他碰了碰胸口的某个部位——太宰先生曾朝着他的心上开了枪。

      自从那事后,这里已经成了芥川龙之介的禁区。他不愿意再触碰,或许是因为心脏过于脆弱,而他又如此不人情,以至于轻轻一碰就酸痛不已。

      芥川闭上了眼睛,没有人想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事。

      对芥川个性稍有了解的织田作担忧不已,说起来,芥川比幸介也大不了几岁,性情却截然不同,太宰还……

      他又瞥了太宰一眼,太宰看起来似乎无聊得很,鬓发在修长的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视线也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

      织田作有些恼怒,他轻轻推了太宰治几下,后者故作懵懂,“接着听啊,织田作。既然要学写作现在也不妨是个好机会。”

      到底是没察觉还是装作没察觉也只有太宰本人知道了,旁的人如何能叫醒一个装睡之人?

      森鸥外和安吾盯着荧屏,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空旷的座位席上又多了两个人。

      时明时暗的灯光映照下,能隐隐约约察觉出那两人之间,坐在边上那位的发色应当是暖色系的,尽管眼下它已凝结成深沉的黑红。

      另一位身形消瘦,时不时扶了扶眼镜。

      旁白仍在继续。深发色青年目不转晴地盯着屏幕,听着旁白,越发怒火中烧!

      【……
      芥川龙之介对太宰治的狂热可见一斑。

      可也会有人说,狂热又有何?王尔德狂恋道雷格林,梵高对画作也未尝不是如此,好莱坞黄金时代不少人居然奢望月亮朝他而来,世间有狂热之人多了去了。

      然而,倘若考虑到芥川龙之介的过去,这些人或许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十三岁的芥川在贫民窟是出了名的家伙。这话按常理说勉强能称得上是不错的评价。可到了贫民窟,哪里还能用常理才推测!

      直白了说,这家伙简直是满分的小混混。狡诈,记仇,凶狠,更更重要的是——他是无心的狂犬,见人就吠。

      他的生活中似乎只有吠叫不已和更加吠叫不已。真教人痛心不已!他未必没有感情,可他的心却包裹在一层糖霜似的熔浆里,乍一品尝是甜的,到头来却只会让人不敢靠近,连他自己也惧于剖析自我。

      一个人能蒙昧到这种地步,沦为未开化的野兽,也实属恸事。】

      【这是和太宰治相遇之前的芥川龙之介。】

      旁白顿了顿,似乎颇为好心地给了众人喘息的余地。芥川龙之介拳头攥得紧紧的,他素来敏感自矜,自芥川加入港口黑手党以来,已经一年有余未曾听过哪怕一耳贫民窟的事。

      满是耻辱烙印的过去他从不希望被提及,被当众,尤其是当着太宰先生的面肆意品评。以他的能力,以港口黑手党的偌大势力,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这样做?

      可事情就是这么没道理地发生了。

      那对他来说,完全是下等,没有尊严的芥川龙之介,芥川并不想让任何人——尤其是太宰先生。向来自矜而敏锐的狂犬摸着黑,锁定了太宰治的方向。

      他如此胆怯又嫉妒地仰慕着太宰先生,唯恐因这卑劣的曾经失了他本就吝啬的欢心。

      何等狼狈!何等耻辱——居然让太宰先生看到这样失态的自己!

      杀了幕后主使!!

      早就和他心意相通的罗生门呲着獠牙,蓄势待发,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可在此处掀起阵阵狂澜,宣泄着他的怒火与恐惧,可——那机械的旁白在停顿了将近半分钟之后再次开始了。

      带着无尽遗憾的一句感叹。

      【我如此遗憾未能早些参与他的生活,我本应站在树梢,大步向我们真正的结局前往。所以,为了芥川先生,做个勇敢的人呀——写自令和一九八二年三月一日太宰治留 阅读the autograph 有感而发】

      【To be continued…请稍候…】

      四下里依旧是黑暗的,芥川龙之介依旧享有一束明亮的光。他的心却惶惑不已,太宰先生真的会留下那样的话吗?或许只是个无关轻重的玩笑和把戏罢了。

      黑白熊的声音倒是活泼不已。

      “好!第一个片段结束了。哦呀,我们又多了两位观众,欢迎——”

      可被他欢迎的客人并不领情。

      “居然那样对待芥川先生,就算不是我的芥川老师,我太宰治也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他!!”

      红发青年试图挣脱开座位上无形的束缚,他穿着帅气的骑士装,手中挥舞着巨大的镰刀,配上那股狮子般一网无前的架势,竟然恍若英雄史诗中英勇无畏的骑士。

      骑士环视了一圈,将愤怒的视线锁定在唯一的亮光所在,然后从胸前的口袋抽出绢布扔了出去,宣告着决斗的开始。

      “太宰治就是你吗?我们来决斗吧!”

      因为站得显眼被误认为是太宰治的芥川龙之介:……太宰治居然要保护芥川老师?——不对,你居然要和太宰先生决斗?——等等,你居然也叫太宰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阅读(我改个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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