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认为我们是死对头》弹冠按剑

19、烧烤

　　……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被自己脑海中窜出的恐怖想法吓了一跳，游鸣瑟缩了下脖子一个激灵，赶忙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想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大脑。
　　一定是最近学习太多，太耗脑细胞所以才会在这胡思乱想，要不然谁会想去管那家伙的死活，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闭上眼睛，游鸣给自己洗脑。

　　碎碎念了半分钟，在发现内心的烦躁并没有如愿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心脏仿佛要一跃蹦出胸腔，哪怕隔着骨骼肌肉血脉，心如鼓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顺着奇经八脉奔流至四肢百骸。
　　熟悉又陌生的恐慌感从游鸣心底油然而生，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

　　嘴唇被抿成一条直线，游鸣揉了揉狂跳不止的太阳穴，想藉此平息自己的心猿意马。
　　见游鸣面色不佳，祁岳凑近他小声：“鸣哥……鸣哥，你没事吧？”
　　游鸣闭眼抿唇，又深呼吸了几下后才重新睁眼。
　　“……没事。”
　　“哦……那就好。”
　　虽然对游鸣今天反常的状态很疑惑，但也看出来今天的老大像是吃了炸药，一碰就着，祁岳也没敢再多问。

　　“迟同学你真的好厉害啊，居然每道题都能想出这么多种解题方法。”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能听得懂物理大题的一天。”
　　“这就是全市第一的脑子吗？可真不是盖的啊！”
　　……
　　一个半小时过去，迟野挨个解答完所有同学的问题，众人连连称奇，就连之前几个看不惯迟野，觉得他装x的学生也对他鞭辟入里的解说心悦诚服。

　　“迟同学。”宋时宜捧着本五三一脸钦佩地仰头注视着迟野，“我们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学习这么厉害啊？”
　　迟野敛眸，像是真的在认真计算和思考。
　　“根据函数增长率公式，五十年后或许有机会。”
　　众人：“……”

　　“野哥。”
　　经过今天这么一遭，之前原本对迟野颇有微词的黎书衍也心服口服，主动上前套近乎。
　　“我胸无大志，不问你这些虚头巴脑的，就想问你我接下来想要再提高的话该怎么学。”
　　迟野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一沓曲一线王后雄。
　　“野哥你是说让我把这些教辅做完？”

　　迟野摇头。
　　“你写题思路相对而言还算不错，只是心浮气躁基础不扎实。”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盲目刷题，而是把你之前觉得简单所以空着没做的基础题写完，把所有变形公式记牢。”

　　黎书衍虽然烫着头被老师戏谑“学习学得头发都卷了”的小卷毛，但成绩在十三班还算不错，努努力有机会能上个二本。见对方竟然能一眼看穿自己因为偷懒向来只背基础公式的毛病，他这下是彻底服气了。
　　“……好咧野哥，我回去就照你说的做！”
　　“等等。”
　　叫住颠荡着他那头骚包卷毛DuangDuang要走的黎书衍，迟野问。
　　“多少钱？”

　　知道迟野指的是他刚才带的杨枝甘露，黎书衍摆手。
　　“野哥你这太客气了。你一下午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多问题，要上市状元的家教辅导课一小时最少也要一两百吧？这奶茶才十几二十来块，非要算起账来还差得远呢。”
　　“就是。”
　　“嗯……包小毛你平常鬼话连天，今天也总算说了些有用的话。”对迟野彻底服气，其余同学也跟着附和。

　　“鸣哥，今天下午怎么都没看到你来问什么问题。”阮夏好奇
　　“他可是有野哥私人贴身辅导，怕什么？”
　　黎书衍挤眉弄眼。

　　“……”
　　如果放在平时，这种调侃游鸣压根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反客为主地调侃互损几句，可经过刚才无端涌起的澎湃情绪，游鸣反倒一悸，巧舌如簧的嘴巴也干得说不出话。
　　游鸣正口干舌燥，一阵冷冽的皂角味从身侧传来，他一回头便见一张立体冷厉的脸贴着自己肩膀，距自己不过咫尺，执着双略带下三白的桃花眼波澜不惊地看着自己，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连对方直长浓密的睫毛都瞧得一清二楚。

　　“……我靠，你他妈吓死人了。”
　　猛然一计贴脸杀，游鸣惊斥出声，手里捏着的笔都被吓掉了，差点下意识一拳抡上去。
　　“我他妈还以为大白天的撞鬼了，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不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鬼敲门。”
　　迟野风轻云淡。
　　“你作业写完了没。”

　　游鸣翻了个白眼。
　　“关你屁事。”
　　用食指和中指捻住方才从对方指尖掉落的黑笔，迟野把它重新塞回游鸣手中。
　　从对方手里抢回水笔的时候，游鸣不小心碰到了迟野的指尖，明明在医院病房里才跟对方牵过手，可此时此刻他却依旧像被对方冻到了一般，猛然缩回了手。

　　“的确不关我的事。”
　　迟野淡淡。
　　“但我们小组的积分已经是班上倒数，你周一再不交作业，它要扣成负数了。”
　　“……”

　　“……行！”
　　游鸣握着水笔猛一拍桌。
　　“不就是写作业吗？老子分分钟搞定！”
　　游鸣说着就翻开了还是一片空白的作业册。
　　游鸣话说得硬气，但不消半个小时，已经把所有会做的题做完了的他就开始单手撑着脑袋咬笔头。

　　见游鸣坐在桌前抓耳挠腮，半天动不了一个字，迟野抽过他的作业。
　　“这题是虚拟条件句中的倒装，你写Ｉ和had写反了；这题选C，左手力，右手电，手心迎着磁感线，你方向搞反了；文言文否定句中代词作宾语，宾语前置到动词前，你顺序写反了，翻译的内容也牛头不对马嘴，写出这种内容只能说你还挺有想象力的……”
　　解说完最后一道生物遗传变异题，迟野抬眸。
　　“写错的题都记下来了吗？”

　　“嗯……”
　　见游鸣点头，桌面的草稿纸上也的确记密密匝匝地记满了笔记，迟野把作业本甩了回去。
　　“赶紧写。”
　　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端心虚，游鸣小声嘟哝了句。
　　“多管闲事……”

　　迟野眼锋微抬。
　　“你说什么？”
　　游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我说你真是个大善人，愿意不计前嫌给我讲题，真好。”

　　“大人不记小人过。”
　　“……”
　　“你丫皇太后是吧？”
　　见对方蹬鼻子上脸，游鸣勃然。
　　“嗯，跪安吧小顺子。”
　　“……”

　　“我知道他俩是见面必撕的死对头没可能，虽然但是，我还是磕到了呜呜。”
　　“谁让那本同人写得那么好……真的很难不联想到正主啊。”
　　“可能这就是腐眼看人基吧。”
　　与其他女生一起边喝奶茶边远远看着坐在书桌前“打情骂俏”的迟游二人，楚一楠虚做点烟状，悠悠感叹。

　　“不过话说回来，烫个大波来渣你……”
　　楚一楠抬手摸了摸下巴。
　　“我还蛮好奇会叫这种笔名的作者是咱们学校哪位大神呢？”
　　“应该是文科班的吧？文笔那么好。”
　　楚一楠此言一出，众人各抒己见。
　　“这可不一定。都说数学好学文，语文好学理，十二班那些理科学霸的语文也很强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期末，沈与乐的语文就又是全年级第一吧，作文又被老师印出来当优秀范文了。”
　　“但我还是觉得是文科班学生的可能性大一些。我听我文科班的朋友说，他们班文艺青年可真不少，杂志上发表诗歌小说的也大有人在，从概率学角度上来说烫太太在文科班的概率也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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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言我一语，女生们却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游鸣也终于做完了所有作业，众人商量着去哪吃晚饭。
　　“咱们去吃海底捞吧，我知道这附近开了家新店，那家的虾滑和肥牛可好吃了！”
　　“但咱们今天可有十几个人要点多少桌呀，而且这个月快月底了，我生活费不多了，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泪目。”
　　“那要不然我们去撸串，既经济又实惠还管饱，嘎嘎吃肉多快乐！”

　　“啊……可是路边摊大排档要是吃了拉肚子怎么办？”
　　“安啦，没那么夸张，咱去的都是有营业执照的正规烧烤铺，我之前来这吃了这么多次都啥事没有。”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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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烧烤店，游鸣习惯性拿起菜单。
　　“你们都要吃些什么？要不然各自扫码分别点自己想吃的。”
　　黎书衍懒洋洋：“哈啊——不用这么麻烦吧鸣哥，你看着点就行。”
　　“是啊，鸣哥你就看着点吧，要是大家十几个人一起点，没准点重了也不知道呢。”
　　“我也同意直接让鸣哥点得了。”
　　“鸣哥我除了不吃辣啥都吃，你只要给我留几串不辣的就行。”

　　“好。”
　　见众人纷纷附和，游鸣看了下菜单，一边在上面打钩写数字一边报数让其他人确认。
　　“五串玉米粒，五串烤面筋，十串烤鱿鱼，二十串鸡翅根，二十串牛肉丸，十串土豆片，十五串烤牛肉，十串五花肉，五个生蚝，五只皮皮虾，辣和不辣各占一半……我先点这么多，后头不够了再加。”
　　“这顿我请，酒今天就别喝了。”
　　有男生张嘴欲言，游鸣率先。
　　“有女生在注意点。”

　　“嗯……这家的烤面筋可真够劲道！”
　　“牛肉丸也很不错，还带爆浆呢。”
　　“唉……可惜没有啤酒配，烧烤配雪花，那才是美滋滋。”
　　“嘘——你可别说了，没听见鸣哥刚刚说过了吗？他向来说一不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喝点橙汁意思意思得了。”

　　饭过三巡，桌上杯盘狼藉，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又用嘴撸下一串肥得流油的五花肉，游鸣问身侧的黎书衍。
　　“小卷毛，你们之前不还说要狠狠给新老师一个下马威，让他长长记性的吗？怎么现在也改邪归正开始好好学习了？”
　　“哈——唉……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喝酒吹瓶似地将一次性塑料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黎书衍咂舌耸肩。
　　“谁让我们之前没想到新来的班主任会是个玛利亚圣母似的愣头青，我们原本也打算把之前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可愧疚心折磨得我们实在下不去手啊。”

　　黎书衍此言一出，坐在他周围的其他男生依言附和，纷纷说起李良俊无论何时都极细心地关心学生状况，甚至为了鼓励大家学习不惜自掏腰包的事情。
　　“是啊。我外婆之前老念叨说我傻，将来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我一直不知道这句俗语什么意思，见了李老师之后才算理解了。”
　　听到游鸣和黎书衍等一行男生的对话，宋时宜皱眉。
　　“李老师对我们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我可不许你们这群臭男生在背后说他坏话。”
　　“我前几天大课间跑操低血糖晕倒，是李老师一路把我背去医务室的。他虽然带我们的时间还不长，但哪次有好吃的零食不会想着给我们大家都带一份？”

　　“谁敢对你说不啊，怪力萌妹？我们也正说着李老师的好呢……”
　　黎书衍欠兮兮的话音未落，便被宋时宜一把揪住了耳朵，疼得他哎哟叫唤。
　　“哎哟哎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女流氓劫财劫色了啊——方觉夏……你还不快来管管你女神！”
　　“你向谁告状都对，但向他这个小豆丁告状是不是把什么搞错了啊？”

　　宋时宜嗓音压低，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加重，见已经吃完饭后已经戴上耳机开始听BBC的迟野看了自己一眼，她连忙松了手。
　　“迟同学，时是吵到你背单词了是吗？真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一定注意。”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