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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天文组be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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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交男朋友这件事,没能瞒过孔雀,虽然她也没打算瞒着。
作为一个可可爱爱又爱吃糖的小姑娘,孔雀对恋爱的敏感度简直拉满,在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在午休时问自家老板,“老板,你最近反常得很,是不是恋爱了!”
语气之肯定,都不能算询问,只能算求证。
星河抬起头,“这么明显吗?”
见她没否认,孔雀捂住心口,心痛道,“肯定是宋嘉峻,是不是他?啊,我的小白菜被拱了!”
“谁是你的小白菜。”星河好笑又有点好奇,“宋嘉峻哪里惹到你了?这么不待见他。”
孔雀一撇嘴,“不是不待见他,是不待见望江律以外的任何人。”
她的天文组CP!呜呜呜!彻底be了!
“望江律就这么好?瞧你这忠心耿耿的样子,多大出息。”
“哼,起码望江律不油嘴滑舌!一看就可靠!那个宋嘉峻油嘴滑舌的,情场浪子才那么能说会道,到时候把你吃的骨头渣都不剩。再说了,他的脸能打赢望江律?我才不信!”
“好好好,望江律一表人才,正直高尚,一看就是好男人。”星河哄着小朋友,揶揄道,“既然望江律这么好,你怎么不自己上?”
孔雀用“你疯了吧”的表情看向她,谁嗑CP嗑到想把自己塞进去,老板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嗑CP!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和望江律是一个世界的人。”星河在椅子上转了两下,“上次我看他带着星空表。”
“星空表?”孔雀想到家里那一抽屉不怎么戴的表,开始回想它们的外貌和价格。
“百达翡丽。”星河提醒,然后叹了口气,“好了土豪,不用想了,总之就是很贵,我买不起的那种贵。”
“噢。”孔雀恍然大悟,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发出灵魂三连问,“望江是个富二代?你居然知道这个?什么时候知道的?”
“快一个月了吧。上次我被朋友拉去参加一个聚会,结果望江也在,我就看到了他的手表。”星河回忆起那惊鸿一瞥,只能说星空表实在是太好看了,让人念念不忘。
孔雀更震惊了,“一个月前?”
“嗯,怎么了?”
“你答应宋嘉峻几天了?”
“三天。”星河本想纠正是宋嘉峻答应她,但转念一想,在这段关系里她确实是被动的那个,便没有改口。
“所以在答应他之前的整整一个月,你都知道望江是富二代?”由于太过震惊,孔雀连望江律的律字都省了。
“呃……其实也不到一个月……”
但孔雀不关心少了几天,“你为什么放弃富二代,选择一个穷小子?”
星河讶然,“你怎么知道宋嘉峻是穷小子?”连她都不知道宋嘉峻经济情况如何。
“他难道比望江有钱?”孔雀理直气壮,“要是没有望江有钱,说他是穷小子有什么错?”
星河噎住。其实她也不知道宋嘉峻有没有钱,毕竟她一点也不关心这一点。在她从小所受的教育里,婚姻最好是门当户对的结合,不管有没有爱情,两个人的眼界认知起码应该相当。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高攀一个富二代,嫁个有钱人。她家庭条件普通,小中产,除非她靠自己一跃翻上更高的阶层,否则绝不会靠婚姻来拔高自己。
宋嘉峻有没有钱并不重要,如果他真是个穷小子,星河一点也不介意。如果他是个富二代,她反而会叹口气——要更努力的赚钱,才能门当户对了。
想了想,答道,“那大概是没有望江律有钱,我上次随口问了一下,他的手表好像是一万。”
“我就不问望江律的表多少钱了。”孔雀扒拉了一下手指,默数着个十百千万,“既然你特意提起,那肯定是七位数。”
“是是是,望江律超有钱,宋嘉峻是穷小子。”星河忍俊不禁地看着孔雀,“可我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啊。”
她自己会赚钱,能养自己也能养家,男朋友有没有钱并不重要。如果硬要说男人穷有什么不好的话,那就是不如妻子有钱的男人更容易出轨。可是当今社会,男人有钱也容易出轨,这个问题根本无解。
她所求的是相知相爱,心灵契合。如果物质上门当户对,对她来说就是上上之选,如果实在达不到,她不在乎屈就,却不愿意高攀。所以男朋友没钱,这算什么。
再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望江这种富二代比啊?
孔雀气鼓鼓地看着她。
星河好笑道,“小朋友,嗑CP上头可要不得。”
“你不懂。”孔雀忧伤的四十五度看天,叹了口气,“我可以单身,但我嗑的CP必须是真的。”
星河回想了一下内娱各种工业糖精,十分诚恳地问,“CP不都是营业吗?”
孔雀高傲地哼了一声,“谁要嗑那些假CP!我嗑的都是RPF!”
“RPF是什么?”星河作为一个拒绝新媒体的老古董,对缩写词汇基本一概不知。
“Real Person Fiction.”
眼看孔雀摆出一副长篇大论科普的架势,星河赶紧打断她,“Fiction?我和望江律应该算不上虚构假想,除非——不要告诉我你私底下还写同人小说?”
孔雀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默认了。
“你认真的吗?”星河彻底无语了,半晌才说,“你知道你是在拉郎吧?”
“老板你还知道拉郎?”孔雀眼睛都亮起来,又连连否认,“才不是拉郎,天文组CP不是平白无故起的,就算你对望江律没想法,也不能否认他对你的与众不同。”
星河像看缺心眼的孩子那样看了孔雀几秒,宽容又敷衍道,“嗯,可能吧。”
她的态度让孔雀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炸起来,下一秒又熄了气,语气可怜巴巴的,“真的没戏了吗?”
“真的没戏了。”星河用目光摸了摸她的头,凌空顺毛安抚小姑娘。
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人看着忍俊不禁又有点好笑。星河想了想,清清嗓子,“其实望江律的条件确实不错……”
孔雀肩膀一顿,满怀希望地抬起头。
星河抢在前面开口,“既然天文组CP都拆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望江律?毕竟条件这么好的男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
孔雀对她很无语,无奈的进行最后挣扎,“老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嗑CP嗑CP嗑CP……”
嗑CP就是我可以单身,我嗑的CP必须在一起!CP的意义不在他们中的某一个多么好,好到想让人亲身上阵。CP的意义是,就是他们,必须是他们——他们彼此之间,是唯一也是全部的意义。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吧。”星河投降,制止小姑娘的唐僧念经。
“而且,其实……”孔雀扭捏了一下,“其实我和我前任复合了……”
星河惊讶地看向她,“什么时候的事?脱单了要庆祝一下啊。”
“旧人,又不是新人,有什么好庆祝的。”孔雀鼻子里发出小小的哼声,想显得不在意,但脸上的开心藏也藏不住。
星河差点笑出声,“小姑娘,先把脸上的开心藏好了再嫌弃人家是旧人。”
“再笑话我小心我打你哦!”孔雀努力扳起脸,扬了扬小拳头。
“这么凶,你的小男友可要小心了,万一以后被家暴了怎么办。”
“哼,被家暴了也是他活该!”
星河挑眉,“怎么这么大怨气?当初分手得不痛快?”
分手有很多种,和平的、怨恨的、冷漠的、难过的……种种不一而足。而孔雀的态度,看起来好像是气恨更多,耿耿于怀又非深恨的样子。
她的问题让孔雀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拉过一把椅子,在星河对面坐下,双手撑着下巴,“老板,问你个事?”
“你说。”星河抬了一下眼睛,答得很干脆。她并不八卦,或者说从来不八卦,也不关注别人的问题。但孔雀不一样,她关心她。
“嗯……就是,”孔雀吭哧了一下,“如果一对情侣感情很好,然后男生和其他女生走得近了些,做了一些超出普通朋友范畴、但是又不算真正越界的事,你会分手吗?”
她说完,回想起当初星河对青蛙王子里那些为爱让路的剧情和人设的解读,其实很容易猜到她的想法,“你肯定觉得应该分手,是吧?”
“对。”一丝犹豫也没有。
“所以如果是你,你也会分手。”
“嗯。”
“那分手以后,发现双方还是很爱对方,会复合吗?”
星河挑了一下眉,语气变认真了些,“你这个假设的这么详细,不会你就是那个女生吧?”
和伴侣之外的异性做出越界但又没真正越界的事,其实就是精神出轨。有的人觉得感情论迹不论心,但星河觉得,感情这件事,应该论迹又论心。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一样糟糕透了。
她平时是个沉静又温柔的人,可一旦认真起来,强势和锋利就从整个人内部散发出来,让人没法忽视她的情绪和态度,“他出轨了?”
哪怕成为了朋友,孔雀也没法不被她的气场影响,仿佛回到小时候打碎了家中瓷器被抓包的时刻,心虚的很,赶紧摆手,“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星河双肘叠合,撑在桌子上,非常慢的眨了一下眼,“真的?”
她抬眼的动作很特别,看起来就像先垂下眼睛复又抬起。抬眼的时候眉头发力,而不是单纯的视线移动,更像是将目光从某一片方向抽回,准确又郑重地投射到具体的人身上,有种深深的凝视感。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孔雀就差举起手指发誓,“真的,保真。”
“好吧。”星河收回目光,“那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
“好,不笑。”星河干脆地答应。·
孔雀酝酿了两秒,才难为情地说,“我当初分手的原因和这个有点像。”
她男朋友叫苏林,是个非常温柔、可靠的男生。二人从高三开始恋爱,却在大学毕业前夕分手,因为苏林给同伴的一个女生修电脑。
“我和苏林感情非常好。他是个非常有分寸感的人,也从来不在异性面前刷存在感。他从来不避讳自己有女朋友,相反,他们全班都知道他有个特别爱的女朋友。”孔雀的声音低落下去,“所以,当他去给其他女生修电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他们班男生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找苏林修电脑?他们又不是朋友,至少苏林从来没提起过他有这样一个女性朋友。而且苏林长相平平,电脑水平在男生当中只是普通,又是周末,两个人单独跑到空无一人的教室修电脑。虽然知道他们当然不会发生什么,但是那个女生不避嫌,特意找苏林,而苏林又不拒绝,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对伴侣之外的人有分享欲和义不容辞,在有些人看来很正常,可对有些人来说,心已经过界了。
所以孔雀选择了分手。本来二人计划一起留学,孔雀一个人取消了留学的安排,跟苏林说了声抱歉,家里出了一些事,所以不能出国了,要留下帮忙。
其实她家什么事也没有,依然每天有无数进账。她只是没法继续跟苏林继续走下去。那个女生,孔雀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不是一脸认真地看着修电脑的苏林,有没有笑得甜甜的说谢谢。
这些画面,就像哽在喉咙的刺,永远也咽不下去。每吃一口东西,都会碰到这根刺,在身体里悄无声息的一直痛。
孔雀知道,她太小心眼了。但爱情本来就是世界上最不能分割的存在,一点点都不行。
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告诉苏林,当初提出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她不问,不问那个女孩的名字,也不问苏林有没有和她深夜发信息,不问他有没有关心她,不问他们之间有多少交集。
那个时候,她的感觉,就像自己珍藏了很久的棒棒糖被人舔了一口。还来不及愤怒,便被失望和沮丧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