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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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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家的人彻底放下心来时，距离苏映堇回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此时的京城的人，已经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镇国公姜焱，去世了。
而姜瑞，也真的要承袭镇国公爵位，成为大启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国公了。
这一个月，姜瑞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
回门第二天，姜焱的情况就突然加重，太医也找不出原因。这近一个月来，姜瑞除了公务，就是守在姜焱床前。可这段时间，姜焱却一直处于昏迷中。
虽然姜焱一死，姜瑞就能立刻得到爵位，可是比起爵位，姜瑞更希望祖父能恢复健康。
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姜焱的性命，硬撑了二十多天，八月底的时候，姜焱还是去了。这个守护了大启国土几十年的老人，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死亡这一自然规律。
之后便是处理后事。
等姜焱的后事处理完了，姜瑞也变成新一任镇国公，已经是九月中旬的事了。
直到这个时候，姜瑞才发觉到苏映堇不对劲儿。
“你说，苏映堇从侯爵府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踏出过房门？”
听完慈珠的回报，姜瑞有些诧异。苏映堇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安静的人啊。
慈珠很是担忧：“是啊，上次出门还是老太爷下葬的时候。春芽都急得团团转了，说少夫人话也不怎么说，吃饭也没胃口，每天就是在房间里发呆。”
姜瑞蹙眉，起身道：“我去看看。”
姜瑞见到苏映堇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之前侯爵府的那些陪嫁，几乎都是赵雁云和苏映茜身边的人，现在苏映堇的身份恢复了，那些人也都被姜瑞给送了回去。
现在苏映堇身边服侍的只有春芽，和被姜瑞派过来的慈珠。
苏映堇坐在桌前，两手捧着脸，双眼无神地盯着桌上的盆栽。姜瑞在她面前坐下，她都没反应。
对于这样被无视，姜瑞自然是不爽的，伸手敲了敲桌面。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苏映堇一个激灵。这才发现姜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
苏映堇心里清楚，姜瑞就是拿她当个摆设，所以就算一个多月没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姜瑞会来找她，让她有些稀奇。
饶是姜瑞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苏映堇这可有可无的态度给气了一下。现在外面想见他的人能排到城门口，苏映堇倒好，还问他过来干什么？
姜瑞板着脸：“我听慈珠说，你这一个多月都在房间里没怎么出去？”
苏映堇没注意到姜瑞奇怪的情绪，随意道：“都这么久了啊。”
姜瑞蹙眉：“你知道现在是时日吗？”
苏映堇想了想：“时日？我穿越过来也没多久吧。八月中？”
“现在是九月中旬！”
苏映堇恍然大悟：“哦～难怪我觉得这两天挺凉爽呢。”
姜瑞受不了苏映堇这毫不在意的态度了，强迫她看着自己，厉声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出房门就算了，连时间都记不清了。你每天在房间里都在做什么啊？”
苏映堇被姜瑞吓了一跳，愣愣地说：“我、我在思考人生啊。”
“思考人生？”这回轮到姜瑞迷惑了。
苏映堇点头：“对啊。”
“春荣说，我不属于这里，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
“虽然我在之前的世界也没有亲人朋友，可毕竟生活了二十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知道要怎样活下去。虽然穷了些，可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连未来会变成什么样都想象不出来。”
“可是现在呢。我对于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也一点儿都不想整日里和后宅的女人们斗来斗去。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
“你之前一直要我老实点儿，所以现在除了乖乖待在屋里不给你添麻烦，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什么价值。”
“呵。”
姜瑞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映堇。
“不知道做什么是吗？那我告诉你！”
“我从来没说过要你乖乖待在屋里，也不怕你给我添麻烦。我之前让你老实点，是不希望你遇到什么事都自己往前硬冲。”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可我也是你相公，你以后的人生我会负责。而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然后顺便当个国公夫人就可以了。”
对于姜瑞表示要罩着她，苏映堇并没有感动或是安心，而是反驳道：“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自己负责。”
她爸妈从小就这么对她说的。
姜瑞仰天长叹，他是发现了，苏映堇看起来单纯直率，实际上却固执到不行。
他是真的拿苏映堇没办法了。
“你就是闲的。”
“从明天开始，我会让慈珠教你规矩。我算是明白了，什么迷茫纠结，你就是太闲没事做，才有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姜瑞撂下这些话就走了，留苏映堇一人在那里凌乱。
她不是在向姜瑞诉说自己的烦恼吗？怎么突然就跳到学规矩上了？！
“等等等……”苏映堇小跑着追上了已经走到院门口的姜瑞。
“我为什么要学规矩？你不想让我无所事事还有好多方法吧，为什么是学规矩？！”
“因为我现在是国公，而你是国公夫人。你以后要出去应酬，该知道的规矩都要知道，免得被人笑话。”
苏映堇有点儿懵圈儿：“你什么时候成国公了？我又是什么时候成的国公夫人啊？”
姜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已经发现了，只要和苏映堇在一起，他就没办法维持他在外优雅矜贵的形象。
“册封的圣旨都在你屋里摆着呢，还问什么时候！”
姜瑞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留下已经呆住的苏映堇，自己离开了。
苏映堇有些恍惚地回到房间，还真在房间里找到了圣旨，还有和圣旨收在一起的诰命文书。
看着写有一品镇国夫人的文书，苏映堇有点儿回不过神。
这些品级什么的她不了解，也分不清。可一品这两个字她认得啊！她这就一步登天，瞬间满级了？
春芽走进房间，看见自家小姐呆呆的站在那里，叹了口气。小姐这一个多月都是这状态，都快把她急死了。
春芽走到苏映堇身边轻声道：“小姐，该用午饭了。”
苏映堇满脸迷茫的看向春芽：“春芽，我成国公夫人了？”
春芽有些想哭，小姐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该不会是灵魂和身体没法契合，所以脑子出问题了吧？
苏映堇拍了拍春芽的肩膀：“虽然我也有点儿小激动，可你也不用激动到要哭啊。”
春芽眼里汪汪：“小姐，你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这个身体你用不习惯啊？”
“啊？”苏映堇有点儿跟不上春芽的思路。
“你在说什么啊？”
春芽哭哭啼啼道：“小姐，你最近总是发呆，也不说要出去的话了。是不是灵魂和身体不合适，所以没办法闹腾啊。”
苏映堇满头黑线：“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个没事只会闹腾的人吗？”
春芽只是呜呜地哭，也不说话。
苏映堇叹口气：“我前一段时间想的比较多，所以有些迷茫，让你担心了。”
“不是……不是因为身体用不惯吗？”
苏映堇揉揉额角：“你快别说这些话了，我最怕神啊鬼的，你再说几句，我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那、那我不说了。”
春芽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映堇：“小姐，你现在算是恢复正常了吗？”
“算是吧。”
“那你想通了？”
苏映堇望天，与其说她想通了，不如说被姜瑞搞得没法再想了。
姜瑞那个家伙怎么想的，要让她去学规矩？真是想想都难受。
还说要对她以后的人生负责，他负责的方法就是想办法折腾她吗！
“小姐，你又怎么了？”春芽看苏映堇满脸痛苦，瞬间又紧张起来。
苏映堇抱住春芽蹭了蹭：“春芽，姜瑞说从明天开始，就要让慈珠开始教我规矩。”
本以为春芽回同情她，谁知听完她的抱怨之后，春芽竟然很是赞同姜瑞的做法。
“那很好啊。慈珠姐姐是有品级的女官，听说是先夫人特意从宫里给公爷讨的。有慈珠姐姐教你规矩，是再适合不过了。”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想学。”
“不可以任性！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里很多常识你都不知道。我又从小就待在侯府，很多外面的事情我也不了解，也没法提醒你。你就趁这次机会，跟着慈珠姐姐好好学。多了解些东西，总是没坏处的。”
看着道理一套一套的春芽，苏映堇就像看到了苦口婆心劝她好好学习的高中班主任，什么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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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规矩是很痛苦的，慈珠一个家族没讲完，苏映堇的脑子就开始打结了。
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苏映堇，慈珠笑着摇了摇头。难怪少爷说，要从最基础的开始教。
她多少能看出来，少夫人和其他大家小姐有些不一样，可少爷不提，她也全当没看到。
“夫人可是觉得有些难？”
苏映堇疯狂点头，何止有些难，简直超级难！她连堂表都分不清，这大家族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又怎么理得顺啊！
慈珠又问春芽：“你也觉得难吗？”
在慈珠看来，春芽作为国公夫人的大丫鬟，有点儿太嫩了。可夫人就要春芽，她也只能一起教了。
春芽看了苏映堇一眼。
“没关系，你说实话就行。”自己是什么水平，苏映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慈珠姐姐讲得很多，可我觉得我还能跟上。”
春芽也知道自己作为大丫鬟有些不合格，所以很珍惜跟着慈珠学习的机会。
慈珠满意地点点头，春芽虽说稚嫩了些，好在聪明有灵性，对少夫人又忠心。再给她一些时间，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丫鬟。
“那我就先讲夫人必须记住的，其他的东西我私下里教给春芽。有她在一旁提点着，夫人可以慢慢学。”
苏映堇握拳，她连重点大学都能考上，还不信记不住几个人了！
“大启有十几位国公，可最尊贵的只有三个。辅国公府程家，护国公府吕家，以及我们镇国公府姜家。”
“我们二房的情况相比夫人也知道些。”
“公爷的父亲是二老爷姜远，现在是从三品的将军，公爷嫡亲的兄弟有两个，大爷姜珩现在在边关，四爷姜瑭在大理寺任职。大爷几年前就已成婚，妻子是贵妃娘娘的女儿，二公主长碧。”
“公爷的娘亲早逝，二老爷没有续弦，现在二房的后宅是张姨娘在管着。张姨娘有两个孩子，二爷姜瑜和公爷的庶妹姜珊。二人都还未成婚。”
“老公爷一共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是现在的主母小聂氏所出，三老爷是妾室所出。大老爷是从四品的将领，三老爷并无官身。大老爷没有子嗣，而三老爷有只有一个庶子和一个嫡女。”
苏映堇举手提问：“大伯为什么没有子嗣？”
“大老爷当年在战场上受过伤，所以无法拥有后代。”
“哦～”苏映堇低头认真做笔记。
“虽然老公爷去世了，大老爷他们也要分家，可有些事情夫人还是知道的好。”
“大老爷和二老爷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可是大老爷却是老夫人做妾室时生下的，所以老夫人觉得亏欠了大老爷，对大老爷多有偏心。二老爷是嫡子，往后分家了，老夫人还是要跟着二老爷的，只怕到时会找夫人你的麻烦。”
苏映堇觉得，大家族真是麻烦。人多事也多，她还是怀念之前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除了姜家，总主要的就是公爷生母的娘家——萧家。”
“萧家上一代的家主，也就是公爷的外族曾任太师。老太师有三个子女，长子是萧家现任家主、户部尚书萧安谦萧大人，长女是萧贵妃，还有就是公爷的娘亲。”
“提到萧家，就不得不说立储之事。”
“当今圣上共有六子。大皇子和五皇子是吴皇后所出，身后是丞相府。二皇子和六皇子生母出身卑微，早早就被踢出了储君之争。四皇子是淑妃程氏所出，身后是辅国公府。而三皇子，则是公爷的姨母萧贵妃所出。”
“公爷自小与三皇子交往甚密，幼时还做过三皇子的伴读，在外人眼里，公爷早就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而夫人你要记住，不管公爷是不是真的支持三皇子，夫人在外绝不可透露对立储之事的任何意见。夫人心思单纯，想象不到后宅的手段有多让人防不胜防，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那不止是夫人，连国公府都要有灭顶之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