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戏精NPC绑定了[无限流]》鹿轻木

8、交易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到那个男人。”
　　幽深的楼道里蓦然响起细微的回音，三个人的影子排成一排齐步前行，密切的低语声没有其他人打扰。
　　“其实无关什么证据，也不需要什么证明，我们只要找到那个男人，这个任务剩下的一半就算完成了。”
　　“不对。既然说是要找到所有的人，那就应该还包括失踪人类的全部。他们的头已经找到，除了小阮和杨坚，其他人的身体也得去找。”夏修渊反驳几句，补充道。
　　但在这个偌大的小镇，要找到正确的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不要说找那些可能变得零散的人体部件了。
　　夏修渊觉得思绪特别混乱，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颜清楠还在玩弄那条原本属于小阮的发绳，对于这些可爱是小物件，她总比其他人更加爱不释手，尽管那是属于死人的东西，“不如再去雕塑院看看吧？虽说那儿挺危险的，但我还是认为那儿有值得再去看的线索。”
　　“等等，你是说雕塑院？”一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夏修渊脑中一闪而过，使他顿时豁然开朗。
　　雕塑院，雕塑群，一直在做雕塑的人们，还有不能出的门……
　　为了思绪不中断，他语速飞快地道，“雕塑院……就像是一个小工厂，里面的那些人就是工厂里的机器，日夜不停地劳动，时刻不停地运转。”
　　“至于那宁灵……我们从未亲眼见过她雕刻一座雕塑，她跟那些‘机器’就像是……”
　　“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艾子思稍微明白了些什么，迫不及待抢先说道，“或者换个说法，使用者与被使用者。”
　　“没错。只是这种使用关系略显特殊，双方都好像不能直接交流，需要借用一个媒介，八成就是雕塑。”
　　“而那些产自‘机器’手中的塑像，比起观赏品，我更愿意相信它们是一个个精美的容器。”
　　“还有那个老人，虽然说是给了我们提示……但我认为还是让宁灵和他见上一面为好。”
　　“你的意思是……雕塑室里我们看到的就是本体，而它们缺少的那些部件就藏在院中的雕塑里？”颜清楠听到这儿哪还能不明白，“那现在只要把它们都凑在一起，再将客人找出来让宁灵看见，任务就算完成了吧。”
　　她的脸立马变得明媚起来，可没过一会儿又倏然变得苦皱，“那老头暂且不说，只是凑齐那些零件就够我们忙活了。诶，要是我们硬把雕塑群带走，你们说那些人会不会跟我们拼命？”
　　“带不走雕塑群，把雕塑室里的搬过去如何？”艾子思试着提出一个想法，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唉，算了，宁灵的雕塑也不好请出来啊。”
　　“请不出来的话，就买出来。”夏修渊狡黠一笑，“导游这个角色……不用白不用。”

　　“你想买下这些雕塑？”宁灵有些讶然，满怀歉意地道，“不好意思，这些雕塑都已经有买主了。”
　　“买主是我”夏修渊曲起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问道，“我们只不过是想伪装成雕塑师好来观察一下你们真实的雕刻环境及技术，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当初为了能正确辨认买主，与他商量好了定金，不止您是否还记得……“
　　“女像金额30％，男像则是25％，没错吧。”夏修渊缓缓道出，眼神却悄然飘向她身后的叶予曦，敲叩动作倏地顿住，似有什么暗示。
　　气氛骤然出现细微紧张的苗头。
　　“是这么些数。”宁灵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夏修渊的小动作，。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叶予曦轻咳两声，接过话头道：“宁灵，别忘了惯例。”
　　“少不了你的。”宁灵瞥了他一眼，从腿上放着的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一条像是戴在手上的红绳，有些恋恋不舍地给他递了过去。
　　叶予曦将它接过来看了看，一言不发地收进兜里。
　　夏修渊不懂得这玩意儿有啥特别的，只好扯开话题，与宁灵商量好交货时间以及地址后便匆忙道过别，离开了。

　　“怎么样？”夏修渊刚刚走进房间，颜清楠就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来，迫不及待问道，“混过去了没。”
　　夏修渊一把将她摁回椅子上，向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颜清楠顿时松了口气，刚想多说几句，但剩下的话在看清楚夏修渊身后跟着他前后脚进了门的来人后自动再次咽了回去。
　　这么个咽法以后她是不是都不用吃饭了，自己这个话痨的话足够喂饱她了，反正都不挑……
　　“没事，自己人，不用防着他。”夏修渊见此倏然失笑，连忙解释道。
　　叶予曦倒是很放心地随他为自己正名，只是在他最后一个话音刚刚落下时无缝衔接地行了个脱帽礼。
　　颜清楠/艾子思：谁跟他是自己人？！
　　颜清楠和艾子思的眼神在这二人之间不断游走，一脸懵然，也不知道他们俩何时一拍即合，达成了这种难以言说的奇怪默契。
　　只有夏修渊自己心里清楚，和叶予曦待的几天能看出这个社长兼导游并不像颜清楠所说的那么恐怖，甚至有些神出鬼没，半天不见人影。
　　即便如此，叶予曦在重要时刻却总及时出现，比如在窑穴那儿，经夏修渊本人亲自观察，宁灵似乎还有些忌惮他。
　　所以在提出合作时，夏修渊就是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依然奇怪地充满期待和叶予曦答应的自信。
　　不出意料，他欣然答应。

　　“喏，这个给你。”叶予曦倏地掏出方才收下的红绳，趁夏修渊没回神抓住他的手腕，细心给他戴着手腕上。
　　“喂，你干什么！？”颜清楠警钟大响，身体先脑子一步，上前去就要去把它扯下来。
　　叶予曦侧过身，按住她伸出的手，冲她勾笑笑：“别紧张，不是什么减寿害命的东西。”
　　“最好是这样。”
　　颜清楠还是十分警惕，连艾子思也是一脸紧绷样，即便夏修渊马上向他们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后，但鉴于之前所听的有关于他的骇人听闻，依然用不信任的眼光不住地打量着他，未曾松懈片刻。
　　夏修渊想想之前叶予曦的态度，虽然有些模糊不清，可直觉感受到叶予曦并没有恶意，即使这东西在他看来的确实丑。
　　不过，因为又怕他们一直这么对立下去会误了正事，夏修渊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将两边堪堪稳住，开始着手制定详细的后续计划。
　　“接下来，只要等约定时间到了就行。”
　　最后的最后，艾子思轻松地做了个结束语。
　　不过话是这么说，可夏修渊心里仍然有些隐隐不安。
　　希望在这期间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离他远点？”
　　空荡荡的雕塑室里除了塑像只站着宁灵一个人，她看着整间雕塑，看着看着，倏地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形状癫狂，比哭还难看。
　　“没有人能把你们带走……没有人能让你们离开我……没有人……”
　　“我会保护你们的，绝不让你们被那些外人骗了。”
　　“只要，只要……你们好好呆在我的雕塑里。”宁灵僵硬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我会叫他们留下来陪你们。”
　　蓦然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久久回荡。

　　“都验好了吗？”夏修渊第三次小声谨慎道，这次得到了颜清楠咬牙切齿的肯定回答外加一对白眼且送了几句调侃作赠品。
　　“夏修渊，你个大男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唉，谁知道呢？兴许是太新奇了吧。”夏修渊摇摇头，故作严肃地回答道，“跟鬼做交易我还是第一次。”
　　“按你这么说，那我也是。”颜清楠依言板起脸，两人俨然一副地下党交接样。
　　“行了你们两个。”艾子思也凑前来，冲着宁灵的方向努努嘴，“我的交涉已经结束，该怎么把她引过去就看你们的了。”
　　“不用我们出马，你看。”夏修渊收拾着手头上的东西，随意一指，“有人帮我们做了。”
　　艾子思随着手势望过去，恰巧那边叶予曦和宁灵结束了交谈，背起一只手向他们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艾子思：……居然还可以请外援，枉我费了那么多口水，过分了啊。

　　“这就是你们说的技术、环境都比我那儿好的那家？”宁灵看着前面的院落，不易察觉轻轻挑眉，好胜心瞬间被点燃。
　　方才，夏修渊跟她提起雕塑院时意外发现，宁灵恰到好处露出一副惊讶状，像是根本不清楚雕塑院的存在。
　　虽然猜测有误，但雕塑院绝对是个重要场所，夏修渊仍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个人物敢抢我的生意？”宁灵如此说着，脸上却没有过多被抢生意的愤怒，相反，似乎还包含一丝欣喜。
　　她快步走进去，倏然间，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样，在宁灵刚刚进门的刹那儿微微震荡了下，但她并没有察觉到。
　　夏修渊三人对视几眼，跟了上去。

　　院中还是上次夏修渊和颜清楠来时见到的样子，只是院子住者们好像忘了上次那事儿，对着进来的四人视若无睹，没人跟他们搭话自然也就没人开口。
　　摇椅上的老人在这种时刻更加显眼，宁灵环望几眼，好像认定了他是个话语权不小的人，直直向他走去。
　　“老人家，听闻你们的雕刻犹如鬼斧神工，特来……是你！”
　　宁灵脸上挂了好几天的假笑面具，终于在看清老人的脸时分崩离析，不剩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