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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怎么感觉像是假戏真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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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也不中!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秦小朵八字软,早就有算命先生说不好养活,你可不能犯傻啊!”
“嫂子!”二叔眼神变得有点儿凶了,他说,“你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这事我都答应人家了,要是反悔,不但要赔人家钱,怕是连小命都难保!”
“有那么严重?”
“可不是嘛,那是个大老板,咱们惹不起。再说了,人家也是找高人推算过生辰八字的,唯独就选中了咱家闺女,你不让秦小朵去,不是成心砸人家的场子吗?”
“满天下那么多女孩子,我就不信就咱家秦小朵合适了。”
“还真让你说着了,方圆几百里,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二叔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了嫂子手里,哀求道,“嫂子,你不是常说,做人要善良嘛,怎么这回就眼睁睁瞧人家的热闹呢?”
秦小朵妈看了看手中崭新的票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这事儿太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要不这样吧,等你哥回来后,你当面亲口对她说,好不好?”
“嫂子,这都来不及了呀!”二叔抬头望了望天,稍加思索,说,“实在是来不及了,那事儿必须赶在正午做,你就答应吧。”
见嫂子依然不答应,二叔就说:“嫂子,你别怪我耍横,今天这事儿我还真就豁出去了!”
“老二,你别……别……,听我说,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得为孩子想一想,为你哥……”
不等嫂子把话说完,二叔已经小跑着进了进了屋,拽住秦小朵的小胳膊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小朵,二叔知道你在家闷得慌,急着赶回来带你去城里玩一天,好吗?”
听上去是在商量,可话说得很硬。
走出房门,他抱起秦小朵,飞奔出了院子。
发动车走的时候,还不忘朝着站在院子里发傻的嫂子挥挥手,大声喊:“嫂子,你放心吧,日落之前我一定把她送回来。”
嫂子没做声,一脸的忧戚。
秦小朵想,妈妈今天这是怎么了?
二叔不就是带着我出去玩玩嘛,至于弄出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来呢?
本以为到了城里之后,二叔会带她逛公园、去超市、下馆子,最好再去看个电影啥的。
可二叔竟然把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块空地上。
车子停稳后,二叔擦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妮子,你先坐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二叔,你要去哪儿?”
二叔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群人,说:“那不,就在那儿,我去跟他们说说话,一会儿就回来了。”
秦小朵朝着黑乎乎的人群看了一眼,问二叔:“他们在干嘛呢?”
“他们在拍电影呢。”
“拍电影?”秦小朵一下子兴奋起来,“二叔,他们在拍啥电影呢?”
“哦,好像……好像是个鬼故事。”
“鬼故事,那不是怪吓人的吗?”
“演戏有什么好怕的?”二叔扮一个鬼脸,接着问秦小朵,“你想不想当演员呢?”
“想……想,当然想了。”
“那好吧,你乖乖在车里待着,我去求求导演,看她能不能给你一个角色演一演。”
“好呀……好呀,二叔你真好!”秦小朵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了,爽快地答应下来。
二叔下了车,快步走近了人群。
秦小朵透过摇下去的车窗玻璃,好奇地打量着那边的一切。
果然就像二叔说的那样,他们是在拍一部吓人的戏,那场面几乎都要把她给吓尿了——
高大茂密的树冠下面。
一个黑衣男子缓步走到了停尸床前,蹲下身来。
他慢慢地揭开了罩在上面的白布,下面竟然躺着一具尸体,一具被肢解了的尸体。
天呢!
这哪儿是演戏?
那分明就是一具真死尸啊!
秦小朵被吓得心惊肉跳,不敢再看下去,可上下眼皮就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一样,怎么都合不上。
这是下午,太阳已经偏西,明晃晃的光亮洒在血糊糊的尸身上,画面非常清晰。
不是真的,这是在演戏,就是在演戏!
秦小朵默默念叨着,不停地为自己打气壮胆,好奇心促使着她瞪大了双眼。
那竟然是一具小男孩的尸体,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鼻梁下方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
又看了一会儿,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那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好端端的一个小男孩怎么会死得那么惨呢?
看上去简直吓死个人了。
那个黑衣男子神神叨叨地说了一阵子,然后退后一步,说:“就这样了,缝上吧……缝上吧……”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问道:“必须要缝吗?”
“缝上吧……缝上吧,还她一个完整的尸身,到了阴界,也好有个脸面。”黑衣男子微微颔首,悄然退到了一边。
“白大褂”走过去,俯下身,动起手来。
他先把两片尸体拼到了一起,然后打开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取出针线,从上到下缝了起来。
几乎每一针下去,都能从缝隙间挤出鲜红的血液,没一会儿,就积流成河,渗到了雪白的床单上。
那些血太逼真了,很红,很刺眼!
秦小朵暗暗佩服起了这个穿白大褂的人。
他的手艺也太好了,针线活儿做得比妈妈都棒,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两半尸体还原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白大褂”站起来,仰头长叹一声,说:“可以了,就这样吧,把寿衣给她穿上就成了。”
一个老太太走上前,颤巍巍打开手中的包袱,有条不紊地给“尸身”穿起了衣服。
不知道是因为道具材质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看上去穿得很吃力。
尤其是穿褂子的时候,不得已大幅度掀动了一下,呼一下,一注血水喷溅而出,弄脏了老太太的白色上衣。
她停了下来,抬头看一眼黑衣人,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继续给“尸身”穿衣服。
之后的动作相对快了很多,好几次,她哇哇作呕,却忍住了。
穿戴齐整之后,就走到旁边抹眼泪去了。
“美容师!”黑衣男子喊了一声。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手提化妆盒从后面的人群里走了过来。
她戴着一个大口罩,几乎把整张面孔都蒙住了。
看上去她胆子很大,动作娴熟而从容,没用几分钟就把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修补得近乎完美,连鼻梁上那道刀痕也没了踪影。
做完之后,她放下工具,有模有样的对着尸首说:“我已经尽力了,下辈子你肯定还是一个小美女。”
“尸身”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嘴角隐约一扯,竟然有一抹浅浅的笑容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