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她》入沼

5、浪费可耻

　　下课铃响起。
　　陈凝拿出瓶牛奶塞给他。
　　段泽睿看着手里的牛奶，是她经常喝的桃子味的。
　　他无奈，“陈凝你不用这么客气。”
　　陈凝笑着纠正他，“我这哪是客气？这明明是同学间的相互关爱。”
　　段泽睿点点头，他说不过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人挥手道别。
　　陈凝蹦到宋染面前，“哥，你怎么来了？”
　　宋染：“给你补课。”
　　陈凝惊得不行，不是说星期天补课吗？而且怎么是宋染给她补？
　　陈凝：“我妈知道吗？”
　　宋染点头，是他跟叶彤提的，叶彤怎么会不答应。
　　陈凝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用意，但大概猜到了叶彤的意思。
　　出了校门，路边都是小摊子，陈凝闻到烧烤炸鸡的味道，挪不动步。只是这一溜溜的长队，再看看宋染，也不知道他走这么快干什么。
　　宋染过马路时发现身边人没了，扭头看见陈凝立在小摊旁望眼欲穿。他有点意外，没想到陈凝这么喜欢吃却还这么瘦。
　　两个人进行眼神交流。宋染瞥一眼布满油渍的烤架和烟雾，视线落到她身上无声催促着。
　　陈凝不情愿的跟着他去了教师公寓。
　　一进屋子，她就被这配置惊到了，忍不住左摸摸右看看。大不说，还有投影仪和音响。
　　宋染换好衣服出来，刚好看见她装模作样的端坐着，“来书房。”
　　她进书房后又被深深震撼了。这满墙的磁带碟片摆的整整齐齐，他才回来多久，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宋染放任她磨磨蹭蹭的挪到书桌前。
　　“哥，这些你都看过吗？”陈凝边拿书边用下巴指指。
　　宋染忍耐的闭闭眼，她就不能乖乖坐过来然后闭上嘴吗？
　　宋染：“把你这几天的卷子给我。你先写其他作业。”
　　陈凝掏出一沓卷子。宋染没想到有这么多，伸手抽出几张。
　　“最后一道题？”他看完发现她这题只写一问，后一问空白。
　　陈凝咬着笔杆，郁闷道：“来不及。”她每次写到这里就还剩几分钟，前面有些还没检查。
　　宋染点头，书房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终于把作业写完，陈凝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宋染放下手中的书，坐过去跟她讲题。
　　“哥你的字好看。”陈凝撑着脸看草稿纸，真心夸他。
　　她盯着纸半天也没等到他下一句，抬眉示意，“然后呢？”
　　宋染深吸气，“陈凝，闭嘴。”
　　陈凝了然，拉上嘴巴拉链。
　　她摸着下巴思考时，似乎觉得两个人挨得有点近，便稍稍往后移了点。
　　宋染忽略她的动作，“明白了吗？”
　　陈凝点头。灯光照在宋染的侧脸，他微抿着唇，在认真的画一个立体几何图。她脑子里冒出一个词：秀色可餐。
　　宋染轻咳一声。
　　陈凝回过神。什么鬼？她在想什么？
　　刚想说继续，肚子很配合的发出咕咕声。她是真的饿了，晚饭没好好吃夜宵也没有而且还用脑过度，她现在不仅饿还有点困。
　　陈凝放下笔，看向宋染，那意思似乎就是今天就到这。
　　宋染被她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弄得有点想笑，看眼时间妥协开口，“今天就这样，我送……”
　　“哥，你家有吃的吗？”
　　这是他今天第N次被打断。
　　陈凝把东西收拾好，习惯性的没等他回答，跑出书房。
　　宋染一个“没”字噎在嘴边，捏捏眉心。
　　第N+1次。
　　陈凝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解决肚子的问题，毕竟脸皮不能当饭吃。
　　宋染倚着墙看她翻冰箱。
　　陈凝：“哥，你这酱菜多久了？还没吃完？”
　　宋染看着她的侧脸出神，她说什么也没听见。
　　其实冰箱东西不多，她找到的就够煮碗面。看着这崭新的厨房，估计宋染也不怎么做饭，但油盐酱醋还是有的。
　　十分钟后，陈凝端着两个碗走到客厅。
　　“当当当当！”她把筷子塞他手里，“快尝尝！”
　　她借花献福，当报答他今晚的教学。
　　宋染闻到香味，面的卖相也还行，看来她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陈凝埋头吃面。
　　宋染本来不饿，看她哧溜哧溜的那股劲儿忍不住尝了几口。味道不错，他继续吃，忽略她求夸的表情和被忽略后的幽怨。
　　陈凝撇撇嘴暴风吸入，发出不满的声音，忽然觉得有点渴，便起身去开冰箱。
　　宋染放下筷子，“陈凝，别喝啤酒。”
　　与此同时，易拉罐被拉开的声音响起。
　　陈凝猛灌一口，整个人舒服的不得了。
　　宋染拿走她手上的啤酒递过一袋酸奶。
　　这酸奶的味道虽然跟她平时喝的一样，但此刻陈凝只想喝酒。他好看的手握着瓶身，这个画面带来的视觉冲击让她想喝酒的欲望更加强烈。
　　她摇摇头，指着他手里的东西，“我不喝奶，酒我已经喝过一口了。”
　　宋染把啤酒往边上柜顶一放，坐回沙发，“等会扔了。”
　　陈凝踮起脚，可还是够不着。脾气上来，就要去搬椅子。不夸她厨艺好就算了，小气的连啤酒也不让喝。
　　“陈凝。”宋染沉下声，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太过分。
　　她目光直直的回视。
　　宋染无奈，“面很好吃。”
　　陈凝顿时被满足，“真的吗？”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微勾起嘴角点点头。
　　陈凝一脸得意，见他碗里还有个荷包蛋，“你怎么不吃这个？”
　　宋染耐心解释：“我不吃煎的鸡蛋。”
　　陈凝义正言辞的批评他浪费可耻，伸手把鸡蛋夹到自己碗里。
　　宋染愣住，她可真是把他当哥哥了。
　　陈凝嚼着鸡蛋，心里吐槽他不识货。
　　吃完已经十一点多了，陈凝舒舒服服的打着哈欠，拿起包准备走人。
　　宋染跟在她身后，陈凝讶异，“你干嘛？”
　　他瞥她一眼，率先出门。
　　“哎，哥你不会要送我回家吧？”陈凝关上门，“不用这么麻烦！”
　　宋染按着电梯等她，陈凝继续拒绝着。
　　宋染觉得她聒噪，走到门口车也到了，他坐上去闭起眼。
　　陈凝见他又开启静音模式，也懒得再说。
　　到了小区门口。
　　陈凝：“哥，下次真的不用送了，我会跟我妈说的。”
　　两个人相处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找话，万一她不想说话的时候气氛尴尬怎么办。再者这来来回回确实浪费时间，能少麻烦别人就少麻烦。
　　陈凝回到家，叶彤还没睡，“妈，你怎么还没休息？”
　　叶彤递上一杯牛奶，“等等你，怎么样？”。
　　陈凝把书包一扔扑到床上，“挺好的。以后别叫哥送我回来了，我骑车。”
　　叶彤疑惑，“我可没跟小染提过这个要求，今天小染送你回来的？”
　　她埋在枕头上，含糊不清的应一声。
　　叶彤简单问了几句关上门。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瞎想，宋染这是良心发现？给她补课不算还送她回家？她那碗面有这么大的作用？
　　回到家，宋染洗了个澡，坐在客厅擦头发时，想起了陈凝，他总觉得她吵闹。
　　有次回国他去了一中，那天她正在上排球课。她赢了球会跟队友大笑击掌，会兴奋欢呼，会像流氓一样挑起眼角吹口哨。
　　他当时站在角落里，觉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刺眼。
　　宋染闭上眼靠在沙发上，似乎想到什么，扔下手中的毛巾。
　　易拉罐贴在手里触感冰凉，宋染轻叩着瓶身，额前的头发渐干。他舔舔嘴唇，突然觉得有点渴。
　　酒精刺激味蕾的那一刻，他好像醉了，却还记得是她说的，浪费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