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
两年前——
“最近查得严，你明天不用来了。”顶着啤酒肚的老板把一沓票子甩在喻初面前。啧，一个月千把块钱的廉价劳动力又没了。
“老板，等过了这阵子，我可以回来做事吗？”喻初询问着，他如果没了收入，那债务就全压到姐一个人肩上，学费也得她一个人担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唉，到时候再说，走吧走吧。”胖子想着又要花多几千块钱请个长工，就觉得心烦。更不想看见喻初了。
喻初准备拿上钱就走了，一阵风过来，桌上的百元大钞随着风吹到店里的各个角落。
“天！”喻初赶紧蹲下来，一张张捡着钱。终于把地上的钱都捡了起来。
数了又数，还是少两张。他环顾四周，钻到每个角落里，都不见自己的钱。两百块钱啊，怎么这么大意。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转头看见老板口袋边有两张折了的一百元的角露出来。“老板，您有看见我的钱吗？这里少了两张。”在别人的地盘，作为一个没钱没权的学生，他连打骂都不敢，只好委婉地问出问题。
老板斜着眼看他，把嘴里的牙签一口吐在地上：“你想怎样，钱我给你了，你自己搞不见了问我拿？”
“我真的需要钱，能还我吗？”喻初还是忍着火气，店里还有老板的儿子，长得又高又壮，家里给他做面都加大半碗的肉，吝啬的老板娘，现在也正恶狠狠地看着他。毕竟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不能冲动。
有个看不惯的顾客想站出来给喻初说理，店老板也不想坏了名声，可是这毛头小子竟然直接问自己要钱，给了不就承认自己拿了钱？
“现在在这里吃东西的客人，我照单全免了，只希望各位认清这个满嘴谎言的人，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出来污蔑人。大家伙帮我说说话。”
他也就是个面馆，现在店里客人就五六个，怎么算面钱就不到百来块。
看着那个客人犹豫了会儿，顺势站起来，径直越过他们两个人，去添酱油。
胖子嘚瑟地看了眼喻初，看见他眼里都是压抑的怒火，可是就是不能做些什么，嘲讽地翻了个白眼。
他今天就偏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好好教教这些无脑的小孩子怎么做人。
“我说你别倔了，这个社会里谁不要钱。”店老板就这么赤裸裸地把刚刚还露出角的钱塞好。好像这本来就不是喻初的钱那样。
喻初看着那些沉默地吃着面的顾客，确实，这个社会里谁不要钱。
可是，他如果这么好欺负的话，就不能活下来了。
“他妈老子给你脸了。”他迅速上去就把老板踹到在地，连着打了两拳，店老板鼻血就流下来了，把周围的人都吓得呆住了。伸手一把把钱拽回手里，多了一张，他把那张钱放到老板脸上，拍拍那个人满是赘肉的脸，起身就走了。
“快扶我起来！”店老板喊着，“你们干什么吃的，不来帮帮忙。”
他的儿子和老婆，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他们看着大只，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那个胖子不是吗？刚刚被喻初打得没还手之力，现在又把气撒在老婆孩子身上，拿起起店门的铁棍，就挥到他们身上。
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天天都有血案发生，看见的，看不见的。
虽然拿回了钱，工作问题也还没解决，唉，喻初蹲在一家已经闭了店的商店门口。十点了。还是继续找找工作好了，不然日子难过啊。
在繁华的市中心里，他就和一粒沙子坠入茫茫沙漠里，看了一张张招工海报，学历，工作经验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即使世界那么大，也没一个容纳他的地方，这里的彩灯那么多，也没有一丝光属于他。
走了一条条街，看着拔地而起的高楼，他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调酒师……”他走到酒吧门口，“竟然一个月有那么多钱。”虽然他肯定没机会，但是上面的数字还是紧紧吸引他的眼球，就这么看看吧。
“hey，有意愿当调酒师吗？”一个男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喻初点点头，又想到种种条件，又摇摇头。男人心情似乎很好，自顾自地说：“我很快就要回家了，儿子发达了，总算他有点良心，还能想起我。”这里招工也是因为他要辞职了。
刚刚看你还以为是来找工作的呢，喻初以为是问题，便回了句“嗯。”
男人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他戴着口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他太瘦了，站在招工栏前，那盏灯还坏了，弱弱地亮着光，还以为一根杆子立在那。
“家里有困难？”男人开口询问。
“嗯。”喻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男人又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了生计，他不得不来到这里工作，一边打了两份工，一边学了调酒。儿子很懂事，从不要求什么。
“为什么不去试试看？”男人又问。
“不会调酒。”确实是大问题，不会调酒那肯定不能当调酒师。
“我可以教你，可是调酒不是那么好学的，现在的话，你做不了这份工作。学吗？”男人一时半会儿说走也走不了，一走就不回来了，这里有套小房子，得卖了。
“学。”喻初觉着以后也能派上用场。
喻初晚上又在小饭店里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这些小店没那么严格，只要你工资够低，他就收你。
喻初白天上课，晚上做完工后就跟师傅学调酒，常常学到凌晨，等到师傅下班了，他就骑车回家，凌晨的两三点，路上已经很少人，四周都寂静无声。这样也好，喻初可以认真想想刚刚学了什么。
教了喻初大半年后，师傅终于得走了。临走前借着自己两年的人际关系，用别人的身份让喻初做了个小小的吧员，怎么说这里的薪水也比小饭馆好上不少。
喻初去送师傅的时候，第一次觉得对一个人的离开有不舍，他终于和别人有了一丝半缕的关系，虽然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人和喻初相处了大半年，知道他的无奈，和难过。他不想这个努力的孩子遭遇困难但这是不可能的。
人的一生，都是迈过一个困难，又迎接第二个困难，他只能希望小喻能一直坚强下去。
喻初永远记得师傅的两句话：“第一，永远不要放弃。第二，试着依靠别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