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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活动小丑X崩坏小丑 ...

  •   ——间奏·崩坏小丑——

      ※ ※ ※

      “怎样算欺凌?”

      “十人欺负一人算欺凌。一百个人欺负一人也是。”

      “那么一万个人呢?”

      “是正义啊。”

      ——《世界命题》

      ※

      ※

      假如让他来形容万华岚,他能想到的大概能有天真无邪,容易满足,浓丽妆容下包裹着一颗剔透的玻璃心。

      中/日/两方寻着走/私这条线快十年才发现了万忠明这条线,可这人狡猾又老辣,始终没能抓到把柄突破。

      终于在牺牲了几名优秀潜伏者后,他们挖掘到了万忠明原来有个女儿,但如果让中方自己的人接近只怕万忠明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什么,于是两方洽谈后,种田长官觉得他得异能力如果能接近了万华岚,就有很大几率看到更多关于万忠明的突破点,甚至直接接触到万忠明。

      这只是个潜伏任务而已,坂口安吾对任务只有执行,哪怕他刚经历过一个类似的任务返回到异能特务科。

      不会有问题的,不过是任务,为了国家利益,为了国民安定,他只要完美的执行任务就好了。

      “万小姐,身为国/家/公/民,希望你尽公/民责任配合警/方调查。”香/港/警/员手里拿着笔记和录音笔,脸色生冷的睥睨着黑发的少女;“关于你父亲万忠明生意上的事,你收否听他提起过死鼠之屋又或者山口组,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和你父亲接触……”

      穿着淡紫灰色丝绸衬衫高腰裤的万华岚只是面无表情的静坐在沙发上,她的目光似乎是看着前方的茶几,又似乎哪里也没有看。

      审讯的警/员微微皱眉显得不耐烦起来,连声音也提高许多:“万小姐,希望你理解我们警/方的工作,如你有知情不报的话,你毕竟也是靠经香港大学的哲学系高材生,想必法律也是有所了解的,希望你珍惜自己的履历……”

      “别这样说话呀!”抱着仪器在地板上展开检查,因为认为万忠明有可能在家中也藏有一些‘私货’的警/探笑了起来;“万一被人家告我们警/方威胁就不好了,有些罪/犯/家/属就很喜欢搞事情的啦,尤其是头脑好的高材生之类的。”

      “哎呀外面来了好多记者,万小姐你要出去接待一下吗?”站在窗边的警员笑得有些刺目地扭头朝沙发上的女子看过去;“毕竟香港大学哲学系精英,从小拿过各种奖项,看看住的这房子里的装潢,从小也都是穿着名牌衣服吧,那些衣服啊化妆品啊,可都是你爸爸贩卖毒//品祸害了多少人换来的呢,你看过的吧,毒//品宣传片里头的那些吸//毒的人……”

      坂口安吾始终沉默着和香/港/警/方/督/察坐在另一边餐厅的餐桌前,这位督察有些过分随意的打开了冰箱,有些吃惊似的拔高了声音说:“哇哦,我还以为有钱人家都是吃什么山珍海味呢,居然还有芹菜炒百合这么接地气的东西哦!”

      坂口安吾的眼底里突地闪过什么,想起来那是万华岚昨天晚餐做的,还是他帮忙切的芹菜,想起那时她炒菜的满脸温婉,再看此时那侧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眼眸空洞沉静坐着的女子。

      有一根刺在胸口穿透过去,他只好借着扶眼镜的姿势遮住自己片刻的复杂心情,而督察忽然拿了一罐啤酒坐过来递给他:“不然你去说说看,你在她身边有几年吧,女人嘛,感性得很,你说几句好话估计就松口了。”

      他有些被说动,可还委婉地推拒了一下,直到被对方拍了下剑说道就当是再次请求协助了,才松口说那让他带上去房间单独谈谈,人太多的话不好慢慢安抚。

      那督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他其实也有些忐忑,这短短两个多小时里万华岚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从警方冲进来到万忠明被带走,这刚满二十岁不久的年轻女子丝毫没有他预想中的那样愤怒哭骂,反而格外安静的坐在那。

      但当他走近过去温声问她要不要上楼休息,她转过头将那双黑色的眼眸朝向他,宛如枯井一般的瞳孔几乎令他背脊发凉,大约几秒后,她沉默着站起了身,从另一边绕过沙发朝着楼上去了。

      尽管她依然不发一言,坂口安吾却还是觉得松了口气,能对他的话有反应,那就是对他还有反应。

      在万华岚身边潜伏的这几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万华岚对于万忠明确实是一无所知,她从不怀疑父亲说的话,也很容易相信别人的善意,自己也是个轻易对别人散发善意的性格。

      如同透明的玻璃立在你跟前,没有丝毫阴霾遮挡住她的眼眸和心,透彻得让人几乎羡慕到嫉妒。

      他送着她进入到卧室,万华岚确实是享受着奢侈长大,他头一次进这间屋子的时候,也都会被水晶灯,雕花漆金的家具,定制的洛可可风高脚床所震撼到,更别提那间十四平大的衣帽间里程列的各种奢侈品牌服饰。

      被精心养育着的玻璃公主,在面临了天崩地裂的骤变,竟没有一丝情绪流露……

      坂口安吾有些拿不定起来了:“……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如果有我能补偿你的地方,我愿意尽全力去做,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怨恨愤怒,但是阿岚……”

      “呕……”

      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扶着床柱忽然捂住了胃部弯腰呕吐起来,并不是假装干呕,而是确确实实的呕吐出了散发臭味的未消化完的食物。

      坂口安吾有些愣住似的看着她一手抓着垃圾篓,一手摁住自己的胃部呕吐着,大约三四秒他才反应过来去拿纸巾递给她,她却看也不看的抓着衬衫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而后她放下了垃圾篓起身走到了梳妆镜前背对着他:“请坂口先生不要直呼我的名字,那让我觉得很恶心。”

      “……万小姐,有关/警/方询问这块,建议你可以联系一名律师,当然警/方这边也会替你联系,不过比起警/方指派给你的,我个人推荐你自行联系会更稳妥……”

      “然后看看我联系到的是不是也跟我爸组织里有关系?”女子背对着他说话的声音不温不火,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人形机器;“那恐怕要令你们失望,我没有任何认识的律师类长辈或朋友,而目前情况来说,恐怕我自己也不好找什么律师,谁也不想自己名声被臭,警/方现在都敢直接在我家里对我进行审/讯,可见给我指派律师也不过是说着玩,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他有些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十字街口一样的羞耻紧紧缠住了他。

      万华岚忽然又起了身躯衣帽间里拿衣服:“我要洗洗睡了,没别的事麻烦你离开我的房间。”直到此刻她才终于回头看向他,漆黑的眼里只有无边的死寂;“你的任务结束了,不用再装男友的身份来睡我了吧?”

      “我不是装……”那些为能说出口的字句因为她讥讽般的笑容化成了无形的刀剑切掉了他的舌头。

      “真恶心啊……”她皱着眉想是又要吐出来了似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前襟;“你真伟大啊,这样的任务结束后能换来几等功?你的国家会给你派发奖章吗?我值什么样的奖章?金的还是银的?公务员果然很棒啊……”

      他被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遍体生寒的看着几步之外面色冷淡的女子走进了洗浴间。

      片刻后像是劫后余生一般逃出了这间卧室,站在屋外的走道上冒着冷汗的喘息着——

      玻璃碎了以后,是能划伤血肉的。

      万华岚内心平静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似乎是一瞬之间参透了爸爸说的每一句话,又似乎是干脆放弃了去思考父亲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己是该为了爸爸而痛哭流涕,还是为了法/律/正义哭着说要断绝关系。

      在所有的思维里,关于坂口安吾的几乎没有,这是令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内心空洞的部分。

      像是在那一刻就把所有的爱恨都抽离了自己,仅余下了空壳的身体安静的看事态的发展。

      只是对方过于悲天悯人的口吻令她实在恶心,真的太恶心了,他为什么还能用那种‘我是爱你的所以我很担心你也很关心你’的嘴脸同她说话?

      搞得好像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真实投入了感情似的,他的任务结束了不是吗,反正免费的不睡白不睡所以还想再睡一睡她?

      啊啊糟了,一想到和那个人接吻过,身体被对方侵入过,她就止不住的恶心,伏在马桶上几乎要把内脏都呕吐出来了。

      而事实上万华岚根本无法休息,警/方隔一段时间就会借口要搜查/她房间里是否藏有父亲的犯/罪/证/据而敲门进来,并以作为公/民配合警/方为正当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敲门而入。

      这是心理战,意在击溃她的防线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万华岚于是干脆拿起被子问他们是否检查过了被子,并反复问了五次,问得警/员也有点烦的吼了起来:“说了检查过了检查过了你想干嘛!?”

      她只是面色沉静的点头道:“我怕阿Sir你等会又忘了自己检查过,再来跟我要被子做检查嘛,那就多问几次咯。”

      一时间在场的几名警/员脸色都有点不太好,知道万华岚是在讽刺他们反复闯入她卧室,用各种借口来妨碍她休息的心理战术。

      正要讽刺她身为毒/贩女儿有什么脸跟警/方讨价还价,知不知道你那个毒/贩老爸害死过多少他们的缉/毒/队兄弟,要不是碍于法/律早直接对你又打又骂泄愤了。

      万华岚却抱着被子下楼去了,有两个警/员追着到楼梯看下去,看到那女子就抱着被子往围在茶几上坐着沙发的人跟前地板一躺下,就这么裹着被子睡在了督/查脚边。

      弄得几名警/官脸色微妙,尤其是那几个日方来的警/长,眼底里都出现了一些复杂的色彩看着港/方/督/查,督/查脸上也挂不住,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跟万华岚说:“哎呀万小姐,你怎么睡地板上呀,回房间去睡呀,这要是病了可怎么办?”

      “多谢关心,我身为香/港/公/民理应配合警方搜查,我睡卧室妨碍了警方搜查嘛,那我就睡这吧,还是这里你们也要在搜查几遍,那我睡门口去吧。”女人拿手撑着自己就要起来,脸上无悲无喜说得十分平静,没有丝毫赌气的意思,反而满满都是真诚。

      港/方/督/察顿时更加尴尬了,扭头就朝楼上吼道:“你们特么都是新上岗的啊!?搜查一次不搞完反复好几次!?这么影响公/民休息是想被投/诉啊!”

      楼上的警/员赶几个跑下来道歉,督/查又笑着跟万华岚歉意几句,万华岚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抱着被子又回楼上去了。

      可惜还是没能休息,进门一瞬,耳边呼啸而起的风声,失重感引发肾上腺加速,几乎要冲出口的尖叫在下一秒感到被人抱住而卡在了咽喉。

      “Наконец-томы сновавстретились……любовьмоя……”*

      万华岚怔然而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看着对方脸上喜悦的笑容,对于这突兀出现的高鼻梁深眼窝,左眼上有一道疤痕,带着高礼帽右边的眼睛被一块像是扑克牌图文的不了挡住的男人,她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是谁,更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而男人只是非常开心的把她抱在怀里一蹦一跳着,大约发觉到万华岚对他语言的不理解,嘀咕了一句‘呀都忘了你在香港长大’,再开口时就换成了英语:“啊啊终于找到你了~呀~你不知道我在内线看到你照片的时候有多开心~十三年了小甜心~是不是也很想果戈里呀~”

      他说着说着有眉目带着几分哀愁的托着她的后脑来蹭她的脸颊:“啊啊~我的小甜心~我无时无刻不在寻觅着你,都是我不好,我该紧紧抓着你的……”

      这人情绪化的忽然又扬起嘴角,笑得过分灿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用那只猩红的眼睛盯着她说道:“以后不会了,果戈里再也不会弄丢你了~那么提问小甜心~猜猜看我会带你去哪?”

      万华岚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恐惧不安,怔怔地看着着穿着打扮像个小丑似的外国男子:“……先生你会不会认错人了……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自称果戈里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凝固住了,那有着疤痕的红色左眼缓缓瞪大着盯着她,她几乎有种他的眼珠子会掉落到她脸上的惊悚。

      “忘记了……你把我忘记了……”男人轻声的呢喃着,那托在她后脑的手沿着脖颈舒展开后一点点收紧,从后往前地勒住她的动脉,也压迫着她的气管;“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把我忘记了呢……”

      逐渐无法呼吸带来的头昏脑胀让万华岚痛苦的张着嘴企图呼进一点点的氧气,从苍白嘴唇中露出了鲜红的舌头,唇瓣里溢出了嘶嘶嗬嗬的吸气声。

      在几乎要翻白眼晕厥过去前一刻,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热的唇舌入侵进来,过久的缺氧让四肢还有些麻痹,脑袋昏沉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搅除了愤怒在身体里燃烧。

      感觉到力气恢复的瞬间,瘦弱的女人挣扎着挥出了巴掌,而果戈里反而笑了起来:“没关系哦,再更多的折磨也没关系,只要是你给的我都会乖乖接受……但同样的,我给你的,你也不可以拒绝,更不可以忘记。”

      “你、你到底是谁!?”

      他只是想要哭出来似的笑着将她抱在怀中:“是果戈里啊……你的果戈里啊……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你会想起来的……是我的错,我不该松开手的……没有弄丢你就不会这样了……”

      万华岚忍不住哆嗦起来,她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把她误认成了某人的疯子,要想办法逃走才行。

      男人将她带上了一艘渔船,并不是光明正大地从甲板上登船,而是像是有着什么超能力的把她抱着,徒然就出现在了船舱。

      发觉到她对此感到惊讶,果戈里就非常开心的摘下帽子鞠躬道:“您的专属小丑为您献丑了~告诉我您很喜欢~这样我会为您做更多!”

      万华岚抿了抿唇后试探性的说:“夸了你的话,你能让我回家吗?”

      他丢开了帽子靠近过来环住她,无邪地笑着碰了碰她的唇角:“在说什么呀,我这不是带你在回家的路上吗……”

      “不是的,我家在九龙湾……”

      “那是虚假的,那个盗贼偷走了母亲跟你,他是个骗子……”像是怜悯一般的蹭蹭蹭着她的额头;“别再想着他的事了,被警方抓捕只有死,你只有我了,小甜心……”

      “为什么你会知道爸爸会死……”她颤抖着瞪大了眼抓紧他的风琴领结;“你到底是谁,你要带我去哪,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放我回去吧……”

      “我会记错陀思喜欢吃什么,会偶尔想不起西格玛是什么,也可能忘记我自己有没有过所谓的家。”他把浑身颤抖的女子压制在身下,手指似有似无的在她胸口上画着什么;“唯独关于你的一切绝不会记错认错,哪怕你染了头发,戴上有色美瞳,把眉毛故意画粗,比起十三年前长高许多……Диана (狄安娜)我永远能一眼就认出你。”

      他开始索要他的报酬,从吞噬她开始,一天一夜没怎么吃过东西,甚至几次呕吐导致胃里空荡荡四肢发软的女人根本无法反抗什么,只能不断涌出眼泪被突如其来的陌生异性侵略,抚摸过因愤怒和怨恨而起伏剧烈的胸口。

      即使发狠的撕咬,也只会引来男人越发兴奋的啃噬,像是这盘新鲜还会动的羔羊才更加美味,值得他细细品味,寸寸摸索。

      “想起我啊,狄安娜……”

      将她身心贯穿的那一刻,男人仿佛在哭泣一般的呢喃着:“别丢下我啊……”

      发黑的视线里有灰白色的景象在铺开,她耻辱的将双手卡在男人的脖颈间,无法看清景物的眼眸里涌着泪水:“我会杀了你的……绝对要把你们这些家伙全都杀光……!”

      被扼住咽喉的银发小丑笑着用力将自己的刀刃深埋到她血肉中,眨下滚烫的泪却异常满足的笑着:“是要我的头颅还是我的心脏……只要你索要我都给你……我的狄安娜啊,我的一切都可以为你奉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嗯呜呜啊……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她一边支离破碎的哭泣着,一边歇斯底里的怒嚎着,被眼泪侵泡着的美瞳镜片有时会移位刺激到眼睛分泌出更多的眼泪; “我什么都没做啊啊啊啊……我明明……没有做坏事啊啊啊……啊啊啊啊王八蛋!你们这些王八蛋啊啊啊啊——”

      她醒来时,已经离开了那个黑暗的船舱,被男人抱在怀里神情恹恹的打量着四周,已经换成了卧铺火车箱,他们在一处下铺面对面躺着。

      果戈里很高兴看她睁开眼,亲吻了她的唇后,问她需要吃些什么吗,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不了我看着你恶心’,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改了口:“……我想吃热的,好消化的。”

      他红色的眸含着深意地盯着她几秒,随后起了身笑着说好啊。

      在男人离开后,她试着忍住浑身的酸痛爬起来下床,然后一点点挪到厢门前把门打开,过道上空无一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钻到隔壁的车厢,请求里面的人帮助,因为她自己到处走的话,怕会撞到果戈里跟前去,不如让别人帮自己去找来列车长报警更安全些。

      可惜的是,万华岚不曾知晓果戈里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七零八落的残肢,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而穿着华丽如同即将表演的小丑先生脸上溅着鲜血,他笑着走进了蜷缩在角落的她:“狄安娜,别怕,不会再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

      将哆嗦着的她抱进怀里轻柔抚摸她的头发,他的语气越发温柔如同情人呢喃:“母亲不可以,那个骗子不可以,谁也不可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在那一霎那间,像是沉寂在湖泊下的腐烂的枯骨终于被月光穿透了湖水照到,被猩红覆盖在泥泞之下的零碎画面一点点褪却了血的侵泡,露出了那些了令人烈火焚心的真相——

      她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母亲,看到了金发小男孩染着血的脸在靠近,奔跑里似乎是摔倒了被抓住了脚,她抓下发夹用尖锐的那一处朝他脸上划去。

      滴落的血,男孩困惑而茫然的脸,颠簸摇晃的地板,尖锐的鸣笛声,四下冲出来的人都在匆忙地奔跑着,男孩消失在人群之中,有谁把她抱了起来。

      万华岚再也没有试图逃跑,只是依然会在被男人求欢时扭打撕咬,哭泣着不发一言的捶打着对方的胸口,奋力地像是要把对方打死,比羞耻而绝望的咬住自己的手臂呜咽。

      她成了果戈里的笼中鸟,每日就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喘息着一遍遍听着对方的祈求,还有那些裹着蜜毒药般的爱语。

      她却始终不肯再开口说话,即使有时男人疯了似的一边侵略着,一边把她的头摁进装满温水的浴缸里,几近死亡边缘的徘徊,也敲不开她的唇舌发出声音。

      他一遍遍哭泣着亲吻她满是温水的脸颊,祈求着原谅,哀求着她回应他,她始终只是喘息着的看也不看他,神情麻木地安静成他怀里的破碎人偶。

      “我爱你啊狄安娜……看看我啊,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啊……”

      小丑已经无法再逗笑他曾唯一愿为他鼓掌欢呼的小公主,在他建立的囚笼里,曾会吟唱歌谣的夜莺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他不明白哪里错了,只好将一切怪罪于那个已经被执行死刑的骗子,都是因为那个人母亲才会带着他的狄安娜逃走,那个骗子剥夺了他们一起成长的时光,让他的狄安娜忘记了他。

      亲吻着她逐渐斑驳掉染发剂,露出原本真实淡金色近忽接近银白的长发,又在吻住她拿掉美瞳后深红近乎黑色眼眸,果戈里悲哀又无可奈何的紧紧抱住自己的半身: “快回到我身边啊狄安娜……我们是一体的啊,别扔下我一个人啊……”

      她只是沉默着,宛如灵魂被魔鬼吞噬了的空壳。

      临近冬季时,纤瘦的女人开始吃不下东西,总是头痛想呕吐,某个猜测在她心里逐渐形成,而不关推断属于谁,她都不会留下。

      在果戈里外出的某天清晨,她让他给她带回一套织毛衣用的东西,这是她沉默两个月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果戈里情不自禁地虔诚幸福笑起来答应她。

      但在那天夜里,女人用他带回来的毛衣针穿透了自己的小腹。

      他无法带她去医院,看着她痛苦的蜷缩着身体,源源不断的血从她体内淌出,小丑笑着流下眼泪,双手颤抖着给她打入了,能给她带来片刻解脱的东西。

      此后只要她因为疼痛而备受折磨,他就会为她注射一管针剂,针剂的效果很好,她很快就不再觉得痛苦,甚至还会因此快活起来的缠着他亲吻……

      果戈里甚至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反正这些药剂他不缺,她喜欢的话他可以每天都给她注射,让她忘记痛苦,开开心心的笑着和他在一起。

      即便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幸福。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他第一次带着她离开了地下室,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游乐园里。

      “……小时候总想一起来,你说你想坐旋转木马……喏,就在那。”他推着她到了队伍后边排起队;“我去给你买冰淇淋,你在这……等我哦。”

      出门前注射过药剂的万华岚乖巧的笑着点头,目送着穿着打扮如华丽小丑的果戈里一步步走远,到了那挂满彩带的树下他回头看她,带着伤痕的眼眸里在逆光中透出灰败的暗红。

      而后他继续走远,而她在下一刻朝反方向奔跑起来——

      她一天天小心地从他衣服里摸出一些钱币囤着在床下,在今天出门前摸出来装在了口袋,为的就是抓住这次机会彻底逃离囚笼。

      父亲曾告诉过她一串数字,那是一个日本电话番号,她要找到电话亭拨打国际长途,父亲给她的信息绝对是安全的,只有父亲一定不会伤害她。

      如此坚信这的万华岚拨通了那个号码,接通后响了第五下,对面传来了一把颇为年轻的男性声音:“中原中也……是万小姐吗?”

      “……是我……我在俄罗斯摩尔曼斯克,我需要您的帮助,拜托您了……”

      “我知道了,先找地方隐蔽起来,我最迟今晚到……请放心,万先生于我有恩,即便他不在了,您是他的爱女,我必然会保护你。”

      “……谢谢……”

      她走在晨昏的街道穿梭于人群,神情平静而漠然,这世界所有一切都散发着美好的气息。

      可她却已经腐烂发臭,再也开不出花。

  •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那句俄语的意思是:终于又见面了,我的爱。
    狄安娜这个俄语名讳含有月亮跟狩猎女神的意思。
    暗示很明显女主跟果戈里存在血缘关系,至于其他更多的,比如母亲的死啥的,不如大家猜猜看呀~
    良心中也出来了,结局暗示也很明显了,让我看看中也的女友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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