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宠妻如命》绿意浅浅

12、第12章

　　外院闹了一整日，虽然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除，可在场见过的人心底深处仍是不安。

　　从前清水居有个得宠的姨娘，尉姨娘性子软和，待人客客气气，极少会和哪位主子红过脸，一来二去谁也没把清水居放在眼里，但今日之后，谁又敢小瞧了清水居？

　　尉姨娘重新梳洗后，脸上的巴掌印还十分明显，尉姨娘顾不得疼，屏退丫鬟，拉着尉锦珠。

　　“你究竟是怎么认识世子的？”

　　世子身份尊贵，却也是个危险人物，不是随意能招惹的。

　　尉锦珠犹豫再三，并没说实话：“是采莲子时意外遇见的，许是我莲子羹做的不错，合了世子口味，姑母，锦珠知错。”

　　“你给世子做了莲子羹？”尉姨娘惊呼，揉了揉眉心，也怪她一时疏忽没叮嘱尉锦珠，尉姨娘紧紧握着尉锦珠的手：“你可还记得入府时，曾和姑母说过的话？”

　　“记得。”

　　她不做妾。

　　“世子身份尊贵，咱们尉家太渺小，在京都城里根本不值一提，你可莫要一时糊涂，你也知道姑母在府上过的什么日子，有王爷的宠爱又如何，还不是战战兢兢，连个得宠的丫鬟都敢给姑母甩脸色，膝下无儿无女，今儿送走了婉夫人，可那又如何，上头还有多少个名门贵女出生的主子压着？”

　　尉姨娘懊恼不该让尉锦珠进京，她根本护不住她。

　　“姑母，世子是个好人，不会勉强我的，若有一日我求了世子放我离府，找个普通人家，绝不会违背初心。”

　　尉姨娘直叹气，暗道尉锦珠太单纯了，尉锦珠颜色好，既入了楚衡的眼，又怎会轻易放过？

　　“锦珠……”尉姨娘苦口婆心的劝，尉锦珠默默听着。

　　屋檐上的禁七也听着，刚从天照寺回来，还没喘口气儿，沉思片刻又去了一趟北苑。

　　楚衡眉头紧皱，指尖敲打着桌面，许久才道：“去吧。”

　　小姑娘救了他，他出手帮忙也是情理之中，一大半还是为了他自己的身子，至于对尉锦珠的心思，楚衡仅限于解毒，就凭尉锦珠献血这份情，楚衡就会多护着她。

　　至于尉锦珠的心思，楚衡也会成全。

　　禁七瞥了眼楚衡，见他神色淡然默默离开，门外榆林拦住了禁七：“世子待尉姑娘仅是救命之恩相报，日后这类琐事不要再来禀报，扰了世子心烦。”

　　禁七哼了哼，一转身跃上屋檐。

　　榆林踌躇才敲了敲门，听里头传来动静，才进门：“世子，汪大人进宫告状了。”

　　汪大人是婉夫人的父亲，就职吏部尚书侍郎，别看汪大人不起眼，其妻却是穆国公的亲妹，穆国公的嫡女又是王府继妃。

　　婉夫人被送走，汪大人一怒之下进宫告御状，楚衡并不意外。

　　这么好的把柄，紫云阁又怎么会错过呢。

　　午间宫里传诏，命楚衡即刻入宫觐见。

　　楚衡不慌不忙的用过了午膳，入了轿撵，被人抬入宫。

　　紫云阁

　　苏侧妃手执茶盏，端坐在软榻上，膝下小丫鬟在揉肩捶腿，屋子里燃着淡淡的鹅帐香。

　　外头传来脚步声，曼枝冲着来人屈膝：“二姑娘。”

　　楚裕嫣冲着苏侧妃行礼：“给母妃请安。”

　　“坐吧，去端些二姑娘爱吃的瓜果点心来。”

　　曼枝应了。

　　楚裕嫣坐在一旁，秀眉轻皱：“母妃，二哥入宫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苏侧妃慵懒的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撑着脑仁，她被禁足三月，眼下王爷又不在府上，苏侧妃也懒得梳妆打扮，只穿了一件烟红绣着海棠花的裙子，发鬓上珠钗寥寥无几。

　　“不急，还不到时候。”苏侧妃勾唇笑了笑：“这事儿不会轻易过去，楚衡这几年根本不将王府放在眼里，仗着宫里两位宠爱，越发放肆，害的我当众丢脸，我饶不了他。”

　　苏侧妃恨楚衡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拿他没辙。

　　稍稍有所动作，人家直接进宫告状，连王爷的话都没放在眼里，苏侧妃吃过几次亏老实了，再不会当面和楚衡对上。

　　楚裕嫣又问：“清水居有二哥撑腰，也没人敢为难清水居，若二哥帮着清水居夺管家大权，对母妃不利，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连续几日楚裕嫣的膳食都不如以往，追问起来就是按规矩理应如此。

　　苏侧妃拧眉，楚衡令她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渐渐的就习惯了，可尉姨娘又算个什么东西。

　　“到底是我小瞧了她，找来了侄女儿，不声不响的跟了世子，当真好本事！”

　　苏侧妃眸中乍然划过一抹凌厉，对着小丫鬟挥挥手，小丫鬟立即后退一旁。

　　“楚衡自顾不暇，哪有闲心思管她......”

　　楚裕嫣不再多言，她自诩出生高贵，最看不惯就是穷乡僻壤出生仗着几分容貌勾搭的女子。

　　这样的人就该活在泥土里，被人狠狠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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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

　　汪大人声泪俱下地控诉，皇上听着，脸色越来越沉，让人扶起汪大人。

　　“爱卿，此事朕会问个清楚，给爱卿一个交代。”

　　汪大人再次跪拜：“微臣多谢皇上。”

　　到了午时楚衡才姗姗来迟，对着皇帝叩拜：“楚衡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你若消停点儿，朕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哪敢称万岁？”皇上没好气地斥责。

　　楚衡摸了摸鼻尖，侧目瞥眼汪大人：“汪大人也在这儿，有桩事我正要和汪大人提及，汪大人教女不善，祸害王府，险些将王府颜面扫地.....”

　　“世子慎言！”汪大人听不下去了，这分明是倒打一耙，激动的有些颤抖，指着楚衡：“我女儿是大家闺秀，出嫁前从未有过坏名声，世子却将人送去寺中，又是何故？”

　　楚衡揉了揉耳朵，挑唇笑：“敢问汪大人，婉夫人何德何能竟敢当众污蔑王府妾室？”

　　“这......”

　　“父王前脚刚走，婉夫人就迫不及待处置王府妾室，召集王府众人目睹此事，栽赃嫁祸，这又是何故？”

　　楚衡淡淡开口，拱手冲着上首皇帝开口：“后宅小事却被汪大人闹到金銮殿，实在汗颜。”

　　皇上没好气斜了眼楚衡。

　　“皇上，世子所言不一定是真的，婉夫人抓到把柄，却因那位姨娘的侄女入了世子的眼，这么多年来婉夫人可从未嫉妒过什么人，况且婉夫人为王爷生儿育女也有功劳，世子千不该万不该将婉夫人送去强行剃度出家。”

　　汪大人跪地，又道：“皇上，婉夫人是为了维护王府颜面，不容有失，得此下场实在不该，微臣身为人父，实在痛心疾首，求皇上明查。”

　　楚衡嗤笑，居高临下瞥眼汪大人：“汪大人意思是父王有眼无珠，未察觉妾室包藏祸心？”

　　汪大人噎了，结巴道：“微臣并无此意。”

　　楚衡哼了哼：“婉夫人当众带着人闯入院子，抓了妾室，又打又闹是不争的事实，汪大人不问原由入宫告状，也不怕被人耻笑！”

　　汪大人脸色涨红，被气的不轻。

　　“皇上，楚衡不偏袒任何人，若此事再来一遍，楚衡定要狠狠杖责婉夫人，仅剃度出家，着实太轻了！”

　　楚衡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威胁。

　　皇上故作恼怒：“楚衡，不的无理！”

　　楚衡拱手：“皇上，楚衡在王府着实艰难，好不容易瞧一个小姑娘不错，转头就被人按上各种罪名，罢了，进寺的不该是婉夫人，应该是楚衡。”

　　“越说越不像话了！”皇上气的对着楚衡直翻白眼，有完没完了！

　　楚衡垂眸，乖巧的竖着耳朵被皇上斥责几句。

　　这时穆国公入殿，帮着汪大人说了不少话。

　　“皇上，世子手段过于激烈，又闹的人尽皆知，将皇家颜面至于何地，后宅琐事也万不该插手过问，若不是世子看中了那位妾室侄女，也未必会发作了婉夫人，世子行为着实不雅。”

　　皇上瞥了眼楚衡：“出去跪两个时辰，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起来。”

　　楚衡没反驳，临走前只道：“皇上，我责罚婉夫人的确有护短之意，却无害人之心，也仅是让婉夫人剃度出家，若婉夫人出了什么意外，绝非我意，穆国公，我可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心生怨恨派人谋杀婉夫人，于一个妇人过意不去，还有，婉夫人也绝不可能寻死，她还等着父王回来给她做主呢。”

　　楚衡生怕殿上的人不信，举起三根手指：“我敢指天发誓，所言句句是真，若违背此誓，不得好死！”

　　“楚衡！”皇上沉着脸：“跪三个时辰！”

　　楚衡不怒，提着衣摆大步离开。

　　穆国公和汪大人彼此对视，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失望。

　　一个时辰前婉夫人就死了，留下一封血书。

　　穆国公心底怒骂了一句狐狸，太狡猾了！

　　皇上想息事宁人，也没追究，赏了汪大人一些古董字画，此事就算揭过。

　　殿外楚衡身子跪的笔直，穆国公和汪大人出来时，特意望了眼楚衡。

　　这时有小公公来宣诏：“世子，太后召见。”

　　楚衡勾唇笑：“别了，回了祖母，本世子三个时辰后去探望祖母。”

　　“世子，你身子骨才刚好，顶着烈日，太后担心您受不住......”

　　“无妨。”嘴上这么说，楚衡的身子还晃了晃。

　　穆国公深吸口气，抬脚走了，汪大人紧跟不舍：“国公爷，太后如此溺爱世子，这事儿怕是有些难办。”

　　“急什么，他那副孱弱多病的身子骨，又能撑得了几时？”

　　楚衡跪足三个时辰进殿请罪，皇上没好气：“你这性子越来越横行霸道，人家招惹你了？”

　　“皇上，小姑娘被打的小脸全是巴掌印，我怒火一上来，没控制住......”

　　楚衡认错，皇上听了这话脸色阴沉沉的，大骂了句混帐！

　　“你倒是怜香惜玉，招惹这么大堆烂摊子，一大早嚷嚷的朕头疼。”

　　楚衡再次上前，端茶递水，格外殷勤。

　　皇上瞥了眼门口站着的小公公：“再不走，一会你祖母该过来请人了。”

　　“皇上，若父王回来追问此事......”

　　楚衡欲言又止，皇上气恼：“你自己扛着！”

　　“父王对婉夫人不错，我这身子骨未必扛得住，还请皇上搭救。”

　　皇上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