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江湖......》疾风劲草

4、第二章

　　城东区小刘看的赌场是和记所有赌档里最繁忙的一处，来这里小试运气的有官员也有布衣，有阿姐阿妹更有小混混，鱼龙混杂，热闹非凡。输和赢、胜和败、来和去在这里永恒不变，由此衍生的混乱、叫嚣、谩骂、甚至血和命都那么不值一提，随处可见。

　　霍一飞带着阿正来到赌档的时候正是中午，生意淡的很。看场子的小弟见到飞哥，以为有事吩咐，都聚了过来。霍一飞脸色不好，阴沉不堪。这些小弟并不常见他这样，都有些诺诺的。他径自来到办公室，坐了。

　　阿正跟在身后站着，挺胸不是弯腰也不是别提有多别扭了。霍一飞沉声说道：“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飞哥，一切都好。”

　　“都好？都好怎么这么冷清？”

　　回话的小弟低下头不敢再吱声，霍一飞扫了一眼众人，不见负责的小刘便高声喝道：“小刘呢？叫过来！”一大群人登时紧张起来，小刘是这场子的执事，现在该是在场子里照应的时候，可是这兄弟刚泡了大染坊洗浴城的一个小妹，刚才还领到场子里来玩，这回儿不知猫在哪里快活呢。

　　“怎么，小刘呢?”看出不对，霍一飞的火气更是压不住的往上窜。大家看脸色吃饭的，霍一飞这样攥着火的吆喝，哪里还有人敢回话一时间全都低了头，“瞒我，是吧？”霍一飞扫视众人，目光落在站在后排的一个小弟身上，小弟在偷偷的按手机，躲着人慌张得很。

　　“小军！”霍一飞沉声喝叫，小军更加心慌，怎么能想到只几个月前见过飞哥一面飞哥竟还认得自己，一着急手机掉在了地上。

　　“阿正去给我拿过来。”阿正也是惶惶的，赶紧过去捡起手机拿给了霍一飞，小军早吓得冷汗淋淋，魂不附体了。霍一飞接过手机垂眼去瞧——“飞哥来了”四个字，还没发出去的短信息。

　　他盯着手机半晌没言语，安静的令人发毛。突然，霍一飞起身向外走，在一间包房门前停住，紧跟在后面的众人也慌不跌的停下来。霍一飞拨了小刘的电话，包房里果然叮叮咚咚的响起电话铃声。他飞起一脚把门踹开，赌台上的小刘已被惊呆在那里，女人尖叫着跳下台子，用手边的衣服遮住身体……

　　“飞哥，飞哥。”

　　霍一飞回过头，喝了声“滚！”女人抱着衣服慌不迭的往外跑。

　　“带进来！”霍一飞这声不大，却是每个人都听清了。

　　小刘衣衫不整的来到办公室，进门就跄倒在地，“飞哥，我错了，我错了。”

　　“刀！”一飞异常的冷，命令不容质疑，每个人都知道在和记疏于本分是什么过错，尖锐的匕首很快摆在桌案上，小刘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却也不敢求饶。

　　可是大家怎么都没想到，霍一飞又咬着牙喝出另一个名字——

　　“阿正！”

　　“啊？”阿正更加没有想到。

　　“你去废了他，他弄脏了赌台，再没资格看这个场子了。”

　　霍一飞说的深沉，阿正听的倒似晴天霹雳。

　　“我？我…飞哥开玩笑…”

　　“开玩笑？我像开玩笑吗？是你自己要出来混，很巧啊，第一天就让你赶上了！怎么？这就手软啦？”霍一飞逼视阿正。

　　“飞哥，我…”阿正望着满屋子人，望着跪在面前抖成一团的小刘，他明白，飞哥不是和他开玩笑。

　　“阿正！我问你！动不动手！？”霍一飞突然暴怒，这火气压抑的太久了，他要让阿正看看这就是“江湖”！“江湖”不分你和我、没有舍不舍，只有对和错，只有生和死。你敢不敢来？阿正终于吓呆了。

　　霍一飞从椅子上起来，顾不得身上还有伤，他抓起阿正的衣襟把他推到小刘面前——“你看看他！他这么多年为这个场子打拼，流汗流血！那又怎么样！今天犯了事，还不是一样要挨刀，谁会原谅他！这就是出来混的结果！”

　　“…还有他们！谁不是提着脑袋过活！你自己问问，若能再来一次，他们还走不走这条路！”
　　“你怎么啦!哑巴啦!不服气吧？起来！起来！！”霍一飞拎着阿正出门，转过长廊就是监控室，霍一飞踢开房门，一排监视器频频闪动，正在开工的“四眼”和“小诺”慌忙起身，他把阿正扔进机房，阿正踉跄几步撞在椅子上，摔倒在地。霍一飞上前抓起阿正的头发——

　　“你抬起头来——给我看着！打人你不行是吧！拿刀你不敢是吧！那这些设备呢，上面的英文你认识几个字啊！

　　“飞哥，飞哥…阿正知道错了，知道了.......阿正回去读书，回去好好做人，飞哥、飞哥......”

　　霍一飞心头颤抖，仿佛身体里最脆弱的那个地方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他松开阿正，抬在空中的手迟半晌，到底还是揽住阿正的肩。

　　“好，这样我才是你的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