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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人生长恨水长东 ...

  •   【一】
      晨晓,瓦官古寺的铜铸大钟响彻凤鸣山深处的葱郁树林,袅袅佛刹香气氤氲着鸣羊街曲折幽深的街巷。
      威严雄伟的典狱司门口蹲守着两只汉白玉狮子,张牙虎视,正义凛凛的捍卫着金陵城此刻的一片静谧,曲折蜿蜒的青石板路蒙着日出前未有散尽的水汽,长街尽头落落的走来一位素白的纤弱女子,她神情黯然的一步一顿挫的走上典狱司门前的鸣冤鼓前,攥紧一对长长的鼓槌,她下意识咬了咬苍白无血色的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气“咚咚咚”的开始敲击有些泛黄的鼓面,这位眉眼间颇像寒笙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妹妹霜晓。
      “堂外何人?”被一阵鸣鼓声惊起的程大人顾不得近来为案情所累,披上长衫便向屋外探去。
      “大人,有个妇人在府门外鸣冤!”小厮来报。
      “快,带去大堂,我稍作洗漱便来!”程大人立刻吩咐的身边的小厮帮忙打点一切。

      【二】
      “老爷,老爷!”一早醒来不见贴身女使的苏心墨赶紧唤着身边的钟青桐。
      “何事?”钟青桐睡眼惺忪。
      “霜晓,霜晓不见了!”苏心墨的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霜晓?”钟青桐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昨夜书房的那些话明明只告诉了大娘子啊。
      “你和霜晓说了什么?”钟青桐质问道。
      “我当然是一个字都没提!”苏心墨天大的冤枉,人命关天怎可告诉霜晓她姐姐已然命陨典狱司的事情。
      “快快!让家丁们各院都找找,再不济,去街市上探探,会不会只是出去采买什么物件了,先不要惊慌!”钟青桐披上长衫,一个劲的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最近这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定定心好好想想。
      “老爷,不好了!”门口的岩丘火急火燎的从回廊处跑进屋门口切切的说道。
      “又怎么了?”钟青桐心头一紧。
      “是典狱司,典狱司的程大人着人来找大娘子。”岩丘不敢抬头,愈来愈小声的说道。
      “程大人?找大娘子?”钟青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急急的望着身侧的苏心墨。
      “找我?!”苏心墨脸色一白,天啊,该不会是姐姐!
      “是,小的怕听错了还和前来的小厮确认了一遍!”岩丘也有些不知所以的紧张。
      “我,我又没犯法的,凭什么抓我?!”苏心墨的嘴唇开始哆嗦。
      “先别急,许是程大人让大娘子去问问情况,我猜可能是和你娘家的表姐有关。”钟青桐冷静的说道。
      “父亲,母亲。”迎面是前来请安的钟慕川,他诧异的看着母亲如此神色匆匆。
      “是川儿啊,我与你母亲要外出一趟,你在家,照顾好妹妹。”钟青桐吩咐着。
      “去哪儿,这么一大早的?”钟慕川觉得蹊跷,这一大早的连燥热的日头都没探出脸来,母亲和父亲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奇怪。
      自从那日避夏和江府的月儿妹妹不欢而散,钟慕川一直烦闷在家一边潜心的看着即将科考的书册一边想着如何才能化解月儿妹妹的心结。
      “我陪着父亲母亲同去。”钟慕川想看看究竟是何事让父母一大清早就慌忙出门。
      “老爷,大娘子,门房的几个衙役催促小的前来看看情况。”门房的小厮来报。
      “衙役?”钟慕川看着父亲,一脸茫然。
      “川儿,父亲和母亲去一趟典狱司,你不要担心。”钟青桐安慰着钟慕川,急着要和苏心墨往外走去。
      “父亲!”钟慕川提高了嗓音,“典狱司,您为何要与母亲去那审讯犯人的地方?”
      “川儿,别问了。”钟青桐压低了声音。
      “父亲不说,我就定是要陪着您和母亲一道。”钟慕川油盐不进的愣是要陪着往门口走去。
      钟青桐没有再去阻拦钟慕川,此刻的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的忐忑,凭他与程大人多年的交情,程大人断不会贸然派人前来请大娘子去典狱司,难不成是霜晓?或者是大娘子也与江府的事情有关,他看似沉静的面容下已是波涛翻滚。
      “川儿,典狱司那地方阴森的很,你待会去了在大堂等着便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扰了堂上大人的威严!”坐进车厢的钟青桐叮嘱着身边这个已然成年的儿子钟慕川,想到很快他也要参加科考替钟家继承优仕的传统倒也是稍稍宽慰了几分。
      “父亲,孩儿明白。”见父亲一脸严肃,见母亲前所未有的担忧和惶恐,钟慕川不再多问一句,马车急急的向典狱司的方向驶去。

      【三】
      抵达典狱司的大门前,下了车的钟青桐一眼便认出江府的马车座驾,一旁的小厮三两个拥挤在一块不知在窃窃私语着什么,想必是江天青和大娘子也在里面了。
      “青桐兄,见谅见谅!”从内门迎来的正是典狱司的掌狱史程大人,“昨日江府的女使寒笙咬舌自尽,今早不知为何又来了以为自称是您府中的女使来告发江府大娘子,我这一时间抽不开身只能是嘱咐小厮去您府上劳烦您家大娘子走这一趟啊,青桐兄见谅啊。”
      “不不不,程大人近来公务繁重,若是能有利于案情,我与我家内人都是要鼎力支持的。”钟青桐稍稍宽下心来,看来程大人并非要指认大娘子苏心墨,只是让她这个与江府大娘子有血亲的家人来做个见证。
      “哟,公子也来了?”见钟青桐和苏心墨身后的翩翩少年一脸气宇不凡的程大人赶紧说道。
      “正是犬子钟慕川。慕川,见过典狱司的程大人!”钟青桐撇头示意钟慕川做礼。
      “程大人安!”钟慕川毕恭毕敬的说道。
      “无妨无妨,都是自家的孩子,咱们进去吧。”程大人怕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多嘴杂,便示意着钟府三人一起进了典狱司。
      “这么说,江府也来人了?”钟青桐低声的问着程大人。
      “是,这案子怕是没那么简单啊!”程大人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
      刚踏上通往典狱司审案大堂前的长廊,钟慕川便一眼认出门口那对笔直站立的母女,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晃了晃眼睛,确实是月儿妹妹和她那位向来和善的母亲。
      “那不是?”钟青桐也认出来风姿绰约的白云仙,这个妇人美得自是无法言喻,即便是不常见面的钟青桐也很难忘记那白云仙一低头一浅笑的容颜。
      “青桐兄认识?对对对,你们本是有亲,怎会不认识,瞧我这人,天青兄将她们都带来了。”程大人解释道。
      快入厅堂之时,钟青桐对身后的钟慕川说:“川儿,你在这门外等着便好,我和你母亲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恩,父亲放心,我和这江府的月儿妹妹一道!”钟慕川说话的时候目光轻轻的落在了早已看见钟府一家的白云仙和月儿身上。
      云仙谦恭的向钟府的老爷和大娘子行礼,一边的月儿有些情绪复杂的愣了几秒,被母亲一扯也赶紧行礼,她低下的眉眼时不时抬起,真不敢相信,距离上一次不欢而散,她和钟府的钟慕川也是许久未见,不曾想这个让他遗憾满满少年竟会和他在这典狱司的厅堂上撞见。
      她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想到橘园的彼此依偎,想到钟慕川胸口滚烫的心跳,想到那一日避夏宴席上吴家嫡女吴御莲与他的卿卿我我,想到那日湖边激烈的争执,想到她走时他不曾像往常一般的挽留,想到阿公最后的遗言.......此刻白月儿的内心乱成一团,她恨自己还在惦念这样一个高不可攀的少年,她觉得初见时的她如今已然不是眼前这个男子心中的挂牵,她不知道,她不确定,她内心极度的自卑和质疑将她沉沉的裹住,让她心悸的喘不过气来。
      僵持了一会的宁静被钟慕川强忍不住的沉沉嗓音打破,“见过云仙娘子,见过月儿.......妹妹。”挣扎的唇齿还是吐出妹妹二字,不敢唐突的钟慕川不确定那日月儿表达的意思是否就是她真实的想法,他爱她,可是她的心有那么一层坚固的堡垒,她将暗无天日的自卑和那不可侵犯的自尊死死的藏在堡垒之中,不肯吐露出半分,其实他想说就算是她白月儿没有出生,没有权贵,没有父亲,没有家族,他仍然爱她,因为从一开始,从幼年的那一次初见时,他就彻彻底底的爱上了她这个人,而这无关于除她这个人以外的任何东西。
      可是面对这凛然森严的典狱司,面对白月儿毫无表情的脸色,面对不知所措的月儿母亲,此刻的钟慕川只能将满心的感情狠狠的摁回怀中,任那些无处抵达的思念和爱慕在漆黑无光的漩涡里挣扎与哀鸣。
      “月儿,钟府的川哥和你打招呼呢?!”云仙尴尬的碰了碰身边不知在想什么的白月儿。
      “见过钟家公子!”月儿冷冷的甩出一句话,她连头都未曾抬起,而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咒骂着自己“白月儿,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偏执狂,你凭什么觉得别人瞧不起你没有父亲,没有门第,你凭什么那么莫须有的傲慢,你又凭什么对他钟慕川那么的无情!”
      但这一切钟慕川听不见,他只是极不情愿的听到了月儿丢出的那句冷冷的钟家公子,是的,如今他们的关系浅显的就如同是族谱上看似无间却永世不能相拥的两个姓名,这么近的呼吸,那么远的距离。
      钟慕川不想再说什么,他目光失望的落在了森严的大堂之上。
      云仙也切切的注视着大堂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四】
      钟青桐和苏心墨随即跟在程大人身后进了内堂,只见内堂之上的地面跪着一个泪眼婆娑的女使,那个一直抽泣的女使就是一早便来典狱司门外鸣鼓喊冤的霜晓。
      一见主子苏心墨,霜晓就哭着说:“大娘子,是霜晓对不住大娘子,昨夜我不该一路好奇为何大娘子去老爷那不带着我,我在门前听到我姐姐没了,我.......”霜晓泣不成声的抽噎着。
      “你......”苏心墨一时间语塞到不知说什么是好。
      苏心墨环顾了一圈,只见江府的老爷江文度和自家的姐姐韦素缨正在大堂一侧默不作声的站着,姐姐脸上的表情惶恐到了极点,原想着寒笙一死,便是天王老子也翻不出什么旧账,不成想冒出霜晓这一出,韦素缨不知是眼前这个姗姗来迟的妹妹故意唆使还是这丫头单单为了给她那个孪生的姐姐报仇雪恨!
      “好了,肃静!”程大人正襟危坐在堂上,一改刚刚客气的嘴脸,面色严厉的问道跪在地上哭得伤心的霜晓说:“堂下妇人,本官问你,今早典狱司门前的鸣冤鼓可是你敲得?”
      “是,是民女敲得。”霜晓说着。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程大人自知她是钟府的女使,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正式将流程走一遍。
      “民女是鸣羊街钟府大娘子的贴身女使霜晓。”霜晓如实说道。
      “确实是我的贴身女使,这丫头服侍我多年,一直温厚纯良,也是怪我没有及时告知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寒笙昨日里咬舌自尽的事情,如今闹到堂前,确实是民女的过错。”苏心墨急忙的向程大人解释道。
      “既是钟府大娘子的贴身女使,为何要上这堂上喊冤?”程大人又问。
      “民女是要给自家的姐姐讨个说法!”霜晓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堂上的程大人。
      “你家姐姐又是谁?”程大人示意身边的记录员好生记录着堂上的一语一言。
      “我本是母亲双生子里的一个,另一个就是浣花桥边江府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女使寒笙!”霜晓痛彻心扉的惋惜到她昨日里自尽的姐姐。
      “江府大娘子,堂下这霜晓姑娘说的可是实情?”程大人望向堂上的韦素缨。
      “是实情,寒笙确是我贴身的女使,亦是我的陪嫁丫头。”韦素缨没有抬头。
      “既是实情,那你倒是说说,你要替你姐姐伸冤何事?”程大人走到霜晓的面前。
      “大人,请替民女做主!我姐姐死的冤屈,她,她定是被人胁迫不得已咬舌自尽的!”霜晓眼角的泪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你可有证据?”程大人问。
      “没有。”霜晓深知替姐姐翻案的机会渺茫,更别提十几年前案发当时可能会有的证据了。
      “没有证据如何证明你姐姐的清白?”程大人问眼前这个丫头。
      “可我知道十四年前江老太太是如何被人下毒害死的!”霜晓恶狠狠的望向韦素缨。
      江府老爷江文度突然踉跄了一步,被身边的岂尘一把扶住,门外的云仙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哦?!你如实说来!”程大人想要一探究竟。
      “金陵城中百姓皆知数月前花露岗江府老太太的墓穴被匪贼盗掘,想必大人也早就检查过那江老太太的尸骨,心里定当是知道民女所言不虚,那江老太太当日就是被人下毒致死的!”霜晓收拾起情绪,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话不假,但你可知你姐姐偷走了江府老太爷灵堂上的耳坠?若是此事与她无关,她又何须铤而走险?”程大人猛地转身问道。
      “因为当年我姐姐也参与了,只是她是被迫的。”霜晓解释道。
      “昨日,就在这堂上,你姐姐亲口承认那耳坠是之前她偷窃了江府大娘子的陪嫁所得,之后不慎弄丢,没想到却在江老太爷的丧礼上重见耳坠,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在出殡那日走到了队伍的最末顺手拿回了那只耳坠,若不是我手下的人混在了江府做眼线,也是万万查不出这深院里的贼手啊!”程大人厉声斥责着。
      “我姐姐不是贼人!从来都不是!”霜晓有些激动,她不能接受姐姐在死了以后仍然被人诋毁,一股喷薄的热血涌上心头,她冲程大人嘶喊着:“我姐姐千不该万不该,最最不应该为了她自以为会善待她的主子尽忠!”
      只见霜晓爬到程大人的脚边,泪水噼啪的砸落在地面上,“当初母亲临盆,因为身怀双胞胎,胎大难产,是刚巧途径听闻母亲命悬一线的韦府老爷将城中最好的妇科郎中请到家中,这才保住了我们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后来世道不太平父亲被征兵一去不归,为了生计,母亲带着年幼的我们投到了韦府门下,韦老爷好心收留又一次救活了我们,母亲临死前说了,我和姐姐的命是韦家给的,所以我和姐姐便是死也要是韦府允了的!”霜晓哭的伤心。
      “可是可是母亲去世后,韦府败了,家丁们都走得走,散的散,只有我和姐姐非但没走还坚定的留在两位姑娘身边,当初韦老爷给大娘子和韦大娘子都是定过亲的,我和姐姐纵是万般不愿意也是拆散了成了两位姑娘的陪嫁丫头,大人明鉴,民女句句属实啊!”霜晓的心头涌起多年以前的事情。
      苏心墨也泛起当年韦府败掉的往事,连连点头。
      “大人,如今我早过了出阁的年纪,就是因为念在韦府一门对我家有恩,所以姐姐才和我一同商议着陪两位姑娘到老,终生不婚不配!”霜晓泣不成声。
      “你与你姐姐既是与韦府有恩情,你又为何要说你姐姐有冤屈?”程大人听的有些糊涂了。
      “大人,我姐姐从来都是忠于江府大娘子的,十多年前,我陪我家大娘子去江府探望江府的大娘子,当时江府的老太太从环佩堂路过无意听了些大娘子和我家娘子的说话,江府大娘子发现后便出去和老太太理论了一番,没想到,没想到老太太一气之下就犯了心梗,当时我和我姐姐都吓坏了,郎中来看了后说是没事,大家也都缓了口气,可是万万没想到是大娘子,是江府的大娘子跳出来说若是日后老太太等老爷和老天爷外出回来反咬她一口定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她要斩草除根!”霜晓泪眼迷离的望着江府大娘子韦素缨。
      “你满口胡言!真是疯了,来啊,把这个疯子给我绑了!”韦素缨发了狂似的。
      “你住嘴!”江文度斥责到身边的这个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的韦素缨。
      “你是钟府的女使,你如何知道这些?”程大人反问道。
      “那日老太太突发心梗后,我被江府大娘子安排在环佩堂照顾年幼的嫡子江天青,我姐姐陪同江府大娘子还有我家大娘子一同前往那江老太太的房内照顾。后来,我家姐姐私下曾与我一同外出采买物件时才将那日的情形一一说与我听!”霜晓细细的说道。
      “可有此事?”程大人走到钟府大娘子苏心墨的身边问道。
      “确实不假!”苏心墨说道。
      “那你说说,江老太太的死不是心梗而是下毒,那下毒的是何人,那人又是用何物下的毒?”程大人手中已经掌握仵作呈上的具体资料,现在让他困惑的就是当年下毒的人居心何在?
      霜晓跪的有些痛了,只见她坐直了腰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咬着牙望着韦素缨说道:“杀死老太太的正是江府大娘子韦素缨!”
      “你,你这个贱婢,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贱婢!”韦素缨高喊着,情绪一度失控。
      “肃静!”一边的衙役大声提醒道。
      “我是个贱婢,我和我姐姐都出身低贱,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的拿我姐姐的命去偿还你手中的人命!”霜晓生硬的回复着那个有些失控的江府大娘韦素缨。
      “韦家原是扬州城中的商贾人家,韦老爷向来熟悉医书和药材,所以早早丧母的江府大娘子自是跟在韦老爷身后精通药性,那日,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郎中开下的药汤里放入了藏在指甲盖里的洋金花花粉,巧的是,那日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女使橘烟随老太爷一道去了北方,大娘子便让临时从厨房里抽来的女使音儿将那碗下了毒的药汤送到了老太太的床边,可怜那个刚刚入府的音儿,我姐姐说她死的时候还是个孩子!”霜晓清清楚楚的说着每一个字。
      “我要杀了你!”一个妇人的叫声撕心裂肺的响彻厅堂,只见角落一个朴素的妇人不顾衙役的拉扯扑到韦素缨的面前,“是你,果然是你,你还我女儿!”那妇人便是霜晓口中女使音儿的母亲,就是一直被白云仙藏于牛首山澄心阁的那位可怜的大姐。
      “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韦素缨面色一阵青紫,她颤抖的唇角神经性的抽动着。
      “肃静!”程大人坐回堂上重重的拍下手中的案板,严肃的盯着堂下的一干人等,“霜晓姑娘,你刚刚说江府的大娘子与你家大娘子说话被江老太太无意间听去,所以江府大娘子才将计就计趁机下毒,若是巧合,这江府大娘子又从何处可得这不常见的洋金花花粉?”程大人觉得当年在场的人证物证几乎都被销毁,所以这普通庭院中不会见到的洋金花便成了最大的线索。
      “我.....我并不知情那江府大娘子是如何弄得那洋金花的花粉。”霜晓有些懵了,这一点姐姐从未有提及。
      江府大娘子韦素缨见霜晓支支吾吾便正了正刚刚有些惊慌的神色,慢慢恢复了向来的那种不可侵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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