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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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哥，好巧啊，又见面了！”谢满惊喜地打招呼。
正欲走进卫生间的严舟脚步一顿。“谢满？”
他现在见到谢满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少年在试炼中故意把他当猴儿耍；另一方面，的确是他没保护好少年，如果对方不是衣服穿得厚，可能现在早就跟新闻上那些人一样昏迷不醒了。
“严哥，你现实中真是特警啊？”谢满一边看严舟走到小便池解开裤链，一边开口。
“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严舟那边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水声，持续了挺久。
“啧啧……肾好。”谢满轻笑，“没有。就是，上次试炼不是在我学校吗，跟我的经历和时间全都对上了，我开始还以为那就是现实呢。你呢？”
严舟背对他，高大的身躯经昏暗的灯光在地上形成一抹阴影。“不是特警，普通警察。”
谢满心里痒痒。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抓小偷的梦想。“你在市局吗？大队还是支队？”
“支队队长。”严舟显然不欲多说。
“哇哦，江城可是大市，你在支队可是挺厉害啊。”谢满笑眯眯道，“看不出来嘛，你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
严舟勾唇，显然对这夸赞极其受用。“一般。”
“严队，你多大了？”
“比你大个七八岁。”严舟走到洗手池旁稀里哗啦地洗手。
“噢。”
“什么味儿，”严舟皱眉，吸吸鼻子，“你吐了？”
谢满眨眼：“哎。”他自认已经把洗手台冲得够干净了，还挤出洗手液抹了几遍。严舟是狗鼻子吗，这都能闻出来？
严舟瞥他一眼，老神在在地说：“你是不是在想我嗅觉挺好？呵，警察都这样，干久了自然什么味儿都能闻出个七七八八。”他忽然转身对着谢满，“不过你个高中生这个点不回家，还在酒店卫生间吐，很可疑啊……”
谢满笑开：“啊，我家不在江城，我只是在这儿读书，平时住校。”
严舟盯着他：“那就更可疑了。你是不是到负一楼的酒吧去玩了？大半夜的，喝了多少酒？你成年了没有啊？”他见谢满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以为他被人欺负了不敢出声。出于对少年的愧疚心理，他拧着眉毛语气呛人：
“你是不是被人灌酒了？谁欺负你了？”
谢满忽然道：“下个月成年。”
“嗯？草。”严舟眯缝着眼，“是不是遇到那些老狗比了？未成年也敢灌酒，活腻了真是……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我就不能看你平白被人欺负！走，老子给你撑场子去……”
“严哥……”谢满心里一暖，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痞笑，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被你说的那些人欺负。”
“那你是怎么回事？”严舟问，“被小姑娘甩了，大半夜的借酒消愁？”
“我是同性恋。”谢满轻声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小心翼翼地捂了3年的秘密就这么轻易地摊开在这个刚认识的男人面前。
严舟噎住了。
“一初中同学知道了，威胁我让我跟他上床，不然就公布我的性向。”
严舟沉默，半晌开口道：“那你跟他……”
“没有。”谢满笑了，很纯粹的，是独属于少年人那种天真的笑。“如果我真的跟他上床，我会看不起我自己。”
严舟想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他想要安慰眼前的人，却没办法放下心中对这一群体的成见。
谢满看出了他的犹疑，笑着说：“严哥，没事儿。你要是真安慰我了，我还会受到惊吓呢。”
严舟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少年指的是什么，试炼里唐若遥早就跟谢满说过，他恐同是队里出了名的。尽管不知这试炼的真假，但里面的人物都是他们脑海中最真实的状态，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谢满接着说：“我没跟他做……但我为了把他单独引到房间里，在门口亲了他，还说了荤话……那狗比，脸还挺软的。”他笑笑。
“然后我在房间揍了他，还踹了他命根儿，哈哈哈……
“我骗他，我说我跟严家有关系，毕竟严家在华南那么厉害。但实际上有个屁的关系啊，他出去肯定一查就查的到。
“他记恨我，肯定会散播我的消息，他想毁了本少爷一世英名！”谢满故作轻松地一笑。
严舟不说话，望着这个看不清神色的少年。
“抱歉，严哥。”谢满深吸一口气，凝视着他，“我无意间的行为可能让你感到不自在，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严舟动了动嘴唇：“你……没事。”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好哇。”谢满笑着问。
严舟思索。队里那群臭屁好像只会说他的坏话，还给他取了个诨号“疯狗”。
他黑着脸：“没有。老子明明这么英俊潇洒善解人意，队里一个识相的都没有！”
谢满哈哈大笑：“你这脾气性格……好可爱哈哈哈……”
“可爱？！”严舟难以置信，“我堂堂一米九的男人，你说我可爱？！你是不是眼瞎啊！”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少年刚受过委屈，他就这么骂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谢满却丝毫没有顾及他难得的小心思：“哈哈哈哈哈……真的，没有人说过你既别扭又可爱吗？”
严舟气得忘了那点儿小心思：“你还说？！”
谢满一边躲开他的巴掌一边不停地笑。
许久，两人都累了，靠在墙上休息。
严舟一边轻轻喘气一边偏头看着谢满，有些好笑地说：“草……我跟你一小屁孩计较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谢满抬手，刚想揽住严舟的脖子作哥俩好，突然顿住了，随后极其自然地拍拍他的肩膀：“那不一样，你承认你老了？”
在严舟又一次暴走前他急忙转换话题：“哎严哥，你怎么会来这儿？”
严舟道：“朋友请出来玩儿，刚准备回房。”
“哟？我还以为你们警察都是清正廉洁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呢。”
“边儿去。”严舟瞥他一眼，“警察就不能有夜生活？我一不涉黄二不赌博三不吸毒，简直是模范公民。”
“跟你队里的人一起？”
“不是，不过唐若遥也在。”
“哦。”别人的隐私谢满无意窥探，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草草草……”他急急忙忙把手机揣回兜里，“9点半了，要来不及了！”
“怎么了？”严舟拉住他，“啥事儿这慌，赶着去投胎？”
“我学校宵禁10点，过了不让进校门！我得赶紧回去……”他语速极快地说。
“华南中学？”严舟沉思良久，“你现在去打车也来不及了，你学校在郊区，离这儿五六十公里，市里限速40码，怎么着也得一个多小时。”
谢满一怔：“是啊，赶不回去了呢。”
严舟想了想，道：“要不你就在这酒店跟我睡一晚上，我明早开车送你过去。”
“不了，这太麻烦你了。”不是谢满矫情，从这儿到他学校一个多小时的里程，还要早起，相当于早上五点多就要起来赶路。他跟严舟刚认识不久，自认跟他关系没好到那种地步，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么麻烦对方。
严舟挑眉：“那你能怎么样？睡大街？你要是想着再订一间房，大可不必多费钱。我那间房的床是双人床，大得很，不会挤到你。你叫我一声哥，总不能白占你便宜。”
谢满摆手：“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严舟打断他：“你就当我是为了补偿你。”
谢满愣了：“什么？”
严舟难得不好意思，偏头不看他：“就……试炼里我承诺过不让你受伤，可还是疏忽让你被咬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哎，反正老子心里过意不去。”
谢满失笑：“什么呀，那关你什么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严舟转过身严肃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沾染了一丝薄怒：“怎么不关我事？！我答应过要护好你，却没能做到，是我失了职！”
谢满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一跳。他怔怔地看着男人，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似的。
“严哥……”谢满的喉结滚了滚。他憋回即将溢出的眼泪，倏然释然地笑了。“那就麻烦你了。”
“这时候跟我客气？”严舟冷哼，“那时在试炼里也没见你这么乖。”
谢满笑着：“不过严哥你能接受跟我睡一起？”
严舟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后，迟疑道：“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话刚出口，他自己就愣住了。
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同性恋吗，为什么他不反感跟少年睡在一起？应该是因为少年的遭遇比较可怜，而他又对他怀有愧疚之心吧。
严舟直起身，偏头示意他：“走吧。”
望着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姿，谢满轻轻地笑了。
严哥，要不是你是个直男，我还真想追你。
还有，刚才那不是乖，那是喜欢。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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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