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你命》酸菜面

3、【3】我的第一件任务（1）

　　帮派内部争斗远比想象中的残酷，三石管家把我带进会客厅后就没了踪影，我从他的表情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谭地最终没有出现。我疲惫的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这会才感觉到手腕处的剧烈疼痛，我活动下手腕，疼的差点掉下眼泪，该死！好像是骨折了，我只得单手从T恤边缘上撕下一条布，用牙齿咬住布条的一端，在手腕上使劲缠绑固定，那叫毒蛇的女人下手还真狠，居然赤手空拳也能打断别人的骨头，今天我侥幸赢了她，不过我想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受伤了？”不知谭左什么时候已站在我的身后，我赶紧从沙发上起身，把受伤的手向身后挪去，“小伤”

　　他走到我身前抬起我的手臂一捏，顿时钻心的疼痛令我眉头紧锁，汗珠顺着额头渗出。
　　“好像伤的不轻”他故意忽略我忍耐的表情，转身坐到沙发上仰视我，“你叫什么，为什么加入八龙帮”

　　我站直身体，背诵着中央情报局为我虚拟的身世背景，“我叫梁芯，24岁， 12岁那年，父母乘坐油轮旅行途中双双遇难，之后便一人在社会上混，为了生存， 18岁那年加入日本的黑岛社做事，因贩卖毒品被抓遣送回中国，出狱之后就加入了八龙帮精字派门下，因八龙帮是A市最大最有势力的帮会，也成为我最好的容身之所。”

　　谭左单臂靠在沙发背上，好奇的睨上我的脸，“哦？你加入过日本的帮派？看不出你年纪不大，背景到挺复杂”（他用流利的日语试探我）

　　我一怔，他会日语？难道警方没有他的资料是因为他一直不在国内？那岂不是撞枪口上了？

　　我故作平静的用日语回答他，“为了生活，我必须把自己放在适合的环境中，离开□□，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谭左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他起身靠近我，眼眸犀利的窥探我每一个动作，“你在日本学的跆拳道？”

　　“是，二少爷。”我故意避开他的目光，微低头认真回答。

　　他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四目相对，“杀过人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如实交代道。

　　“知道组长的重要性吗？你有什么能力可以让手下人信服？”谭左靠的我更紧，我下意识的小步退后，“知道玄字派下是做什么生意的吗？你一个女人真的担当的起吗？连人都没杀过，你有胆量管理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吗？现在玄八已死，他的兄弟会把你撕成碎片。”他已把我逼到了沙发边缘，我一个脚跟不稳坐在沙发上，他见状微微一笑，向我继续靠近，我身体向后躲，他便用双手压在沙发背向前倾，俯视我的脸颊，“这个组长的职务我是冠给你了，但你要怕死可以拒绝，有些事必然会发生，千万别存侥幸心理，权利谁都喜欢，但那地位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

　　我给谭左一记坚定的回应“我愿意试试”想吓唬我？怕死就不来当卧底了，你以为几句话就可以打消我的念头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了。

　　谭左诧异的上扬嘴角“是什么动力，让你如此坚定的要坐上这个位置？”

　　“权利、地位、金钱，我承认自己有很多欲望，如果二少爷信得过我，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的这条命就是您的了，为了八龙帮，我愿付出一切。”不知道我的表演够不够真诚，谭左一直凝视着我，眼中带出些不一样的情绪，他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谭左用深邃的黑眸深入我，他的脸与我只有10公分的距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到现在还不肯表态，我感觉他的思绪正在飞速的旋转，他用手指触摸到我受伤的嘴角，“你很漂亮，尤其是眼睛，虽然满脸是伤，还是能看出你有几分姿色，怎么没想过找个靠山？”

　　他冒出一句令我意外的话，好笑，我又不是到□□卖弄姿色的，即便有追求者，也早被我打到千里之外去了，他那话在试探我，他想了解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故作镇定的轻笑，“或许我的性格不适合靠男人，也从没想过依赖谁，从父母去世那天起，我就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所以我只相信自己，别人的东西，永远不属于我，请二少爷不要只把我单单看成一个女人”

　　谭左笑着离远我，“回答的很好，我喜欢这个答案，既然你有胆量挑战这个位置，我就给你个机会！”

　　“谢二少爷提拔”我捏了一把冷汗，立刻起身谢过。

　　谭左扯了扯衣领，燃气一支烟，“不过别高兴的太早，你想真正坐稳这个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光用嘴皮子没用，需要真枪实弹的去干，你先为帮里做三件事，就当是考试题吧，如果完成的漂亮，我会亲自扶你上位。”

　　“是，全听二少爷安排”机会终于来了，不管谭左想怎么刁难我，我已做好准备迎战。

　　“玄字派底下经营范围很广，走私生意主要是毒品和军火、娱乐业占据整个八帮派百分之三十，放高利贷的烂帐、死帐多如牛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一笔烂帐，这笔帐很麻烦，是玄八挪用帮会的资金，以自己名义借给黑蝎帮第二把交椅——蝎子的，玄八与蝎子私底下称兄道弟，现在玄八已死，我手里只有一张没日期没利息的借据，我现在要你把这100万连本带利的全收回来。”谭左在注意我的举动，他不以为然的问我，“你应该听说过蝎子吧？”

　　“是的，黑蝎帮的蝎子是个很难搞的角色，曾经因多起伤人罪被警方通缉，逃亡了一年后刚刚回A市，请二少爷放心，我会办好的。”谭左确实是在刁难我，他派给我的第一件事就那么棘手。

　　谭左点头认可，“玄字派那边你暂时不要去，原先的兄弟未必会服你，需要人手跟我说。”他站起身走向我，“你在解决完这些事之前先住我那，一会和我回谭公馆”

　　“是”我摸不清头绪，住他那当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是想监视我吗？想要得到谭左的信任果真是难上加难。

　　我随谭左的保镖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谭左和三石上了第二辆。一行四两轿车护送着谭左回市区，车窗上贴着黑色防模使人辨不清位置，我现在只想尽快联系上7215。

　　我的手腕越来越疼，我靠在车背上闭目休息，感觉身边的人正在用什么东西戳我，我警觉的瞪向他，原来是那个起初为难过我的小混混，他显然对我友善了许多，笑的傻乎乎的，“这是你的手机和钱包，三石管家要我拿给你”

　　我对他完全没有好印象，把东西顺手扔进背包里，“谢了”

　　他见我没想理他，搓搓手掌憨笑，“之前那事是场误会，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呵呵！你的拳脚功夫很厉害呀，大家都叫我钢豆，你呢？”

　　“芯，我有点累了，到地方叫我”我想尽快终止谈话，对这种小无赖我也没必要客气，看他那阳奉阴违的样子我就厌恶。

　　“哦，那你先睡会”钢豆自知没趣，撇撇嘴玩起了手机上的游戏。

　　我闭上眼就会想起父母惨死的画面，复仇的心在翻滚煎熬着，也鼓励我勇往直前的面对困难，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三百件的坏事让我去做，只要有机会查明真相，我宁愿堕落到底。

　　我不知自己昏昏沉沉的做了多少噩梦，当钢豆叫醒我的时候，我已满头是汗，他看我手腕有伤没多问，帮我拉了车门，刺眼的曙光说明已到清晨，我拖着酸痛的身躯走在谭左身后，我不得不承认，他在阳光下更为亮眼，一举一动都散发出高不可攀的气势，他是天生的王者，精致的脸蛋却看不出半点娇弱。

　　我进了谭公馆，眼前是一栋相当奢华的建筑，穿过铁艺的大门是花香四溢的植物，左边的草坪上修建出一处精细的纳凉小花园，右边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池水湛蓝清澈，时不时能听到清脆的鸟叫声掠过，在繁华的都市里，这显得格外宁静。除了修剪花草的工人外，还有些佣人走来走去的忙碌着，他们在迎接谭左的归来。

　　我不屑眼前的一切，在那包装华丽的外表下，他们做了多少肮脏的勾当，砌成的每一块砖都沾满了鲜血，当他舒舒服服的躺在豪华的住所里时，他可曾有过一丝良心不安？

　　谭左走进别墅大厅后，边把外套拿给佣人，边跟三石交代，“她的手腕伤到筋骨了，找个大夫帮她治疗下”谭左似笑非笑的看向我，“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找三石商量，他会帮你的，我希望你做的！比说的好听”

　　“是，二少爷”我与三石管家双双领命，恭敬的目送谭左上楼。

　　很快，三石请了大夫帮我医治，大夫说我的手腕伤势不算严重，只是有些骨裂，打上绷带养半个月就可以痊愈，我在三石安排的房间里休息，这房间虽然布置的很简单，但有独立的卫生间，我刚准备洗澡，手机就发出了短信声；-----您预定的酒席我们已安排好，在十七号桌可以吗？如果没问题，请回复。

　　7215消息真灵通，我刚进市区他就知道这事了？他用的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十七号桌指的就是下午5点，地方是我们固定见面顶楼天台，我不清楚卧底与线人接头为什么都要在天台，但那地方确实很安全，至少没有几个正常人愿意去那吹风。

　　我已最快速度冲了个澡，跟三石管家声称拿换洗的衣服需外出，三石没有怀疑什么，应允后我便坐出租车来到了与7215相约的天台上。

　　7215一如既往的先到等我，他看到我脸上的淤青，又看到我手腕上的固定绷带，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你跟人打架了？八个还是十个？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受伤”

　　“呵？木头人也会关心起我来了？”我打趣的调侃他，他虽然话很少，我对他的背景也算不上了解，但我就是莫名的信任他。

　　7215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态，干咳一声恢复以往的严肃，“玄八好像出事了，现在玄字派内部一团乱，玄八门下的所有兄弟都出动了，他们到处打听玄八的下落，闹得整个街区不得安宁，你那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我冲7215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玄八叫人给杀了”

　　“死了？谁杀的？”7215吃惊的质问我。

　　“谭左，谭地的第二个儿子，玄八因越权被清理门户了，就是昨天晚上的事。”7215刚要说什么，我示意他先听我说，“对了，你帮我查一下谭左的资料，或许在日本那边有什么动静，他的日文很流利，我担心你们给我的虚拟背景不够全面，尽量多给我提供些黑岛社的资料。黑蝎帮的蝎子已经回A市，帮我查一下他的活动范围，越详细越好”我要尽快交代完事情提早离开，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

　　“那谭左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7215比我想象的冷静，他已最快速度记录我需要的资料，或许我们之间已有了某种默契。

　　我小有成就的朝7215一笑，“不管你信不信，谭左打算扶我上位，或许是个意外，但他现在只能如此，我赢得了昨天的争位比赛，很突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

　　7215在消化我说的内容，怔了怔并未露出喜悦之色，“很棒的机会，但你会更危险”

　　“我知道，所以今后见面会更困难，收集好的资料发到我邮箱里，我现在住在谭左家中，不能逗留太久”关于自身的处境，我比谁都清楚，说完后我便朝7215拜拜手准备离开。

　　“无论发生什么事，安全第一位，你现在越来越冷漠了，我很担心。”7215离走前说了句令我匪夷所思的话，我一路上都在琢磨，我变得冷漠了吗？那是他不了解真正的我吧。

　　我回租住的公寓收拾了几件衣服当幌子后，迅速回了谭公馆，刚走到大门就看见谭左在远处的摇椅上仰望天际，他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走到他身前，他用双手抱着膝盖蜷在椅座上摇摆，举动很像个孩子，“你看那是什么星”

　　我抬头仰望天空，只看到一颗星星在其中闪耀，突然觉得很凄凉“孤独的星星”

　　“为什么？”他有点幼稚的继续问我，现在的他与昨天杀玄八的时候判若两人，没有杀戮的眼神，眼里却是一片让我觉得荒唐的纯净。

　　“万众瞩目高高在上，耀眼的悲凉，它很可怜”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我确实在映射谭左现在的地位。

　　“是吗？但我觉得它不可怜，它在展示自己独有的魅力，当云雾散去，它将成为众星中不起眼的一颗，那样它未必快乐”谭左用牙齿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又递给我一支，“在这世界上没有人敢说自己不是孤独的，或许孤独也是一种享受”

　　“我不会抽烟”我婉言谢绝。

　　谭左扬了下嘴角，弯长的睫毛眨了下“那你会喝酒吗？”

　　“会喝，但我不喜欢酒的味道”回想起自己因不甚酒力，7215还特意训练过我一段时间，现在的我喝几瓶啤酒加上半瓶洋酒基本上不会醉倒。

　　“我从你那找不出混混的特质，你身上有些特别的味道，我会慢慢找出答案”谭左直言不讳的笑笑，他切入正题，“你刚才去哪了？”

　　“我回公寓拿了些换洗的衣物，顺便打听下蝎子的动静”我认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