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恋慕浅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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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助理晓晴，将新体育馆的建筑平面图交给了她，让她联系专业团队去做布置了。我则走出校园开车回家，继续看公司给的材料了。
到家刚看上资料没多久，就接到了袁教练打来的电话。
“小季呀，我看报道说你要退役了，你决定好了？”教练直奔主题。
我早就知道教练要问我这个问题，虽然教练平时话不多，但是是真的关心我们队里每个人的前途。我肯定道：“嗯，我想好了。而且，我已经拿到了入职的offer，不会失业。您也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哎，我也是老了，没有你们那么敢拼敢闯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也就不再多问了。”教练叹了口气，又转了语气：“你小姨还念叨你呢，说你好久没过来看她了。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呀一直惦记给你找媳妇儿呢。”
“您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没劝着她点。”我略感无奈地扶额。
“还是你有时间过来，亲自跟她解释吧。我解释了她不信，以为我骗她。这你说说这……”小姨这还真是对我的婚事挺执着的，教练也不算是说谎，虽然是夸大了一点吧。
“行吧，我回头追到思若，就带她一起回去看您跟小姨。”我说道。
“好，到时候让你小姨做几个好菜。”教练最后拍板。
“您老瞧好吧。”我应道。
“行了，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电话最后，教练说道。
“您也注意休息。”我最后嘱咐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忽然就觉得心烦意乱起来，桌前一大堆的资料，我也看不下去了。想起思若，我翻出手机里梁博发来的电话号码，一阵犹豫。到底还是打出去了，我心里明白的很，梁博能拿到这个电话肯定是跟靖瑶交代清楚了的，以靖瑶跟思若的关系必然是思若同意了的。既然如此，电话肯定是要打的。
电话响了一阵，通了：“喂，您好，我是乔思若。”
“我是季川。冒昧打扰了。”
顿了一下，听到她说：‘没事。”
平淡的话语也没能掩盖出她那一瞬间的失神。
“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月底有没有时间来看我的表演赛。另外，我就是跟你约下时间，想请你吃个饭，顺便把票给你。”我简单说明来意，可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慌乱。
“好，我知道了。”顿了顿，“不出意外的话，我周三晚上有空。”她又恢复了刚开始的从容。
“好，稍后我会把地址发给你。”我回的很快，我怕她会拒绝。
那边突然有些嘈杂。
“我要去开会了，我们见面再聊。”她不无遗憾地说。
我不欲耽误她的时间，果断说了“再见”。
“再见。”电话挂断了。
我给她发完地址，看着她回的“好的，到时见”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是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大约从她那一年出国开始，到如今已经8年了，将近3000个日夜。我从未忘了她，但也甚少想起她。她对我而言是什么呢？同学、朋友还是爱人？是逝去的回忆还是未来的新生？对她来说我又是谁呢？我又在她心里占据怎样的地位呢？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第一次觉得有些事情，我也是会力不从心的。就这样想着想着，我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我就去了Z大的体育馆，看看现场的布置。现场被助理晓晴安排的井井有条，倒也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索性就带球熟悉了一遍场地，之后我就离开了。下午，我去职业经理人那里看了一下我的投资以及其余的动产不动产。跟他约好明日去公证处公证的时间，就回了家。
这天是周三，我忙着公正财产公证了快一天。时间掐的刚刚好，晚上正好去餐厅赴约。
选的这家餐厅我也有投资，后厨也是老家的人，菜是正宗的家乡做法，不知道会不会合她的口味。一早就点完了菜，我一看表——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就又打电话给经理人聊起了下一步的投资计划，顺便等她。我知道最近V&O也接了个大单子，想必她也不轻松。喝了口柠檬水提了提神，接着跟经理人聊起投资。
高跟鞋踏着地板，一顿一顿的清脆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草草结束了与经理人的商讨，将桌子上的资料收拾起来。门口果然传来敲门声跟服务员的声音：“季先生，您等的乔小姐到了。”
没等我说些什么，门就打开了。佳人婷婷，面上带着三分喜忧四分离愁，向我走来，说道：“季川，好久不见。”
我忙站起身，提了心神，说道：“好久不见了，思若。”
我绅士的来开椅子供她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给她斟了一杯柠檬水，倒也一时无话。
“这家菜的口味很不错。听说你也是最近才回国，我猜想肯定没顾上回老家，就带你来这里解解馋。”我开了口。
“我是这个月初才回的国，确实是想家乡的美味了。”她言笑晏晏。
“这次回来，你还打算走吗？”我问。
“我都好不容易回来了，也就不走了。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心之归处——这里才是我的家。”她看着我，似是意有所指。
“是嘛！对了，”我将准备好的票递给她，“这个是那天的票。希望届时你能赏脸到场。”
她看着上面的标语，念出了声：“永不散场。”说着抬起了头，“倒是像你的性子。可是，你不还是选择离开了吗。”这最后一句，倒是值得深思。
“篮球毕竟是一场带着热血和激情的青春饭，外表再是光彩绚丽、光耀门楣，内里也不过是尘沙纷飞、伤痛满身。我答应过一个人，绝不会以此为生，绝对会爱惜自己、洁身自好。”我没有错过她眼里的闪亮，接着说：“我还一直害怕她会怪我退的太晚，怕她因此将我从她心中放逐。”
她喝口水，说道：“你竟然如此沉得住气，不怕你二人此生错过，追悔莫及。”
“8年前，我本是准备要告诉她的。可谁知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国了。我就是想说，她怕是也听不到。”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气，说道：“奈何这些年她藏得太好，几次三番来我的比赛现场，愣是一回都没抓住她。”
她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倒是没听太清楚，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不如，思若你来教教我，怎样才能抓到她。”我声音沉静，不露声色。
“你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你这么藏着掖着，她怕是不知道你的所思所想，才唯恐避之不及，丢了脸面。”她如是说道。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看了看时间，对服务员招了招手，说道：“咱们先吃饭。”
服务员将桌子上摆满了家乡小菜，我们就奉行“食不言”的原则，安静地吃饭。她吃相优雅，仪态自然，跟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当年她美在温柔纯稚，如今则是大方自然，举手投足间气质尽显。
我知道她也在观察我。我们都长大了，谁也不像当年青葱岁月中的彼此，心思也不敢过于表露了。就连饭前的那场对话，怕也是藏了多少心思，又带着多少试探的。不过好在我们彼此都听懂了，也就不算太晚。
饭后，她主动提议去母校转转，好在母校就在不远处，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我们并肩走在路上，她仰起头跟我说：“自从我8年前逃离母校，我还从来没有回去过。”
我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那年高考，我就像做梦一样，考了全省第一。那是我无数次接近那个位置之后，第一次真正站在……那个位置上。纷至沓来的采访，让我感到十分无措。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了所有采访，因为，我的母亲在父亲离世时隔十年之后，也离开了我。我怎么还有精力去接受采访呢。我一下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再后来我接受了母校的条件——减免学杂费，另外每个月能拿到500块钱左右的补助。当然，我留下的原因，也包括我知道有个人他也打算留在这里，跟我一个专业。”我低头看到她错过我的目光，接着说道：“我知道他很优秀，很有魅力，性格也好。可我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我隐约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我清楚的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我还是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不可自拔。我悄悄留意他的消息，偷偷去看他的比赛，却从不让他知道：有这样一个我，在默默关心着他。”
我知道我不该打断她，可我还是想问：“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不知道呢？”
她笑了，说：“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后来，我无意间听到你和梁博的对话。当我知道你的心意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跑，越快越好。那个时候的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就申请了出国深造。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胆子，说走就走了。再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我几次三番出现在你的比赛现场，但是你都没有留住我。直到上次，你发现我。”
我听她轻描淡写讲出这些事时，我的心都是颤的，有一瞬间，我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许久之后，我问：“如今呢，你干嘛要回来呢？你既然能躲我这么多年，又何必让我知道你在哪呢？”
她突然上前抱住我，在我耳边说道：“季川，对不起。我爱你。”我感觉肩膀的衣服一点点湿透，那泪浇到我的心上，冷若冰霜却也炽热难耐。
十二年相识，八年离散。如今，我是该庆幸我们还在相互等待，还是该懊恼八年时光虚度。
抱着我的这个女人，我爱她的冷静自持，我也恨她的理智清醒。可是，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她终于还是到了我的怀里。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样，她都来了，不是吗？我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终究还是抱紧了这个非要让我心疼的女人。
“乔思若，我恨你。”这一句我说的咬牙切齿。
“我知道。季川，我知道。”她如是说到。
那一瞬我感觉，这辈子我就栽在她手里了。
叹了口气，我还是说出这句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可是，我还是爱你。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抽泣的声音又重了，肩膀上的衣料干了又湿。
那天，我们没有走到学校，我就送她回了家。看着她的沉静睡颜，我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生恐怕就是她了。
那一夜之后，我们都知道彼此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关系也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恋慕浅川
